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蜿蜒的山路走进村子,村子的建筑颇为简陋,大部分都是茅草屋,屋前晾晒着谷物和衣服,一派古朴的农家景象。村里的人不多,零星有几个村民在干活,他们看到我们这些穿着不凡的外来人时,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和防备,甚至有的匆匆避开,不愿与我们搭话。
就在我们准备随便找个人打听情况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间院落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你给娃喝符咒不会救命,只会害她!”
“你懂个屁!这符灵验得很,村里多少人靠这个保住命的!”
“可她都烧成这样了,昏迷了一天一夜!你再不请大夫,咱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你别瞎嚷嚷!我们找翠花大夫去看看吧。”
“我才不找她,花那冤枉钱干嘛!”
这内容听着,怎么像是短剧里常见的情节?
我和嫣然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默契。
“走,看看去。”我低声说道。
于是,我们抬脚迈入了这户人家的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到一个满脸焦急的男人正和一个妇人争执,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脸色潮红、昏迷不醒的小女孩,额头上贴着一道黄符,嘴里似乎还含着半口被喂进去的符水,脸色烧得通红,口中不时地呓语着什么,神情痛苦不堪。
这一幕让我心头微微一沉。
那男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满脸风霜,眼里透着焦急和怒火,显然是孩子的父亲。他看到我们几个穿着考究的人突然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满眼警惕:“你们是谁?!”
我冲他微微一笑,先是柔声说道:“别紧张,我们只是刚路过这里,听见争吵声,便进来看看。你们是在为孩子的病情吵架?”
那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像是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贵客你们评评理,我家闺女发烧昏迷了一天一夜,我要带她去找大夫,可她娘非要给孩子喝符咒,说是什么能镇邪退烧!我怎么劝都不听!”
我眉头微皱,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目光落在妇人身上。
那妇人看起来比男人年纪小一些,双眼通红,神色里带着执拗,她死死抱着孩子,听到我们的话后,不满地说道:“你懂什么!这符是村里王大家的太婆婆给的,她的符一向灵验得很!村里好多人病了都是靠她的符咒治好的,怎么到了我闺女这里就不行了?”
听到这话,我终于明白了——这个村子里存在着严重的迷信风俗!
我叹了口气,看着妇人,语气温和却坚定:“大嫂,孩子高烧不退,你要是不赶紧送医,很可能会烧坏脑子。”
妇人抱着孩子,神色犹豫了一瞬:“可是……我听说,生病是邪祟作祟,大夫的药未必管用,要靠神仙符咒……”
“胡说八道!”那男人气得首跺脚,“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你折腾死?”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妇人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得哽咽不止。
我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此刻不能强硬,而是要用更能说服她的办法。
于是,我换了个语气,缓缓说道:“你相信符咒能救人对吧?那你想过没有,如果大夫也治好了你的孩子,那是不是说明神仙给了你们两条路选?”
妇人一愣:“这……什么意思?”
我语气柔和:“如果你坚持孩子喝符水,可她还是没有好怎么办?可如果你让孩子喝了大夫的药,她痊愈了,那是不是说明,你们也得到神明的庇佑了?”
妇人似乎被我绕晕了,怔怔地看着孩子,又看向丈夫。
嫣然此时适时开口,干脆利落地说道:“听我的,别耽误了,大夫的医术是真的能救命的,符咒只是求心安罢了。你们娃的诊费我们出了。”
男人立刻抓住机会,连忙点头:“谢谢贵客!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
妇人终于松口,咬了咬牙,眼泪缓缓流下。
我急到:“救人要紧,咱们快去吧!”
说完,他们便带着我一起前往村里唯一的医馆。
这座山村虽然偏僻,但还算有一个医馆,只不过比起医馆,更像是一个老旧的药铺。
我们带着孩子进去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到我们进门,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散漫:“什么病?”
那男人焦急道:“孩子高烧不退,己经一天一夜了,麻烦您快看看!”
女大夫这才缓缓抬起头,扫了我们一眼,目光落在嫣然和我身上时,明显多看了两眼,似乎有些疑惑。
但他没有多问,而是缓缓起身,走到孩子面前,伸手搭了搭她的脉。
片刻后,他皱了皱眉,沉声道:“烧得厉害,还好来得不算太晚。先开几副药,熬好喂下去,再给她擦身降温。”
他语气虽冷淡,但眼神里还是透着几分稳重。
我微微松了口气,问道:“这孩子能治好吗?”
女大夫瞥了我一眼,缓缓说道:“若是再晚来半天,怕是要烧坏脑子。还好,还能救。”
她给孩子扎了几针,之后开了两副药,诊费一共五文。
嫣然支付了费用,并且悄悄多给她留了十两银子“想来这村里的人都依赖你治病了,刚才的五文钱根本不够药费吧,其余的就算是我们对村民的心意了,也是对你的敬意”
女大夫上下打量了我们一行人的装扮,看我们打扮得非贵即富,她犹豫片刻便答道“贵人们心善,小女子谢过。”
男人和抱着孩子的妇人也是喜极而泣,弯腰道谢后回家去了。
本以为这个女大夫会是叶子,毕竟叶子是军医,但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叶子。
“天青色等烟雨”我不甘心地试探一下。
“而我在等你!”嫣然两手托腮,瞬移到了我面前。
这就是两个人好处啊,对暗号还有打掩护的!言衡和楼慕霖看惯了我们姐妹俩时不时的玩笑,也就没当回事。
“这里环境真好啊,我如果隐居于此,便可以采菊东篱下了!”嫣然发出信号。
“你也不怕,等你老了之后南村群童欺你老无力?!”我又释放一轮信号。
女大夫翠花看着我们,一唱一和的感到莫名其妙:“贵客是游山玩水找到村子的吗?”
“哎”嫣然瞬间没了力气,我们这趟果然白跑了。
“对,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