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庄园

墨玉跟着陆沉踏入迷雾中的庄园时，怀表指针正指向午夜十二点。猩红的月光穿透云层，将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切割成锯齿状的阴影。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西装内袋里的怀表，那是小红在出发前塞给她的，说是 "老板的东西"。

"小心台阶。" 陆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某种奇异的磁性。墨玉借着月光看清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台阶边缘凝结成冰。

推开铁艺大门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大厅中央悬挂的水晶吊灯碎成蛛网，玻璃碎片在地面拼出诡异的图腾。墙壁上挂着的肖像画正在渗出黑色油彩，画中女子的眼睛随着墨玉的移动而转动。

"这是我妻子的画室。" 陆沉的皮鞋踏过碎玻璃，在画布上留下血脚印。 easel 上的油画被撕成两半，露出底层用指甲刻下的血字："轮回吞噬者"。

墨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熟悉的灼烧感从后颈蔓延开来。她伸手触碰，发现那里有个硬币大小的胎记，形状像片破碎的叶子。

"老板，小心！" 小红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墨玉本能地侧身，一柄银质餐刀擦着肩膀刺入墙壁。持刀的女仆穿着沾满血迹的围裙，空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

陆沉的袖中滑出左轮手枪，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女仆的头颅被轰碎，躯体却仍在抽搐，断指的手正缓慢地向墨玉蠕动。

"它们不会真正死亡。" 陆沉将弹壳退入掌心，"除非找到灵魂容器。"

墨玉注意到女仆围裙上绣着的鸢尾花，与走廊尽头油画里的图案完全一致。她扯下画框玻璃，发现夹层里藏着沾血的结婚戒指。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戒指内侧的刻字时，整面墙的油画突然同时燃烧起来。

"2012.02.14"，墨玉念出戒指上的日期，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

血色玫瑰铺满病床，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怀表指针重合。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手术刀刺入她的心脏，玻璃窗外漂浮着同样的鸢尾花标记......

"老板！" 小红的尖叫将她拉回现实。燃烧的画布中伸出无数黑手，墨玉本能地握住怀表，表盘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所有黑影在光芒中灰飞烟灭，唯有最深处的那只手，无名指上戴着与她手中相同的戒指。

"点数 + 10。"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墨玉踉跄着扶住墙壁。她看到自己映在血泊中的倒影，后颈的胎记此刻正在发光，裂痕般的纹路延伸至脊椎。

返回旅馆的途中，陆沉突然停住脚步。他转身时，墨玉注意到他的瞳孔变成了竖线状的金色："你果然拥有 ' 时之眼 '，墨玉老板。"

不等她反应，陆沉的指尖己抵住她的咽喉："告诉我，你是第几任宿主？"

千钧一发之际，小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她的旗袍裂开一道缝隙，露出机械骨骼的寒光："陆先生，您似乎忘记了契约条款。"

陆沉的瞳孔恢复原状，后退两步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职业病犯了。" 他的指尖抚过耳垂，那里有枚微型耳机正在闪烁，"我妻子的灵魂在呼唤我。"

目送陆沉消失在雾中，墨玉转身质问小红："刚才你......"

"老板，点数还剩 12。" 小红打断她，"我们需要立即补充物资。" 她掀开旗袍下摆，露出藏在大腿外侧的武器匣，"而且，您的时之眼觉醒了。"

回到旅馆时，二楼走廊的壁灯突然亮起。暖黄的光晕中，墨玉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藤蔓形状。小红的高跟鞋声在身后响起："这是您第一次在任务中觉醒能力，老板。"

"小红，你到底是谁？" 墨玉转身逼视她，"为什么每次轮回你都记得一切？"

助理小姐的笑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我是您最忠实的助手，老板。就像您一定会拯救这个世界一样，我也会永远守护着您。"

墨玉还想追问，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她冲到楼梯口，看见陆沉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右手还保持着持枪的姿势。而他的对面，站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陆沉。

"晚上好，墨玉老板。" 新来的陆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我是来找妻子的，不过现在看来，我找到了更有趣的猎物。"

怀表在墨玉口袋里疯狂震动，她后颈的胎记发出刺目红光。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小红举起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刀刃上刻着与她胎记相同的裂痕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