第64章 所行之路
我，做到了吗？
我，终于也能做到什么了吗？
看着前方那些齐声共唱的观众，听着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中断，知更鸟的心中，尽是茫然。
回首过去，是不断失去的、饱受磨难的旅途，亲人、朋友、家乡……一切社会关系被吞噬粉碎，就连她的存在，也被淹没了时光中。
踏上这条路，是因为闪闪发光的伊甸，是因为从她的歌曲中，听见了予以弱者的希望，但自己能够成为希望，她却始终不自信。
但现在，她能够自豪地说，就算是自己，也能够做到些什么。
“恭喜你，知更鸟小姐，你成功了。”一曲的终末，全场欢呼着知更鸟的名字，伊甸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光芒被掩盖而恼怒，她看着身边堪称知音的伙伴，发出由衷的恭喜。
“这件事情以后，知更鸟你恐怕己经成为所有人眼中最伟大的歌手了，”伊甸笑着，“然后你将有更多的资源，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知更鸟没有回应，只是向伊甸点了点头，苍翠的眼眸中的霓虹，说明她激动的内心，她怕自己一开口，恐怕就会哭出来。
这样恐怕不太好。
“看来，你真的找到了未来的道路。”平静的声音忽然在知更鸟的耳边响起。
熟悉的声音，知更鸟一愣，因为她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也知道对方明明不在这片大陆。
“阮梅女士，是您吗？”知更鸟关上麦克风，小声地说道。
因为知更鸟的动作与话语，伊甸向着身边的搭档侧目——阮梅？是在打电话吗？
“嗯，是我。”另一片大陆，另一座城市，在游乐场的饮品店中，阮梅坐在窗户边，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心湖泛起的涟漪，却又语气平静。
她的声音透过空间，来到知更鸟的耳边：“很好听的歌声，比上次进步了许多。”
许久以前，在知更鸟刚刚将这首歌作出来的时候，她在阮梅等人面前歌唱过，而那一次，缺了一些东西。
那只是单纯的歌唱，靠着肺部空气的交换，喉咙与声带的震动，好听，但还不够。
阮梅知道，这样的歌声，说明她仍在迷茫，只有万众同心的愿望，才能真正破开蒙住她心头的迷雾。
那个时候，便是现在。
“谢谢您，阮梅女士。”知更鸟对着身前的空气，微微弯腰、低头。
这一幕，被台下的观众认为是知更鸟对他们的回应，于是他们的欢呼声更加响亮，就连天上的云彩，也好似要被声浪所震散。
“这是你的努力与坚持的成果，无需向我道谢。”阮梅停顿了片刻，她知道，现在，也该重新问出那个问题了。
“还记得我曾经提到过得，忒修斯之船吗？”阮梅问道。
“当然，那一天，是我一生都不会忘却的记忆。”知更鸟回答道。
“我相信对生命的渴望，本就诞生于一无所有中……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面对阮梅的问题，知更鸟沉默了许久：“或许会让您失望了。”
“我觉得知更鸟应该配得上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是你的想法吗？”
“嗯，我己经想通了，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我知道我选择的道路没有错，银河从来就不平静，我想那里一定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渴望见到希望。”知更鸟认真地说道。
“呵……”阮梅发出了一声轻笑，或许是无可奈何，也或许是因为看见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看来，你的确记住了我的那句话。”
“不要让生命留下遗憾，”知更鸟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语气认真、严肃，“我始终谨记着您这句话。”
“我的生命，己经足够精彩了。我完成了对噬界罗睺的复仇，我看见了重建的苍城仙舟，我找到了自己应行的道路，我知道未来能够帮助更多的人，那一定会是美好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又有了新的感悟，我现在迫不及待就想要再写一首歌，之后还要请您品鉴一下呢。而且如果以后有什么可以帮上您的，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惊喜。”知更鸟微微摇头，甩开稍显严肃的氛围，她娇笑着。
“我会期待的。”最后的话语传入知更鸟的耳朵中。
“知更鸟小姐，你刚刚在和阮梅女士通讯吗？”伊甸见知更鸟的神情变化，似乎己经不再和阮梅交流，于是便问道。
“嗯！我非常高兴能够得到她的认可。”知更鸟一脸笑容。
“是吗？看来阮梅女士对你而言是相当重要的人。”对于知更鸟和阮梅等人的关系，伊甸其实没有太多去了解，只是从星的口中，知道知更鸟实际上是阮梅的朋友，但现在看来，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
“啊，我好像没有和你提起过？”知更鸟的脸上露出追忆过往的表情，“阮梅女士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她将我从一无所有的黑暗中拯救，赋予了我第二次生命，而且还帮我完成了我以前最大的心愿，我亏欠她太多了，多得下辈子都还不完呢。”
伊甸看着知更鸟脸上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思。
那个表情，如果没有看错，或许便是幸福的表情吧，不，不止是幸福，还夹杂着其他的情绪，感谢、敬重，还有……
是爱吗？
伊甸摇了摇头。
“好了，知更鸟小姐，我们现在，该去为你的一时想法，善后了。”伊甸的余光瞥见了从后台走上来的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她知道，那些人，是逐火之蛾的人。
看了起来，这个世界明面上最大的对崩坏势力，对于知更鸟所表现出来的异常能力，己经坐不住了呢。
“没关系，其实我也想好了，善后的话，交给星星她们处理就好了。”知更鸟摇了摇头。
果然，正当逐火之蛾的人即将来到舞台上的时候，一个灰发的姑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现在可是演唱会时间，闲杂人等禁止上台。”星看了看这些人的脸——完全不认识，说明不是监控部的人——于是她摆出了公事公办的脸。
“让开，政府办事。”
“政府办事也不行，”星理都不理那个拿出证件的人，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地说道，“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本次演唱会的特聘保安，看到没有，五星上将，你们有我官大？”星哼了一声，骄傲地指了指自己胸口挂得保安证，“再干扰演唱会的正常演出，我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
“哟，还想动手打人，在我银河球棒侠的地盘上，是龙要给我盘着，是虎要给我卧着。”星当即抽出球棒，就要给前面的几人来个物理入睡。
一个温柔的声音阻止了星的正义执行，“星小姐，他们不过是迷途的羔羊，需需要人的指引。”
一名身材好得不行的修女从一旁的员工通道里走了出来，她看向剑拔弩张的逐火之蛾特工：“请各位离开这里，不要打扰知更鸟小姐和伊甸小姐。”
阿波尼亚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逐火之蛾的特工在听见后，眼神变得迷离：“好的，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阿波尼亚小姐，这次是我们冒犯了。”
“唉，有点可惜，”星看着离去众人的背影，原本跃跃欲试的神情也露出一抹沮丧，不过很快她就将这沮丧抛之脑后，惊喜地看向阿波尼亚，“阿波尼亚，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来到这里啊！”
“嗯，是伊甸小姐请我们来的。”
“是哦，伊甸姐好大方，首接给咱们VVVVVIP的门票，嘿嘿。”一只棕发的猫猫也从一旁弹出了脑袋。
“小帕朵！”星惊喜地看着自己新交上的朋友——事实证明，猫猫和小浣熊还是能友好相处的。
“对了对了，怎么没看见蛇姐？”帕朵菲莉丝点了点头，但她西下张望了一眼，旋即问道。
“哦，她去对付律者——”星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的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随之一同的，还有一股强大的气势。
律者，诞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