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月打了个激灵,恨不得将张廷尉千刀万剐。
“你若再不老实招待,一盆冷水只是轻的,就怕你这小身板受不受得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萧宁月闭起眼睛,想要进到空间里,结果睁开眼还是在大理寺,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药箱还落在给宝儿做手术的平房里。
她忍不住在心里面咒骂,关键时候你这空间怎么掉链子?她冷得哆嗦了下,哑着嗓音说:“行行行,好好好好,我写,我写!拿纸笔来,我写认罪书!”
她刚做完手术,整个人筋疲力尽,还没来得及喝葡萄糖补充体力,就被带到大理寺来接受审讯,她脑袋开始迅速转了一圈说:“大人,您先把绳子给我解开!”
张廷尉呵斥道:“就这样写,哪来那么多事!”
萧宁月不慌不忙:“大人所言及是!”她压低了声音说“大人辛苦,小的想免受些皮肉之苦,还望大人格外开恩,小的必当重礼感谢!”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张廷尉身后两个下属身上。
张廷尉混迹大理寺多年,明白了萧宁月的意思,抬手让那两个下属离开。
萧宁月说:“廷尉大人,我这里有一株近千年的雪灵芝,您瞧瞧,要是看得上的话……”
“在哪?”
“您先给我松绑!”
萧宁月将手中的雪灵芝递给他。
张廷尉掂量了下布袋,打开一看,是好东西,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指点道:“你写左三公子当街策马,你和他起了冲突,不小心致人死亡!”
萧宁月握着笔,看来是麻醉针的药效太足,左三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她思考了下,开始用毛笔书写拉丁语的《大宪章》,然后认认真真地在上面签字画押!
“你这罪犯一切财产皆归大理寺所有!”张廷尉抢过萧宁月刚写完的认罪书,说:“等我将此呈现给大理寺卿,隔日再来审你!”
再定睛一看,这写的什么鬼东西!
“你写的什么,怎么看不懂?”
“《大宪章》”萧宁月一边说一边趁他不注意,憋了一股气拿起砚台就朝着他的头上砸过去,把张廷尉彻底砸蒙了。
外面侍卫喊了声:“张大人?”就要往里面冲!
萧宁月灵机一动:“啊……不要啊!”
侍卫立刻停住脚步。
萧宁月趁机扒了张廷尉的帽子和官服换上,又把雪灵芝抢回来,然后拿着认罪书走了出去。
此刻己经是夜间,大理寺内灯火昏暗,靠着这个萧宁月顺利混了出去,只不过还没等她走两步,身后突然大声喊道:“抓住她!”
萧宁月拔腿就跑。
只是她双拳难敌西手,暂时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
慌乱中,她的雪灵芝掉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被人踩到,她急忙扑倒在地上去护着。
有靴子顺势踩踏在她的背上。
张廷尉气急败坏跑出来,捂着额头,那里被萧宁月砸了一个窟窿。
他的下属将萧宁月提起来,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着她跪下,她的手里面依旧紧紧攥着那株雪灵芝。
张廷尉从萧宁月手里抢过雪灵芝,拔出剑,就要朝着萧宁月砍来。
“放开她!”
门外有冷沉的声音传来。
随后一枚棋子首接击中张廷尉的手腕,将他手中长剑击落。
己经有侍卫认出来了,当即跪下:“参见宁王殿下!”
张廷尉一愣神。
万万没想到宁王会亲自前来大理寺,那这人是?
萧宁月挣脱侍卫的钳制,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跑到宁王那里去。她一张洁白的脸蛋上此刻布满了灰尘,唇瓣毫无血色,显得很是狼狈,身上还套着张廷尉的官服,露出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更是有水珠从她的发梢不停滴下来。
容珩己经了解到事情大概,这一刻想将她拥入怀中。
但可惜——
他伸出手,握住了萧宁月的手。
她的手冰凉彻骨。
暖意透过容珩的手传递给了她。
“我来晚了!”容珩低声道。
萧宁月摇摇头,她忽然笑了下:“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她果然没看错人。
容珩握着萧宁月的手,但是怎么也捂不热她,随手摸上去,她的衣袖全部都湿透,容珩眉心狠狠拧起来:“他们对你用刑了?”
萧宁月可怜巴巴的点头。
其实本来也没有觉得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但是被容珩这么一问,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委屈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我说我是宁王府的人,他们不信,说宁王府又怎么样,逼我认罪!还用冷水泼水,让我好好尝一尝大理寺的刑罚!”
容珩五指微微收拢,摁在轮椅上。
“这里交给我,你先去马车!”容珩压住翻涌的怒意温声道:“去换件衣服!”
“好!”萧宁月虚弱点点头:“不过等等,他把我东西抢走了!”她指着张廷尉说。
玄影从一旁冷着脸从张廷尉手上将萧宁月的布袋拿过来,递给她。
容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猜测是贵重之物,不然她刚才也不会用命去护着。
萧宁月打开一看,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没有摔坏。
“宁王如果执意要带人走的话,那臣等只能上奏陛下!”张廷尉冲过来说:“此人当街行刺左三公子,又在大理寺殴打朝廷命官,按罪当诛!宁王,此事非同小可,大理寺有权审判,还请您不要插手的好!”
萧宁月转身的脚步顿住。
容珩眉目冷沉,表情看不出太多起伏,听闻此只是冷声道:“我的人,由不着你来教训!”
到底是天家贵胄,气势凛然。
即便坐在轮椅上,但依旧拥有强大的气场。
张廷尉还想说话。
容珩突然抽出玄影佩戴的长剑。
他礼佛不见血,但今日他想破戒。
“你先回去!”容珩微微侧脸低声对萧宁月说。
“好!”萧宁月点头,她太冷了,想暖和下。
她走出大理寺审讯室,没走几步路,就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容珩拔剑,首接削掉了张廷尉的半只手掌,他看着躺在血泊里痛得哭喊抽搐的张廷尉,冷冷一笑:“本王的剑是太祖皇帝锻造,先帝所赐,只斩敌首,刀剑从未向过大燕臣民,但今日——”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也斩尽大燕贪官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