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萧玉妍率先发难:“萧宁月,你琴艺不精,还在这里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
她甚至连姐姐都不愿意喊。
萧宁月冷笑,从琴身缝隙之间取出两枚绣花针,一开始极为隐秘,但是随着弹奏的进行,琴身震动,银针露出划伤了她的指尖和掌心。
韩夫人也是震惊:“怎么回事?”
古琴是她所有,平日里弹奏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萧玉妍说:“韩夫人,姐姐她弹奏曲目出现失误,中途停止,这一局,应当算她输了!”
韩夫人若有所思:“规则确实如此,中途停止算输!”
萧玉妍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萧宁月道:“韩夫人我自然遵守规则,但若是有人刻意加害于我呢?”
韩夫人:“宁王妃,空口无凭,谁会做这种事?”
萧宁月举着两枚银针道:“银针若是长期嵌在琴身中,必然会导致琴身碎裂,而夫人您的古琴如今完好,想必是有人没多久之前才放入的,此人心思歹毒,不仅仅想加害我,更是毁了夫人您挚爱的古琴!”
这琴是前朝君主亲自为宠妃高丽华打造。
前朝灭亡之后,这琴便流落到韩丞相这里。
“在坐的各位都有嫌疑,只需要检查她们身上的绣囊即可,看谁少了两枚绣花针”
“这里!”红药突然出声道:“萧三小姐的侍女绣囊之中少了两枚针!”
萧宁月暗自夸道:好样的,红药,在我身边混,都聪明起来了。
大燕平定战事后,世家女子外出多爱佩戴绣囊,是装饰,也可以为情郎缝补衣裳,绣手帕。
红药将绣囊传给各位贵女看了一圈说:“看看,是不是少了两枚银针?”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顿时在空旷的院子里面响起来。
“真想不到,萧玉妍这么狠的心,连自己的亲姐姐也要害!”
“是啊,宁王妃哪里得罪了她?”
“听说,就是她撺掇的三皇子退婚的!宁王妃当时花轿都进了皇子府,又被退了回去。”
“好可怜啊!”
“都给我安静!”见到场面无法控制,容齐厉声道:“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
西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来容齐是要替萧玉妍出气了。
果然,萧玉妍见此情况,立刻扑到容齐面前哭诉:“容齐哥哥,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要加害姐姐,殿下,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容齐温声道:“妍儿莫怕,若是你没有做这种事,本宫定然不会叫人冤枉了你去。”
可是萧玉妍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里信息,他说的不是相信你没做这种事,而是如果你没有做这事儿。
联想到刚才萧宁月弹琴的时候,容齐的眼珠子盯着萧宁月眨都不眨一下,萧玉妍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容齐问萧玉妍的侍女:“你的绣花针怎么少了两枚?”
侍女大惊失色,慌忙跪在地上喘着气:“奴婢,奴婢……”
容齐脾气暴躁,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问你话你就快点说,磨磨唧唧的。”
“针,是,是奴婢放进去的,这件事和玉妍小姐没关系。”侍女莺儿咬着横着心说:“是因为在萧家的时候,二小姐成日里欺负奴婢,奴婢心里憋了一口气才出此下策,殿下明察啊!”
好一个忠心的奴婢。
萧宁月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萧玉妍顺水推舟:“殿下,莺儿也只是被姐姐欺负惯了才会这么做的,您也知道姐姐的性格的,她嚣张跋扈到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萧宁月在心里想,萧玉妍要是去宫斗,不说活到最后,反正杀进决赛圈是没有问题的。
容齐眼神朝着萧宁月看过来,果然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屑和厌恶,丝毫都不带遮掩的。
“莺儿,你既然说针是你放的,那……”萧宁月走过去猛然抓起萧玉妍的手:“为何你的右手有针刺的痕迹?”
萧玉妍的右手显然有针刺的伤口。
但是她的左手却光洁没有任何伤痕。
而萧宁月的两只手都有被绣花针划破的伤口。
“我……”萧玉妍泫然欲泣,一双泪眼转向容齐。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萧玉妍就只是哭,不管问她什么她一概率哭。
萧宁月知道她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但她绝对不会让这贱人如愿。
她重新坐下,将未完成的半部曲子继续弹奏完毕。
一曲毕了,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梅花竟然全都盛开了,宁王妃的琴声让梅花提前绽放了。”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宁王妃琴技高超,竟然让故人诗句的描述成真,要我看真的是芙蓉泣露香梅笑啊。”
梅花盛开,满园飘香。
她这是绝杀,就算任由谁硬着头皮也说不出来是萧玉妍的琴技高超,更何况,她还似乎有意加害宁王妃。
萧宁月这才施施然起身:“韩夫人,输赢和公道自在人心,我今日不争这输赢,但我要争公道,萧玉妍嫉妒心切,加害于我,毁我双手,若是今日不施以惩戒,他日必定是祸害,请借长鞭一用!”
她要抽萧玉妍。
韩夫人皱眉:“你是她姐姐,要这么狠心吗?”
“正因为是姐姐,才要好好管教她!”
“可你的手,不也没事吗?”韩夫人唇角扯起微微笑道:“今日是我生辰,三皇子也在呢,一定要闹得难堪收不了场?”
“王妃的手矜贵,剁了你们的都未必赔得起!”有清冷低沉的男声响起:“宁王妃想教训个人还不成了?”
容珩来了。
宁王威严更甚三皇子。
“谁伤了王妃的手,自己出来领鞭刑三十!”
鞭刑甚至比打板子更可怕。
打板子可以放水,还是鞭打的最结实的和大腿。
但是鞭子可是让你跪着抽在你全身上下任一角落,若是抽到脸了,那真的是整张脸都要毁掉,光是想想都己经令人胆战心惊。
萧玉妍哭哭啼啼躲在容齐身后。
容齐皱眉说:“九皇叔,今日之事……”
“容齐你这么爱帮她说话,干脆你俩各自挨鞭三十如何?”萧宁月不冷不热的说。
容齐:“放肆!”
“容齐!”宁王再度开口:“你确定要为了袒护这毒妇落得个是非不分的名声?京中贵女都在此看着你。”
这些贵女可能会是他未来的皇后和皇妃。
他登上皇位甚至需要在座的女眷家族的支持。
想到此,他默默后退了几步。
这一退,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