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练和豫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也像其他同事一样,对裴衷产生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区别在于大家想的是成为总裁夫人,而练和豫则想的是对着这张澹泊寡欲的脸来上一发。
还有什么比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要更有成就感的事吗?
当然有,那就是这位受尽屈辱的高岭之花,是每天压迫自己的狗老板。
但现实和幻想的位置是不是搞反了?
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练和豫陷在沙发里,望着头顶摇摇晃晃的顶灯,一时竟有种离世拔俗的涣散感。
不对,不是灯在摇,是自己——
他的脑袋往下垂,掠过自己被揉搓得留下指痕的胸口、绷得僵滞的腹肌、搭在老板椅上的大腿,停留在裴衷的头顶上。
与练和豫梳得意气轩昂的背头不同,裴衷总是将一头黑而直的长发整齐地搭在脑后。
每次转头,交谈者大概率会被这片液体金属乌沉稠密的头发晃到分神。
练和豫打心底认为,这多半是裴衷卑鄙的谈判手段之一。
但这一大把气定神闲的长发,此刻与它们的主人一起乱了方寸。
躁动的手指,使它们变得像路边不值钱的野草一般杂乱无章;细密的汗水,叫它们一缕缕粘合;更别提发尾蘸着的乳白色与拉出丝的透明性液——乍一看上去,裴衷像是被谁糟蹋了似的。
两个小时前,裴衷还穿着身上这套贵得能叫练和豫心甘情愿去毛里求斯出差一个月的定制西服,在股东之间从容不迫地推杯换盏。
此刻,他却像一位屈尊就卑的求而不得者,无所不用其极地讨好着自己的下属。
长而烫的舌头像是一条在海葵间灵活而敏锐的深海鱼,矫捷地在光滑的间游动,时而试探性的向那处未经人事的窄窄中刺探。
那双时常握住钢笔或是文件、决定着大笔资金流向的经络分明的双手,像是作画一般着练和豫搐动的、瑟缩的。
没有任何性经历的练和豫,被多重拖进无根之水中,几乎要溺死在欢畅里。
他不知道该推开裴衷,还是把他拉得更近。
练和豫在第一次遗精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了。
尽管他总是像个只雄孔雀一样瞎开屏,但长到二十四岁,他其实连同性的嘴都没亲过。
当然,不是他不行——练和豫的尺寸和长度绝对绝对高于南方男人的平均水平太多。
问题在于,他多长了一套女性器官。
练和豫小心翼翼地守着这具畸形的身体过了二十四年,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在外人面前寸丝不挂。
但就连他自己都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自我和解,裴衷怎么可能会这么毫无芥蒂地接受双性人的畸形器官呢?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练和豫吞下叫他胆颤心寒的快意,怀疑对方实在是喝大了,才会这么全无顾忌。
闻言,裴衷后撤了几分,舔了舔唇边甜腥味的液体。
大概是不愿意冷落仍在充血状态的腿心,裴衷将两根手指并起,噗嗤一声插入练和豫的里。
感受到裹挟着手指的内壁骤然绷紧,他这才安心地抬起头来与练和豫对视。
“有什么奇怪的。”
裴衷举起空下来的左手,摸了摸练和豫臊红的脸颊,温驯地说道:“半年前一起出差时你喝醉的那次,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就知道啦。”
“很漂亮。”颀长的手指在里缓缓抽动着,叫练和豫的大腿忍不住抖颤了几下,“那天晚上我抽了整整一盒烟才控制住自己。”
裴衷的手指插得不深,此时也不过是没入了两个指节。
摸到外口一处明显肥厚于周边皱襞的膜性结缔组织,练和豫条件反射性地抬腿踹了裴衷一脚。
“抱歉。”
那是……
裴衷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抽出手指。
他顾不得身上的脚印,先是歉疚地合上练和豫的腿,又亲了亲对方的膝盖,“我没想到……刚刚弄疼你了吗?”
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高潮的练和豫捂住了脸。
他那哪里是疼。
七分醉装十分醺的裴衷以为对方被疼哭了,立马站起身来搂住人安慰:“很疼吗?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
“去把门锁了。”练和豫低声道。
“什么?”
练和豫把手放下,拎着裴衷的领口将人拽下来。
箭在弦上的练和豫憋得眼圈都红了——搞到一半都能停下来?他真想问裴衷是不是戒过毒。
他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锁门!谁教你追人追一半的?”
裴衷头也没回,立马背手按下桌上的智能面板按钮,滴地一声,办公室大门咔哒一声反锁上、遮光窗帘缓缓拉紧。
“所以我可以继续追你,对吗?”
捉着对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裴衷猛烈而急骤的心跳声敲得练和豫的手心发麻,“我还想亲亲你,可以吗?”
“前者我持保留意见。”
练和豫将被攥得紧紧的右手抽出来,扯平整裴衷的领带。
“后者,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老板。”
裴衷将领带扯开丢在地上,随后,带着诧异与雀跃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不同于之前克制而温柔的试探,裴衷的吻野蛮而凶狠。
练和豫有种被刚从冬眠中苏醒的野生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他的舌根与唇瓣被对方吸吮、啃咬得生疼。
他每往后躲一寸,裴衷反逼近他一尺。
或许是不满意练和豫下意识的闪躲,裴衷直接把人抱到了办公桌上。
练和豫被冰凉的桌面给冻得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打冷颤,腿便被挤进来的裴衷分得大开。
裴衷的手指拨开充血发红的穴瓣,连根插入。
尖锐的疼痛与陌生的充实感,打着旋儿在练和豫的小腹里四处乱窜,冲击得他直往后仰,直至倒在桌面上。
“我操……慢、慢点,好诡异——”
练和豫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将鼓大膨胀的往裴衷的手掌上蹭,他崩溃地捏住自己爽到抽搐的,试图叫它不要失控。
“不要夹腿,和豫。”裴衷舔舐着对方红得滴血的耳朵,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带着血丝的粘稠性液顺着他的手指一直流到手腕,“里面好烫哦,它一直在咬我的手指。”
不知是被戳到了哪里,练和豫的腰猛地向前挺了一下。
“流出来了……”裴衷的语气活像是在说梦话似的,“不对,是喷出来的。”
还没从高潮中清醒过来的练和豫顾不上去捂裴衷的嘴,坐在对方的手掌上一波一波地着。
在被高潮逼到发狂时,眼中会不自觉地泛起生理性泪水。
视野模糊的练和豫,只能隐约看见眼前裴衷颈侧那颗颜色浅淡的痣。
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上去。
又在啃出来的牙印上舔了一口。
他听见头顶传来的抽气声。
.
待到练和豫回神时,裴衷已经将嵌了进来。
“什么东西!”
从令人目眩神迷的唇舌交缠中挣脱出来,练和豫着急地去摸自己胀得生疼的腿间,“就算你是我老板,也不能把保温杯往里面塞——”
在谈判桌上巧舌如簧、辩口利辞的裴衷握着自己的保温杯,头一回产生有口难言的挫败感。
摸到身下夸张尺寸的性器,练和豫也不吭声了。
半晌,练和豫才极为含蓄、心有余悸地开口道:“裴总啊,我们俩的尺寸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衷低着头不说话,长长的头发将他的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好啦,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虽然我们俩尺寸不对口,但以你这条件,根本不愁——”
只见眼前的男人抽噎出声,带动着连接处的性器抖了几抖。
“怎么会不合适。”
裴衷抬起头,那张漂亮得吓人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玉惨花愁、西子捧心、泣不成声。
真可怜啊。
哭得真好看。
再哭大声点就更好了。
啊,不对……
练和豫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甩出去,干巴巴地安慰道:“唉,这也不怪你,长得太大了也不全是你的错。老板你看你这么天赋异禀,出生在俄罗斯的话就很不错——”
裴衷哭得更凶了。
喝醉了酒的人就是容易钻牛角尖,练和豫哄了半天也没哄好。
他有些烦躁,干脆咬牙分开腿,去勾裴衷的腰,“行了,那让你再试一下嘛。从没听说过秘书还得干陪床这业务,我当初就应该去市场营销部,真是欠了你的……”
“明天我给你发换部门的调令。”
裴衷抽了抽鼻子,将眼泪蹭在练和豫的搭上来的手臂上,“但是每天中午你记得要找我来吃饭哦。”
被这祖宗哭得脑仁嗡嗡响,见对方还有再叽叽歪歪下去的意思,练和豫终于不耐烦地捏住了裴衷的嘴:“你到底做不做,不行你就屁股来让我——”
练和豫的以下犯上狂躁,终结于裴衷冷不丁凿进来的瞬间。
真是……
力拔山兮气盖世。
痛得练和豫有点想妈妈。
意大利的空运来办公桌真结实。
裴衷用的洗发水好香。
这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
妈妈,有蟒蛇在咬我的肠子!
练和豫疼到脑袋里全乱了套,连骂人都顾不上了,只能缩在裴衷胸前抖到连话都说不出来,面白如纸。
被绞得进退维谷的裴衷也没好到哪里去,忍着剧痛,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对方的背嵴,亲吻练和豫满是冷汗的额头。
安抚了许久,怀里僵硬的身体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疼得垂在大腿一侧的被裴衷重新撸硬,淡茶色的被指腹揪得挺拔,蘸着性液的手指在上弹动、盘弄。
待到练和豫隐忍的闷哼声变了味,腔室里的桎梏也稍稍松快了点,裴衷这才敢开始继续缓慢。
他回忆着之前手指无意间摸索到的、令练和豫的部位,轻轻往上撞了几下。
“唔……”
见似乎是找对了地方,裴衷屏气凝神,按着练和豫的小腹开始专攻那一点。
渡过刚时令人牙酸的疼痛,在裴衷刻意的讨好之下,原本窄得像紧闭的蚌壳似的入口被撬开,露出深处从未被造访过的皮肉。
每回撞到练和豫那藏得极为隐蔽的敏感点,对方的就会跟着弹一下,穴瓣也会不自觉地裹紧收缩。
柔韧的内壁褶皱随着呼吸的频率裹上来,吮得裴衷的有些发酸。
待到练和豫适应了些,结合处也开始往外溢清液了,裴衷这才环住人的腰,加大的力道。
“哈啊……裴衷,别插这么深,有点、有点怪……”
交合处的少量血丝被时不时往外溢出的少量性液冲淡,逐渐失了颜色。
“都没全部进来呢。”
裴衷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抽了只钢笔,比划着在练和豫的小腹上画了根蓝黑色墨水的线,“才刚刚插到这里。”
本以为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对象,煎熬多年的欲念能稍微减退些。
可裴衷不曾想过,隔岸观火尚能压抑,但哪怕有一颗火星子落到了自己身上——老房子着火,只会越烧越烈。
层层叠叠的被长驱直入的性器分开,每回裴衷以为自己顶到底了,更深处的肉瓣便会受不住顶弄地为他张开。
直到他顶到一扇门。
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门,而是一扇极为厚韧、只有一孔小口的肉门。
裴衷好奇地撞了几下,身下的人立马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射了?”
对方射的量有点少,裴衷以指腹在练和豫的铃口上揩了一把,随即他故技重施地又撞了一下。
又射一股。
“别……”
“这里好神奇。”
裴衷用钢笔在顶到的位置上画了个小小的叉,惊奇道:“每回顶到这里,你就会射一点儿出来。”
“像膝跳反应一样。”
“我要记住这里。”
他像个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小孩,非要将刚到手的东西研究个透彻。
练和豫来不及反对,便红了眼的裴衷给干得失了神。
素日以晏然自若着称的练秘书,哪怕面对上位者的告白也不至于乱了阵脚,反而还能和对方拉扯得有来有往。
但这是在他没被得人仰马翻的前提下。
冰凉的钢笔笔头落下又提起,在练和豫身上落下一个个小小的十字叉。
随之落下的,还有那一串串与他存天理、灭人欲的脸完全不匹配的dirty talk。
“和豫,插到这里的时候你的会张得很开,一直在流。”
“碰到的时候,你叫得好性感哦……”
“和豫,这几个地方全都会让你吗?好厉害——”
“全部进来的话,似乎会插到这里。”
“这里也是可以进来的吧,跳得好凶呢……”
随着最后一笔落在肚脐附近,裴衷将钢笔丢开,墨水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照着墨迹的方向顶了进去。
一直垫在练和豫背部的手掌改托为扣,裴衷将泪流不止的练和豫紧紧扣在怀里,不愿意叫对方看见自己时的扭曲表情。
抵御异物的宫口被挤开,稠而多的不要钱地往里射。
宫腔内被略低于体温的液体充满的感觉实在太陌生了,偏偏裴衷像是没有不应期似的,依旧在练和豫的身体里搅风搅雨。
练和豫腰向上绷得挺直,无人碰触的身体却仍然由于刚刚的高潮颤栗不止。
裴衷将人从办公桌上抱起来,边啄吻边叫着对方的名字。
过了许久,练和豫才重新睁开眼睛,支着那根射得铃口通红的,有气无力地在裴衷肚皮上蹭来蹭去。
练和豫哑声说了句什么。
裴衷低头去听,一个不察,被练和豫一把推进了老板椅中。
他刚想起身,练和豫从办公桌上站起来重新把裴衷推了回去。
这人的样子真是狼狈得要命——
原本得体头发杂乱无章地搭在额前,被汗水浸透的衬衫被扒到只剩一只袖子挂在胳膊肘上,两条大腿内侧布满了牙印和吻痕,腿心甚至还在向失禁一般向下滴着裴衷刚射进去的。
但练和豫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将手臂上的衬衫扯下来丢在地上,又从一片狼藉的办公桌上摸到裴衷的烟盒,抽了支细烟。
或许是刚刚得太狠了,练和豫在打火的时候右手还在抖,连按了几下打火机,烟头才被点着。
练和豫在裴衷膝头,吞云吐雾间,带着暗火的烟灰落到对方胸口,烫得裴衷闷哼出声。
抽完一整根烟,练和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用还带着烟味的手指掐着裴衷的下巴,逼着人抬头与自己对视。
“做爽了吗?老板。”
一时之间裴衷都有些不太敢正眼看对方。
他最迷恋的就是练和豫这个桀骜难驯的死样子。
裴衷真是怕再多看一眼,自己会忍不住把练和豫干到散架。
“说话!开会的时候你不是很会嘚吧嘚吗?”
“爽的,和豫……”
“好,你爽完了就行。”练和豫不耐烦地捂住裴衷的嘴,抬起屁股艰难地将那根雄风依旧的性器吞进身体里,“接下来轮到我了。”
“不准碰我、不准往上顶、不准乱射——能做到吗?”
“能。”
“乖,手背到身后去。”
.
“熊姐,原来市场部的练经理也是从我们总经办出来的啊?”
“是啊,你才知道吗?”
“对,今天调档案写材料的时候才发现。不过他这两年升得好快啊!是不是背后……”
“得了吧,人家业务能力强着呢。”
人事主管熊姐摆摆手,说:“人家调到分公司以后,才交付一年就实现了gop回正,收益率和市占率在鹏城行业内都排的上号——报表好看得甩了前任hod一大截哦!”
刚入职没多久的总经办文员听得一愣一愣的,眼里全是崇拜,“难怪我看他上次骂裴总的时候,裴总都不敢还嘴。”
“习惯就好……练经理什么时候又骂裴总了?”
“就上周从潭州出差回来那天!一回来裴总就跑来找练经理,然后练经理就指着裴总的鼻子骂——‘狗老板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别一回来就把我往你办公室里拽,烦死人了!’”
“骂得好脏……练经理实乃吾辈楷模啊,话说裴总没生气吗?”
“没呢,他不仅没生气,那天还笑嘻嘻地给大家点了超贵的下午茶。”
“难怪人家能当老板哈,这心态太稳了。”
“是吧,我也觉得!”
【作家想说的话:】
练拉拉升职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