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溯因之茧

量子坍缩的旋涡中，苏清越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求救信号。荧蓝血液从她撕裂的虎口涌出，在虚空中凝结成茧状薄膜——这是北燕王朝玄门典籍中记载的"溯因茧"。

茧内时间开始倒流，她看见二十岁的萧九寰被绑在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在他太阳穴植入纳米芯片，而他挣扎着用带血的手指在手术单上画着星图。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星图突然化作青铜透骨钉，穿透量子茧刺入苏清越眉心。

"找到...母体..."萧九寰残存的意识在她识海中嘶吼，"她们把真相藏在..."

剧痛让苏清越跪倒在地，等她再抬头时，己置身环形水幕包裹的实验室。无数具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胚胎缓缓转动，每个透明舱外都标注着：【观测者迭代体/Z-XXX/因果污染度】

"终于有人走到这里了。"熟悉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苏清越抬头看见机械子宫表面浮现母亲的全息投影，但这次她的电子眼泛着诡异的猩红。

水幕突然播放起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雨夜，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苏清越冲进实验室。她将一枚青铜透骨钉刺入婴儿后颈，钉身上刻着【因果律稳定锚】。

"你是我最失败的作品。"机械母亲抚摸着一具胚胎舱，"居然在基因编码里保留了情感模块。"

苏清越突然冲向最近的胚胎舱，九宫图瞳孔看穿舱体表面。里面的胚胎面容竟与镇北王完全一致，脐带连接处闪烁着青铜透骨钉的冷光。

"他们不是克隆体..."她踉跄后退，"是时空同位体！"

机械子宫突然伸出无数触手，每条触手末端都连接着青铜棺椁。苏清越在闪避间瞥见棺内景象——不同时空的自己正在被改造成机械体，而每个机械体的瞳孔都是旋转的九宫图。

"你以为突破量子监狱就能赢？"机械母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才是最初的病毒载体！"

水幕突然切换画面，显示三年前的车祸现场。苏清越看见自己驾驶的汽车撞向的并非卡车，而是个浑身缠绕荧蓝血管的"人形"。当安全气囊弹开的刹那，那个"人形"化作纳米虫钻入她的伤口。

"因果律污染从那时就开始了。"机械触手卷起胚胎舱砸来，"你每改变一个时间节点，就会诞生新的污染源！"

苏清越挥动断剑斩碎舱体，荧蓝营养液喷溅在溯因茧上。被液体浸染的茧膜突然硬化，浮现出北燕王朝的星图。她福至心灵，将九宫图瞳孔对准紫微星位，茧内顿时响起镇北王的声音："以血为引，破茧见真！"

荧蓝血液从她七窍涌出，在空中凝成青铜钥匙的形状。当钥匙插入机械子宫的核心接口时，整座实验室突然静默，所有胚胎舱同时开启。

"不！"机械母亲的投影剧烈扭曲，"你不能释放他们..."

苏清越看着数万具镇北王的同位体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中浮现出完整的璇玑星图。当第一个同位体抓住机械触手时，她听见此起彼伏的锁链断裂声——那是因果律枷锁崩断的声响。

"我们才是真正的观测者。"数万个声音在量子场中回荡，"而你，不过是旧神丢弃的算盘珠。"

机械子宫轰然炸裂，苏清越在气浪中坠入时间洪流。最后时刻，她看见二十岁的萧九寰从废墟中爬起，将染血的青铜透骨钉刺入自己心脏："去找...青铜门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