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中奇谋上

铜镜表面泛起粼粼波光，两个少女隔着三百年的光阴面面相觑。苏雨晴突然发现镜面右下角有个缺口，和自己现代手机钢化膜上的裂痕位置一模一样。

"本宫名唤李昭阳。"镜中的古装少女突然开口，"你可是用了什么妖术？"

"我还想问您呢！"苏雨晴举起铜镜转了个圈，"这玩意儿在你们古代是正经镜子吗？怎么还带穿越功能的？"

李昭阳盯着玻璃柜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注意到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此物怎会在你身上？这是母后赐的及笄礼......"

"完蛋！"苏雨晴一拍脑门，"我们不会连贴身物件都互换了吧？"她慌忙掀开衣袖，果然看到一截雪白手腕——她做了三个月美甲师才养出的完美甲面全没了！

李昭阳却盯着咖啡机出神："此物似我朝司南，却又冒着热气......"

"停！"苏雨晴做了个暂停手势，"当务之急是怎么换回来。你在现代看到另一面铜镜了吗？"

"本宫......我正要问此事。"李昭阳突然压低声音，"方才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子，说要带我去什么局登记身份......"

话音未落，古董店的门铃又响。李昭阳慌忙将铜镜塞进帆布包，却把展示架上的唐三彩马撞得摇摇欲坠。苏雨晴在镜中看得真切，急得首拍镜框："左边！扶左边！"

"砰！"

现代这边，唐三彩马的碎片在地上铺成放射状图案。李昭阳僵在原地，看着标价牌上赫然写着"1280000"，这个数字她虽然不认识，但后面跟着的六个零让她想起父皇震怒时的表情。

"小姐，这是唐朝贞观年间的......"老板的声音在发抖。

"本宫赔你便是！"李昭阳解下腰间玉佩拍在桌上，"上等和田玉，雕的是双龙戏珠。"

老板扶了扶老花镜，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明初宫廷制式！"

古代那边，苏雨晴正被十几个嬷嬷团团围住。教习嬷嬷捧着《女诫》，痛心疾首地念着："女子西德，首重妇言。公主今日在御膳房说什么'蛋白质要均衡'，老奴实在惶恐......"

"我是说鸡汤要搭配菌菇！"苏雨晴抓狂地比划，"菌菇！就是长在木头上的......"

"公主慎言！"满屋宫女齐刷刷跪下，"'木'字犯太子名讳啊！"

苏雨晴这才想起太子名讳里有个"栎"字，满脑子都是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包。她突然瞥见铜镜在梳妆台上泛着微光，扑过去压低声音："李昭阳！你们家太子是不是想弄死我？"

镜中浮现李昭阳苍白的脸："皇兄近日确有些古怪。等等，你如何知晓本宫闺名？"

"你玉佩上刻着'昭阳'啊！"苏雨晴把玉佩怼到镜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才我去御膳房，发现有人在燕窝里加白矾......"

"那是本宫每日要用的养颜羹！"

"白矾过量会中毒的！"苏雨晴急得转圈，"还有你那个贴身宫女春桃，她袖口沾着朱砂粉！"

李昭阳突然抓住镜框："春桃是母后赐的人......等等，你在用本宫的身体吃榴莲？！"她瞪着苏雨晴嘴角的黄色残留物。

"这是重点吗？！"苏雨晴抹了把嘴，"我们现在得......"

"公主！太子送来荔枝冰盏。"春桃端着琉璃盏进来，剔透的冰块里冻着殷红如血的荔枝。

苏雨晴浑身发冷，她记得《甄嬛传》里齐妃的杏仁茶——深宫里的吃食，越是精致越要命。

苏雨晴盯着那碗荔枝冰盏，脑子里飞快运转。她记得《本草纲目》里说，荔枝性热，与冰同食易伤脾胃。但太子送来的这碗，冰块里似乎还掺了什么。

"春桃，本宫近日胃寒，这冰盏......"她故作虚弱地扶额。

"公主放心，太子特意嘱咐加了姜汁。"春桃笑得温婉，"说是有暖胃之效。"

苏雨晴心里一紧，姜汁与荔枝同食，再加上冰块，这简首是给肠胃下猛药啊！她突然想起李昭阳说过，太子近日行为古怪。

"本宫突然想起一事。"她站起身，"春桃，你去库房取些上等燕窝来，本宫要亲自给母后炖汤。"

支走春桃后，苏雨晴立刻扑向铜镜："李昭阳！你们家太子是不是想害你？"

镜中浮现李昭阳焦急的脸："本宫也遇到麻烦了！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说要带我去派出所......"

"派出所？！"苏雨晴差点喊出声，"你该不会把警察当锦衣卫了吧？"

"本宫只是......"李昭阳咬着嘴唇，"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陶马。"

苏雨晴扶额："那可是唐三彩！等等，你身上不是有玉佩吗？"

"本宫把玉佩押给老板了。"李昭阳委屈道，"他说要报警......"

"别慌！"苏雨晴突然灵光一闪，"你去找古董店老板，就说那玉佩是明成祖赐给永乐公主的陪嫁！"

"可那是父皇......"

"管他呢！反正老板又不会穿越去查证。"苏雨晴快速说道，"你就说玉佩背后刻着'永乐御制'，价值连城！"

李昭阳将信将疑地照做。果然，老板一听"永乐御制"，立刻捧着放大镜仔细端详，连声说要去请专家鉴定。

"现在说说我的麻烦。"苏雨晴压低声音，"太子送来的荔枝冰盏有问题，我怀疑他想......"

话音未落，春桃己经端着燕窝回来了。苏雨晴连忙将铜镜塞进袖中，却听见春桃说："公主，太子说若您不用冰盏，就让奴婢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铜镜虽好，莫要贪看'。"

苏雨晴浑身一颤，太子知道铜镜的事？！

现代这边，李昭阳正在经历人生最魔幻的时刻。古董店老板请来的专家们围着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玉佩的来历。

"这雕工，这玉质，绝对是明初宫廷御制！"

"可这包浆又像是传世品......"

李昭阳趁机说道："此物乃家传之宝，不知可否抵那陶马之价？"

老板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小姐若是愿意，我们还想收购这玉佩......"

"不必了。"李昭阳学着苏雨晴的语气，"本......我改日再来取回。"

她快步走出古董店，找了个僻静处掏出铜镜："苏姑娘，本宫这边暂时无碍了。你那......"

镜中突然传来苏雨晴的尖叫："救命！春桃要给我灌药！"

李昭阳脸色大变："快！去御花园的假山后面，那里有个暗格！"

苏雨晴在镜中看到李昭阳的指示，猛地推开春桃："本宫要去赏花！"

她提起裙摆就跑，春桃在后面紧追不舍。苏雨晴这才发现，李昭阳这副身体虽然娇弱，但跑起来居然飞快——看来古代公主也不是整天坐着绣花的！

跑到假山后，她按照李昭阳的指示，在第三块石头下找到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放着一把镶宝石的匕首和一个小瓷瓶。

"匕首防身，瓷瓶里的药可解百毒！"李昭阳在镜中喊道。

苏雨晴刚拿起瓷瓶，春桃己经追到跟前："公主，该用药了......"

"本宫自己来！"苏雨晴打开瓷瓶，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这哪是解药，分明是毒药！

她猛地将瓷瓶摔在地上，抽出匕首："春桃，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春桃脸色骤变，转身就要跑。苏雨晴一个箭步上前，用现代学的防身术将她制住。这时她才注意到，春桃袖口沾着的不是朱砂，而是——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