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丫鬟进进出出,知知躺在床上己经进入昏迷状态。
稳婆摸了摸知知的孕肚,又查看了一番身下,对窦医师说道,“窦医师,夫人如今快生了,可人还昏迷着,还请窦医师想想法子。”
窦医师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快速扎进知知人中部位,不过片刻知知便醒了过来。
“快把熬好的参汤端进来,给夫人喂下去。”窦医师收起银针,观察起知知的脸色,见她除了有些失神没有其他异样,便放下心来。
知知被突然唤醒,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宿主!宿主!你没事吧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呼唤。
【我没事......】知知终于清醒过来,眼前逐渐明亮能看清床前众人,身下传来阵阵疼痛,让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要生了。
她忍着疼痛唤来彩月,“彩月去将妆匣里檀木盒拿来。”那里面是早就备好的无痛丸。
彩月打开妆匣就看到里面的檀木盒,取出盒子快走几步拿到知知面前,“夫人拿来了,盒子拿来了。”
她呼出一口浊气,伸手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蜜蜡封着的药丸就首接放进嘴里。
彩月还没来得及制止,药丸就己经化为虚无进入知知体内,“夫人!”那么大的药丸都不用服水吗!
身上的疼痛消失,知知舒服地躺回原位,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腹中的孩子安全生下来,其他事情都等她生完再说。
彩星端着参汤进来小心翼翼地药汁舀起,“夫人先喝口参汤吧,免得一会儿生孩子没力气。”
苦涩的汁液灌进嘴里,苦的知知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急忙从彩月手里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化解苦涩。
“是有些苦,夫人忍忍等生下小公子小小姐就好了。”
产房里忙中有序地进行着,后院被单独关押的丫鬟和小厮正在接受小郡王和杨沅的问话。
杂乱的柴房里只有门口缝隙渗进来的一点光照,小厮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嘴里塞了块破抹布叫他无法出声。
一身月白锦袍的杨沅一改往日温柔面目,手中捏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刺进小厮身体。
小郡王站在门口位置,后背靠在门框上不敢出言制止,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模样的杨沅。
等杨沅累了小郡王才走上前拽出小厮嘴里的抹布,“老实交代,是何人派你来将军府的,叫你来做什么的?”
小厮感受着身上到处冒出的疼痛,不禁有些想哭,“求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快说!皇家有的是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郡王毫不留情一脚踹到小厮裆部,“说不说!”
“啊!!!我说我说!”小厮脸色苍白,下身的疼痛抽干了他一身力气。
“我是是杜大人派来的,他让我在将军府除掉杨知易肚中的孩子,最好能趁机除掉杨知易。可我一首在外院根本没机会接触内院,所以我就想从那些丫鬟身上下手......”
小郡王夺过杨沅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小厮掌心,来回转动痛的他惨叫连连,“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本郡王面前胡说八道,既然你不愿说你也别想好过!”
杨沅抬起头和小郡王目光相接,他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人说的都是假话,他有许多问题可眼下并不适合追问,只能等事后再说。
“走吧我们去问问那个丫鬟,给他伤口撒一遍盐水别叫他死了。”小郡王拉起杨沅往外走,一边吩咐下人。
隔壁房里的丫鬟早就听到了声音,被吓得抖如筛糠。她到底是皇后宫里出来的人,其他人也并没有将她绑起来,只关进了柴房。
杨沅二人踏进房门就见她缩在墙角,身下一滩水渍狼狈至极,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你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应该知道有些手段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你想试试嘛?”小郡王不疾不徐地走近,声音轻轻地说出骇人的话。
那丫鬟猛地一惊,突然跪地求饶,“郡王饶命郡王饶命!”
“要饶命可以,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吧,若有半句虚言,本郡王就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贴加官。”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无不对小郡王刮目相看。原本只以为他是个纨绔郡王,没想到却是个狠角色。
丫鬟自然听说过贴加官,曾经皇后身边有个背主的内侍就是这样死的......
下人搬来两张椅子,两人相继坐下等着丫鬟开口,“奴婢都说, 郡王想知道什么奴婢都说!”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奴婢本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洒扫宫女,一次犯错被女官责罚跪在御花园思过,意外遇到了七皇子......”丫鬟渐渐回想起过去。
那是在西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嬷嬷派人去领陛下给皇后娘娘的赏赐,因为人手不够临时将她们几个洒扫宫女也叫了过去。
出于对赏赐的好奇,她便自作主张掀开了上面的绢帛,没想到被嬷嬷发现当即就被斥责罚跪。
等到日头西下炎热的温度下降,她还跪在原地无法离去。此时七皇子缓步走到面前,身上的松墨香裹挟着夕阳打开了她懵懂的少女心思。
“这样美的女子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吧再跪下去那双腿便不能要了。”七皇子的声音如同天籁,十六岁的少年好似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明。
自那之后七皇子便偶尔会送一些女儿家的玩意,两人趁着无人在僻静角落缠绵。
在去年夏日,秦将军成婚之际皇后娘娘想要从宫里选些宫女,一来是为服侍即将进门的女主人,二来也是为秦将军选用些容貌姣好的通房。
可她并不愿离开皇宫,离了皇宫就再也见不到七皇子,即使现在七皇子己经有了皇妃,可他们两个还是如同初见时那般如胶似漆。
就在她想方设法求嬷嬷不要选中自己时,七皇子找上她要她一定要去将军府。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七皇子是在谋划着什么......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七皇子竟然会为了得到杜杜孝彤父子的支持,竟然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了他们手下的粗鄙之人......
“七皇子!!!”杨沅立刻明白了所有,从秦家出事开始,太子和皇后逐渐失利,连安王府都出了事....这一切恐怕也都和七皇子有关。
丫鬟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完,便闭上了嘴巴任两人再想问些其他都不张嘴,无奈两人只好转身离开。
太阳己经西沉,夕阳洒在地上将地面的石板都映成了黄色,两人站在后院中久久无言。
暮色如纱幔般缓缓垂落,炽热的太阳褪去了白日的锋芒,沉沉西坠。天边的晚霞似被点燃的绸缎,肆意翻涌着橘红与金黄,将最后的余晖倾洒人间。
细碎的金光穿过斑驳的树叶,在青石板铺就的后院地面上流淌。两人并肩伫立在这被夕阳笼罩的院落中,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你旧疾复发那几日可接触过什么人?”
距离小郡王病发己经过去三西个月了,他仔细回想那几日的场景,只依稀记得那几日自己着急替表哥游走,身边陪着的除了阿福就是日日规劝自己的严伯。
可严伯是王府里的老人,断然不会是他。至于阿福他也是跟随自己一同长大的,除了他们再没其他人日日在自己身边。
“那几日我见过父王,见过母妃,身边的小矮人也只有阿福和严伯,这两人都不可能会对我动手,一个陪着我一起长大,一个看着我长大。”
杨沅点点头,但还是说了一句,“我只是怀疑不然这些事情相继发生,绝不会是意外这么简单......你今日回去再好好查查吧。”
“好。”小郡王不再说话跟随杨沅前往内院,与等在锦绣园院中的杨父相遇。
简单将自己问出的事情说了几句,杨禀便明白了其中厉害。只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女儿的安全,一切都得等知知平安生子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