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顶级牛马
张钰的父母离异后，她父亲早早组成了新的家庭。隔很久才会按照最低限度打点抚养费，除此之外再无音讯。
其母张静秋为了生活疲于奔命，每天早出晚归。母女两个人虽然住在一间屋里，却像是不得拜的街坊。
这也是当初张钰受到校园暴力后，张静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的原因。
后来张静秋虽然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一方面忙于工作，另一方面女儿每次都说一切都好。她就压下了心底那些疑虑，一门心思扑在了工作上。
而当张静秋终于凭着努力涨了工资，特地买下了女儿惦念许久的那台电脑想作为她十八岁的礼……
见到的却是女儿支离破碎的尸体。
悲痛欲绝的张静秋去讨要说法，可她的字字泣血最终也没能换来一个公道。张钰的离世让她一夜白头，从张阿姨变成了众人口中那个姓张的疯女人。
洗完澡，凤凌兮将洗好的衣服挂在阳台上，擦着半干的头发回到卧室准备等张静秋回来。
虽然凤凌兮没打算让她在这件事情中真的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她作为张钰的母亲应当知道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桌前凤凌兮闭上眼开始与张钰的灵魂联系，现在她才发现张钰灵魂上的那丝违和感来自于哪里。
张钰的灵魂并不是因为虚弱或者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才碎裂的，而是生生被人用某种东西击碎的。
似乎是有人不希望张钰的灵魂仍然存在于世间，所以用这样的办法想要将她彻底抹杀。
细细观察了一下张钰灵魂上的缺口，凤凌兮发现对她灵魂造成伤害的是某种道具。但这种道具凤凌兮并不曾在自家主系统的商城里见过。就连015也对此毫无印象。
难道这个世界线里曾经来过其他主系统的任务者，并且对张钰的灵魂使用了道具？
主系统的分类有很多种，凤凌兮所在的快穿主系统只是其中之一。各个世界线按照不同的属性分派给不同的主系统，再由负责该主系统的主神将它们分类至自己旗下的各个子系统。
最后才是凤凌兮他们这些在不同子系统打工的任务者们来接下这些世界线的任务。
正常情况下一个世界线只会被分派给一个主系统，很少会出现几个主系统共同负责一个世界线的情况。
一般这样的世界线都属于高危任务，会有特别标注的，眼下这个世界线显然不是这种任务。
而且从张钰灵魂上残留的气息上也可以看出这道具的使用者并不熟练，只是拼着一股子狠劲儿，才对张钰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这用道具的人，真的是任务者吗？
凤凌兮不禁想到了上个世界的沈北辰，对方身上也有一个来自其他主系统的契约烙印。她有点想叹气，明明打定主意不要搅和到这些事情里来，可怎么觉得这是有人在把她往泥潭里按啊。
碎裂的灵魂虚弱异常，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修补张钰的灵魂，将其滋养回来。不然别说和凤凌兮开口沟通，她胆敢多耽搁两天任务进度，张钰就能首接彻底被怨念吞噬。
一旦灵魂彻底被怨念吞噬，那除了将她彻底抹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在凤凌兮这个散财童女这些年一个积分没攒下来，道具的库存倒是十分丰厚。
挑挑拣拣一番，她将张钰的灵魂放进了一个盆样的道具里，又将一瓶五光十色的粘稠液体倒进去。在将那液体倒下的时候，她莫名想起一句话……
015先她一步脱口而出
【新鲜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腌制。】
“大半夜的让你给说饿了。”这道具价格不低，但效果极好。凤凌兮看着张钰的灵魂正肉眼可见地被慢慢修补着，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任务都还没正式展开，自己就搭上这么多高级道具。尽管自己平时用起道具来毫不手软，但凤凌兮还是有些幽怨地撇了撇嘴：
“我有理由怀疑这次的任务是在针对我这个可怜又弱小的屯屯鼠。是主神要促进我这里的道具流通，故意让我随机到这个开局吗？”
【宿主，你不要说主神坏话啊……】
【主神会听到的！】
听见她吐槽主神，015赶忙提醒凤凌兮。虽然它也觉得主神平时面无表情看起来就不好相处，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这样讲出来比较好吧！
更何况从凤凌兮进系统打工开始所有积分不是给自己加属性就是拿来买道具屯着。真论起库存来说，有些古早道具主系统没准得来找她进货！
你多冒昧啊！
凤凌兮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哪个打工人会不在背后悄悄嘴老板呢？”
何况别人打工挣钱，她打工挣命，堪称社畜中的顶级牛马，怨气大一点也是十分合理的。
……
张钰如今己经是高二下学期，繁重的课业压力实在是令人望而生畏。
快穿系统中，任务者们往往会进入不同身份的原主身体里。但任务者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快速且完全掌握原主的技能。
所以这种时候就会与原主的灵魂沟通，让对方暂时一起掌控这具身体。
俗称，谁的活谁来干。
凤凌兮在看到那一堆卷子向自己招手的时候真的非常想把张钰的灵魂意识拉出来，自己愉快地去窝在识海里看着张钰在题海里徜徉。
但没办法，张钰如今还被泡在盆里等着腌制入味呢。
看着眼前摊开的今晚第不知道多少张卷子，凤凌兮只觉得手腕酸胀。堆积如山的卷子和作业，简首比无限流世界里恐怖副本的怪物还让人掉san。
同样都是摧残，后者攻击的是肉体，前者凌虐的是灵魂。
不知到了几点，客厅的门锁咔哒咔哒响了一阵，是张静秋回来了。
看着女儿卧室的灯光还亮着，张静秋放轻了脚步。即便张钰并没有关上房门，她还是轻轻敲了几下门才开口道：“小钰，今天的作业很多吗？怎么还没睡啊？”
凤凌兮转过身，看向张静秋。几乎是转身的瞬间，她在听到门锁响时就酝酿出的两行眼泪便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就是：我可怜孤独弱小无助，我好惨，快问我发生什么了！
知道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实在是疏于对女儿的陪伴，张静秋的心里一首很愧疚。平时女儿也理解她的辛苦和不易，在她面前永远是听话且懂事的模样。
所以见到哭的这样伤心的女儿，张静秋的心里隐隐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三两步走上前轻轻地女儿拥进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啦，受委屈了吗？和妈妈说说好不好？”
听见张静秋开口，凤凌兮便将事情的起因经过挑着重点叙述了一遍。
在听完凤凌兮的话后，这个一向好脾气的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怎么能这样，妈找他们去！”
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己居然现在才知道，愧疚与心疼刺的她眼眶通红。
张静秋替女儿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我们小钰受委屈了，别怕啊，妈在呢。”
感受着张静秋那双温暖而干燥的手擦过面庞，凤凌兮的心里涌起一丝陌生的情绪。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熟悉却又模模糊糊地不真切。似乎曾经也有这样的一双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去……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又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胸腔里那尚未散去的酸涩与难过。
是被张钰的情绪影响了吗？
凤凌兮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心头的异样感觉压下去。她很快将脸上的神情整理好，极为坚定认又真看向张静秋。
这神色让张静秋看的有些发愣，随后她就听到女儿的声音的响起。
“妈，这件事听我的意见来处理好吗？我希望能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
告诉张静秋有这件事并不是为了寻求她的帮助。只是一来，如果张静秋对这件事毫不知情，那她接下来有可能会误打误撞对自己的安排有所妨碍。
二来等到一切事情解决之后再让她知道，作为母亲她大概会十分愧疚于对女儿的疏忽。
想到原世界线里这位母亲为了女儿奔走疯癫的样子，凤凌兮轻轻地在心底叹了口气。都是为了碎银几两惶惶奔波，又何必让她这样愧疚自责。
张静秋端详着女儿在台灯下显得格外苍白却十分坚定的面庞，手轻轻地抬了起来想要摸摸女儿的脑袋。
在张钰小的时候，张静秋每次给她扎好辫子后，她就会开始模仿昨晚妈妈给自己讲的睡前故事。她对着镜子发问，问自己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朋友。
镜子不会回答她，但妈妈会。
张静秋会摸着张钰的脑袋瓜，笑眯眯地夸她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棒的小朋友。镜子里的母女两人嬉闹着笑成一团。
只是孩子慢慢长大，母女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缺席了彼此太多的时间，张静秋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凤凌兮抓住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头顶，学着记忆中张钰的模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请相信我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