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屈辱的清单！韩明轩的“赎命”价值
血腥味与臭氧味混杂在一起，浓烈得令人作呕。
韩明轩瘫坐在冰冷的广场地面上，浑身沾满了尘土与干涸的血迹，像一条被从水里捞出来、抽掉了脊梁骨的丧家之犬。
西周，是炼狱犬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低沉咆哮。
那些黑红色的活体兵器，正用它们那猩红色的眼眸，贪婪地注视着场中每一个还能喘气的活人，涎水顺着锋利的獠牙滴落，在地上腐蚀出“滋滋”的轻响。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首到，扩音器里再次响起那个年轻得过分、却又魔鬼般的声音。
“韩盟主。”
苏晨的语气，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悠闲而惬意。
“我这研究院的‘欢迎仪式’，还满意吗？”
韩明轩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意？
他看着满地的残骸与尸体，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精神己经彻底崩溃的幸存手下，一股巨大的屈辱与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看来是满意的。”扩音器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既然韩盟主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滋……滋……”
一阵轻微的、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
韩明轩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了一幕让他毕生难忘的、荒诞到极致的画面。
一台小巧的、白色的、圆滚滚的清洁机器人，正慢悠悠地从远处驶来。
它无视了满地的血污与残肢断臂，用它那高效的刷头，一丝不苟地清理着自己前进的路径，仿佛这里不是修罗场，而只是某个有点脏的酒店大堂。
机器人最终停在了韩明轩的面前。
它伸出一只小巧的机械臂，上面托着一块半透明的数据板，和一支触感细腻的触控笔。
“既然是客人，总不能让你空着手。”苏晨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像是在谈一笔再正常不过的生意，“韩盟主，这是你的‘赎罪清单’。”
“把你互助联盟所有的物资、人员、据点位置、武器储备、隐藏的暗道……一五一十，全部写清楚。”
韩明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每漏掉一项，或者让我发现有任何虚报……”苏晨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你身边，就会少一个还能喘气的幸存者。”
他顿了顿，补上了最残忍的一句。
“从你最忠心的副手，‘大头李’开始。”
……
曙光堡垒，指挥中心。
赵昂站在一扇巨大的单向观察窗前，沉默地注视着主屏幕上那被无限放大的、韩明轩屈辱的脸。
他身后的堡垒成员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战后事宜，检查武器，救治伤员，气氛肃穆而高效。
一个年轻的队员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低声问道：“队长，就这么便宜他了？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
赵昂没有回头，只是接过水，拧开，却没有喝。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个曾经在龙城不可一世，如今却像狗一样被人逼到绝路的枭雄。
“便宜？”赵昂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的、复仇的快意，“不。”
“杀了他，太简单了。”
他想起了那些死在黑狼帮和互助联盟手里的弟兄，想起了自己挣扎求生的那些年。
“堡主，是在诛他的心。”
他看向不远处，那个坐在指挥官王座上，身姿笔挺的年轻背影。
一种混杂着狂热崇拜与深深敬畏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这才是真正的领袖。
杀人，只是最低级的手段。
将一个人的尊严、骄傲、以及他所建立的一切，在他面前，亲手碾得粉碎，再让他为了活命，像狗一样，把那些碎片一片片捡起来，献给胜利者……
这，才是真正的，末世法则。
……
广场上。
那个被称作“大头李”、满脸横肉的壮汉，此刻正被一只炼狱犬的利爪死死地按在地上。
锋利的爪尖，己经刺破了他脖颈的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他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的韩明轩，喉咙里发出“呜呜”绝望的哀求声，裤裆处，一片湿濡迅速扩散开来。
韩明轩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尊严？
联盟？
未来？
这些曾经支撑着他的一切，在死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那双祈求的眼睛，再看看周围那些冰冷的、闪烁着死亡光芒的炮口。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颤抖着，伸出手，从那台冰冷的清洁机器人手中，接过了数据板和触控笔。
那块薄薄的板子，此刻却重若千钧。
他开始写。
每写下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肉，凌迟着自己的灵魂。
【物资：龙城西区，三号粮仓，存粮约22吨……】
【武器：城北废弃车库，地下二层，步枪127支，子弹……】
【人员：核心战斗成员68人，名单如下……】
屈辱的泪水，混杂着尘土，在他那张曾经写满威严的脸上，划出两道狼狈的沟壑。
他不敢停，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因为他知道，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
指挥中心，王座之上。
苏晨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悠闲地看着面前的虚拟光屏。
韩明轩在数据板上书写的每一个字，都实时地、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身旁，银发赤瞳的绝美AI少女小爱，正安静地站着。
她的眼眸中，无数蓝色的数据流飞速闪过，将韩明轩提供的信息，与她之前入侵互助联盟网络时获取的零散数据，进行着飞速的比对与真实性评估。
“主人。”小爱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根据初步比对，目前清单的真实性为92.7%。”
苏晨抿了一口咖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
“看来，我们的韩盟主，还抱着7.3%的侥幸心理。”
他按下通讯器的通话键，声音再次响彻广场。
“韩盟主，看来你最近记性不太好啊。”
广场上，正在奋笔疾书的韩明轩猛地一僵。
“我帮你回忆一下。”苏晨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城西五金厂旁边，那个小型的改装车间……你怎么给忘了呢？”
韩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个车间，是他藏私房钱和一些关键改装零件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看来，需要给你提个醒。”
苏晨的话音刚落。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
韩明轩猛地抬头，只见“大头李”的右臂，己经被炼狱犬的利爪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那只炼狱犬，甚至还人性化地歪了歪头，仿佛在问：这个提醒，够了吗？
“不！不！我说！我全都说！！”
韩明轩彻底崩溃了！
他像疯了一样，在数据板上疯狂地补充、修改，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和侥幸。
那个改装车间的位置。
他私藏的几瓶灾变前的好酒，放在哪个暗格里。
他偷偷招募的、准备用来制衡核心手下的几个异能者的信息。
甚至……他曾经和哪个聚居点的女首领有过一段风流韵事，对方的弱点是什么……
他把自己扒得干干净净，再无一丝秘密。
终于，清单完成。
小爱的声音再次响起：“报告主人，清单真实性99.9%，剩余0.1%为无法验证的私人情感信息，评估价值为零。”
苏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你的命，我暂时留着。”
韩明轩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在地。
然而，苏晨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坠入了更深的冰窟。
“不过，你的命，到底值不值钱，还要看你的下一个回答。”
苏晨的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抛出了一个让韩明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钩子。
“告诉我。”
“最近龙城地下，传出的那股……让所有行尸都开始躁动不安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