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医生,这玉佩真能带我们回去吗?"夕少擦拭着青铜剑上的血迹,望着城楼下如潮水般退去的楚军。咸阳城的晚风掠过他玄色铠甲上的虎纹,卷起医女素白的裙角。
粟美将捣好的药草放入陶罐,月光在她发间流转:"博物馆出土的秦简说,当七星连珠之夜......"话音未落,宫墙外突然传来震天战鼓。夕少瞳孔骤缩——项燕的赤甲骑兵竟在夜色中卷土重来!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如倒转的沙漏在眼前浮现。当时他们正在考古现场抢救被盗文物,玉佩突然迸发青光。再睁眼时,夕少的特警制服变成了秦宫卫的玄铁鳞甲,粟美的白大褂化作素纱深衣,面前站着年仅二十三岁的嬴政。
"韩国使臣进献的夜明珠有蹊跷。"年轻的秦王转动着手中玉杯,夕少腰间的太阿剑突然震颤示警。电光石火间,十名刺客从梁上跃下,粟美的惊呼声中,夕少本能地使出巴西柔术,将为首的刺客过肩摔在青铜鼎上。
那夜之后,夕少从普通侍卫升为郎中令。他改良的复合弓让秦弩射程增加百步,用硝石硫磺配制的"霹雳火"在灭韩战役中震慑新郑守军。而粟美在太医令惊骇的目光中,用蒸馏法提取的酒精让伤兵存活率翻了五倍。
"小心!"粟美突然扑倒夕少,一支鸣镝擦着他发冠飞过,钉入身后蟠龙柱。宫墙下,项燕的白须在火把中飞扬:"秦狗!可敢与老夫堂堂正正一战?"
夕少冷笑解下披风。当楚军看到他从五丈高墙一跃而下时,项燕的乌骓马受惊扬起前蹄。太阿剑与楚钺相撞的火星照亮夜空,夕少突然瞥见敌阵中那个十西岁的少年——未来的西楚霸王正握紧短戟,眼中燃烧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战意。
"将军快看!"城楼上突然传来欢呼。东方天际,七颗星辰正连成璀璨玉带。粟美怀中的玉佩开始发烫,她望着在万军中厮杀的玄色身影,泪水模糊了龟甲上刻着的诗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咸阳武库腾起的黑烟遮蔽了朝阳,粟美攥着改良版青铜听诊器冲进工坊时,夕少正用楚地口音训斥哆嗦的匠人:"我说的是弹簧钢!不是让你们把铜剑回炉!"
三十二把断裂的复合弩散落满地,墨家矩子禽滑釐的密信还压在嬴政案头——"机括之术岂容妄改"。粟美突然蹲身拾起半片齿轮,月光花纹的铜锈间竟嵌着粒未燃尽的火药。
"这不是秦代的工艺。"她的指尖在锯齿状凹槽停顿,"除非..."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从渭水方向传来。夕少本能地将粟美扑倒在地,透过漫天飘落的账册残页,他们看见十二艘楼船正在紫色火焰中解体。飘摇的"韩"字旌旗下,有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在火海中举起现代军礼。
墨血丹心
项燕的首级悬挂在郢都城头第三日,夕少在护城河发现了异常。本该腐坏的伤口竟渗出荧蓝液体,河面漂浮的死鱼全都长出了第三只眼。
"是朊病毒变异体。"粟美在显微镜状的玉琮前抬头,试管里的血样正在侵蚀青铜器,"楚巫把狂犬病毒和尸毒融合了。"她束发的银簪突然映出寒光,二十名口吐白沫的楚军死士正从水底爬出。
夕少扯下鳞甲掷向水面,太阿剑划破掌心。当他的血滴入粟美的青霉素培养皿,爆发的青色火焰竟与玉佩光芒同频。项梁在城楼上看着这诡异一幕,手中《孙子兵法》竹简被捏出裂痕——那书简末尾赫然写着简体字批注。
归去来兮
阿房宫地宫深处的陨铁密室里,嬴政抚摸着世界地图浮雕:"朕知道你们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的指尖停在未标注的东瀛列岛,"就像徐福永远找不到蓬莱。"
七星连珠的光柱穿透二十八星宿天顶时,夕少看见玉佩里浮现出考古队合影。粟美突然将半块玉佩按进秦始皇玉玺:"《史记》记载的传国玉玺缺角,本就是这个时空闭环的锚点!"
当蒙毅带着术士冲进密室,只剩旋转的河图洛书悬浮空中。玉案上刻着新篆字——"玄鸟归巢日,当惊世界殊"。而两千年后博物馆的监控视频里,两个模糊身影正在凌晨三点的玉玺展柜前悄然消散。
夕少蹲在武库角落里,捏着根炭笔在竹简上画设计图,玄色铠甲上沾满木屑。远处传来粟美气急败坏的喊声:"嬴稷!你又偷我青霉素培养皿当酒碗!"
"寡人叫嬴政!"年轻的秦王举着青铜樽从回廊闪过,深衣下摆卷着三卷《韩非子》,腰间玉佩叮当作响。
这是他们穿越的第三个月。夕少至今记得那个雨夜——身为特警的他正与外科医生粟美在古墓抢救文物,玉佩突然发出青光。再睁眼时,他正抱着嬴政滚下三级玉阶,躲过刺客淬毒的弩箭。而粟美一针筒扎在太医令脖子上,硬是把休克的内侍从鬼门关拉回来。
"连发弩的关键是偏心轮。"夕少用匕首削着木制齿轮,突然闻到焦糊味。转头看见粟美架着陶罐,正往沸水里扔茱萸和花椒:"重庆火锅了解下?"
嬴政吸着鼻子凑过来,被辣得眼泪汪汪仍往嘴里塞羊肉:"此等美味,当赏!"说着把太阿剑拍在案上。粟美翻了个白眼:"陛下,这是手术刀。"
墨家刺客便是在火锅最沸腾时来袭的。
十二道黑影顺着铜鹤灯柱滑下,为首之人戴着白虎面具,手中矩尺闪着寒光。夕少抄起滚烫的火锅掷去,刺客惨叫一声,面具脱落露出少年面容——竟是昨日送弩机零件的工匠!
"墨家机关术岂容亵渎!"少年咳着辣椒油,袖中射出连环弩。夕少一个滑跪躲过,顺势抽出炭笔插进弩机卡榫。粟美抄起药杵砸晕两人,转头惊呼:"小心背后!"
嬴政正捧着《韩非子》看得入神,头也不抬挥剑斩断刺客腰带。当那人提着裤子跌进荷花池时,夕少终于制住墨家少年:"你们祖师爷没教过能量守恒定律吗?"
韩非子的喷嚏与量子力学
韩非入秦那日,咸阳城下了场太阳雨。
粟美盯着这位口吃的大贤,突然拽过夕少耳语:"他面颊潮红,瞳孔放大,典型的链球菌感染。"话音未落,韩非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唾沫星子喷了李斯满脸。
"此乃...阿嚏!强国之策..."韩非哆嗦着展开竹简,羊皮地图上赫然标记着韩王安最宠爱的郑夫人寝宫方位。嬴政眯起眼,指尖在鹿卢剑柄:"先生可知新郑城墙有多厚?"
当夜,粟美举着夜明珠做的"无影灯",在嬴政寝宫给韩非做扁桃体切除手术。夕少抱着连发弩守在门外,听见屋内传来韩非含糊的惨叫:"法...法不阿贵..."
"他说麻药没够。"粟美探出头,白纱口罩上溅着血点。嬴政饶有兴致地围观手术,突然发问:"二位莫非来自邹衍所说的九重天外?"
危机在五更天爆发。
韩非伤口突然溃烂流脓,高烧说着胡话:"白马非马...量子纠缠..."李斯带着法家弟子围住寝宫,指责粟美用巫术害人。夕少一脚踹翻青铜鼎:"这是细菌感染!拿酒来!"
他当着众人面表演了酒精提纯。当粟美将蒸馏出的液体点燃时,阴阳家术士惊呼"三昧真火"。嬴政突然拔剑削去李斯半截衣袖:"传寡人令,韩非居章台宫养病,擅扰者车裂。"
墨家少年就是这时从梁上摔下来的。
他举着个青铜罗盘,上面刻着看不懂的公式:"韩非不能死!他的《五蠹》藏着墨家机关城的..."话音未落,罗盘突然射出光束,在墙上投出幅立体地图——竟是韩王宫地下密道!
邯郸城头的烤全羊
王翦大军围困邯郸那日,粟美发明了医用口罩。
"这叫飞沫传播。"她给每个士兵发浸过药汁的麻布,夕少在旁边添油加醋:"蒙恬将军说,戴这个能吓破赵人胆。"
少年蒙恬骑着匹红鬃马掠过营帐,闻言大笑:"不如说能防赵姬的口水!"话音未落,城头射来支鸣镝,将他头盔上的翎羽削去半截。
夕少眯眼望去,看见个挽着堕马髻的华服女子正在垛口抚琴。粟美突然掐他胳膊:"那是秦始皇他娘赵姬!野史说她跟嫪毐..."
"粟医女,何为野史?"蒙恬不知何时凑到跟前,夕少赶紧捂住粟美嘴巴。当晚,三人蹲在战壕里啃烤全羊时,赵军突然夜袭。
蒙恬抹了把嘴边的油,抄起长戟就要冲。夕少按住他肩膀:"教你个新战法。"说着掏出个牛皮囊——里面装满粟美提炼的辣椒素。
当三百个喷嚏齐发的赵军涕泪横流时,秦军用浸湿的口罩突袭成功。赵姬在城头气得摔了焦尾琴:"无耻秦贼!"
子夜时分,夕少潜入邯郸城找水井投药。却在赵王宫厨房撞见偷糕点的蒙恬,两人被追兵逼进酒窖。蒙恬突然抽动鼻子:"这酒香...是二十年陈酿!"
于是当王翦攻破城门时,看到的是如下场景:赵国君臣被绑成粽子,夕少与蒙恬满脸通红地举着酒坛,粟美正给赵姬把脉:"您这是喜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