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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检测井

执掌风 小满就很好 4456 字 2025-03-13

银色的国民神车碾过带露的黑土路,车轱辘压碎的野苜蓿在胎纹里洇出绿血。六月中旬东北的夜,苞米叶子刮着车门沙沙响。黄如风把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在车窗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印记。—— 这黄皮子己经现了原型,浑身的黄毛被夜露打湿,活像块会动的蜂巢煤。

"消停会儿吧!" 老周从后视镜里剜了一眼,"刚让人一顿胖揍,这会儿倒学会撩骚了?" 黄如风扭过头,绿豆眼在仪表盘的蓝光下泛着幽光,腮帮子鼓出个可疑的弧度。借着月光,我看见他后腿根的毛缺了一绺 —— 那是昨夜在鹤鸣湖大坝,被黄天霸的刀片子扫掉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们摸进了小旅馆。门帘子刚掀开条缝,黄如风突然一窜,不见了身影。再回来时嘴里叼着只芦花鸡 —— 脖颈还淌着血,尾羽沾着蓼花汁。 这畜生把鸡甩在炕沿上,爪子按住还在抽搐的鸡头,喉咙里滚出撕心裂肺的 "咯咯" 声,活像在跟死鸡唠嗑。

老周抄起搪瓷缸子砸过去:"滚灶坑边吃去!" 缸子磕在炕琴柜上,露出底下大红色的喜字。

黄如风抬头,嘴上沾着鸡血,腮帮子鼓得老高,含糊不清地嘟囔:"吃只鸡...补身体...大吉大利"。

“依旧是个披毛戴角的畜生!”老周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再去看黄如风。

“七十里内,连个能藏黄皮子的耗子洞都没有!”,这是黄如风的三百弟子传回的讯——成百上千只小黄皮子己经把鹤鸣湖犁了三遍,连泡子沿的芦苇根都扒开看过。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昨夜黄如风和黄天霸激战中,黄天霸逃跑的地方——07号检测井!

“检测井!”我突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黄天霸逃跑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他身后就是一口检测井,一米五左右见方的井口,井盖上刷了红油漆,旁边还刻着 “检测井 07 1951”。

鹤鸣湖的检测井,说白了就是大坝上的窨井。这些井沿着鹤鸣湖的堤坝每隔五百米打一口,像算盘珠子似的串了 27 个,是 19510年建坝的时候同步建的,编号后面的年份一共有三种,1950、1951,、1952。

每个井口首径一米五,井口盖着红漆铁盖,边沿刻着编号——比如我看到的那个检测井 就刻着 检测井 07 1951,水泥缝里还嵌着去年蓼花的干叶子。

井的大小,仅够一个壮劳力进出。井底到地面有西米多深,西壁全是钢筋水泥,潮气重的时候能摸到青苔。当年修坝时,每隔一段就埋了这种井,为了定期下井查看坝体有没有裂缝、渗漏。

可就这2平米左右的井,能藏人?我心里不禁暗自怀疑。我把情况和我的疑惑都跟老周讲了一遍。

“怎么办,是你的事儿。我就负责去办。还是那句话,我跟着你,主打一个陪伴!”老周拉过被子,准备补补觉。

“那个井,可能真的有问题......”黄如风突然接茬,小眼睛滴溜乱转:“当时,黄天霸就那么突然出现......好像就是从井里钻出来的。”

我听了心中哑然,这黄天霸果然和胡立夏失踪脱不了关系。可越想越可怕,如果黄天霸和胡立夏失踪有关,那狐三太爷有没有参与其中?

我不敢多想,咬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明个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狐三太爷是否参与其中,我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胡立夏如果死了,我肯定没法独活。倒不是我和胡立夏有啥深厚的感情,仅仅是因为命!

说到这里,就比较复杂了,不得不提到十二星次,这十二星次就类似西方黄道十二宫,但更早诞生,且与农事、星占均有关联。

《汉书》有记载,“日至其初为立夏,至其中为小满”。而我和胡立夏的十二星次分别对应申宫和实沉。

实沉和申宫,在十二星次中对应黄道 “申” 位,标志星是参宿,也就是现在的猎户座,分野为古代晋地,也就是如今的山西、陕西一带,明末后对应西方双子宫。

实沉主杀伐!而申宫则恰好相反,主收敛,是烟火气的象征。简而言之,我和胡立夏就是一个正反面,至于谁正谁反,没有定论,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恶和绝对的对错。

再次陷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之的境地。上次与阇耶一决生死是这情况,现如今也是如此!

我躺在炕上,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发呆。老周那边己经鼾声如雷!

黄如风则在老周脚边,身体蜷成毛球,尾巴盖住眼睛,喉咙里滚出呼噜声——这是黄皮子认主的动静。一个黄皮子都会打呼噜,这找谁说理去。

被这一大一小,交替而至的呼噜声折磨着,我就这么硬挺着熬到了天亮。

老周推开小吃店木门时,门框上的铜铃叮铃哐啷响。十点的日头晒得土路发白,他军绿色跨栏背心洇着汗碱,活像套了件迷彩龟壳。"饿死我了!" 他嗓门震得玻璃罐里的糖蒜首晃。

小吃店大哥从灶台后探出头,锅盖掀起的热气里,飘着韭菜猪肉馅的香。"你嫂子蒸的大肉包子。" 他用擀面杖敲了敲案板,"厨房锅里热乎着,自个儿扒拉去!" 老周嗷一嗓子冲向后厨,塑料门帘啪嗒啪嗒响,惊飞了窗台上的花大姐。

我倚着国民神车抽烟,看老周蹲在灶坑边啃包子。这货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油顺着下巴往下淌,在水泥地上砸出深色斑点。"慢点吃,小心噎死你!" 我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他脚边的黑色背包——拉链缝里露出截黄毛,正微微颤动。

路上,吉普车碾过晒软的柏油,发出黏糊糊的响。老周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含糊不清地嘟囔:"胡家丫头真在检测井?两平米的地儿,转个身都碰脑袋......" 他的帆布背包突然传出窸窸窣窣,像是有爪子在挠。

车开上鹤鸣湖大坝时,正午的太阳把检测井铁盖晒得发烫。我靠边停车,旁边正是一个检测井——检测井 01 1950。

铁盖上的红漆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 "1950"。老周的呼噜平稳依旧,这货靠在车门上睡得口水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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