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陆怀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刷牙。
破天荒用了江瑟的牙膏。
这个年代农村人根本用不起牙膏,也没有卖的,江瑟的牙膏是她娘家人给寄过来的,因为稀少,所以陆怀砚家里人没有用过她的。
江瑟在旁边静静陪着他。
她知道,刘语嫣的话他肯定是听到了。
陆怀砚刷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江瑟发现他的力道越来越大,而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江瑟上前拽住他的手,“好了,干净了,不用刷了。”
再刷就流血了!
陆怀砚摇头,“脏,再刷刷。”
江瑟眼眶一下红了,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难受。
她直直盯着陆怀砚黑黝黝的眸子,语气中带着命令,“漱口。”
“瑟瑟。”
陆怀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江瑟目光坚定,“我说漱口!”
陆怀砚连忙端起茶缸漱口,吐出来时,江瑟看到有一丝红色。
江瑟吸了吸鼻子,夺走他手里的茶缸,搂住他的脖子,小巧嫣红的唇递了过去。
陆怀砚瞳孔骤然放大,他按住江瑟的肩膀,“瑟瑟,别,脏。”
江瑟却不依不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放,还用力把他往下压,更方便她亲吻。
江瑟吻得毫无章法,亲得横冲直撞,舌头几次想要探进去都被陆怀砚几次挡在了外面,江瑟一口咬在他下唇上,抬眸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陆怀砚脑子嗡的一声,大手下移,拥住她的腰,和她亲吻起来。
相比江瑟,陆怀砚的亲吻更加温柔,他一点点舔抵女孩娇软的唇,渐渐舌尖探了进去,两人唇齿交缠,直到江瑟喘不过气,陆怀砚才放过她。
江瑟的嘴被他亲得红肿,一看就是被男人蹂躏过的样子,陆怀砚没忍住低头又亲了下。
亲完,陆怀砚看到女孩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曲折的线。
陆怀砚顿时慌了。
“媳妇儿......”
说话时声音都带着颤音。
江瑟抬手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陆怀砚,我讨厌你!”
说完,江瑟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陆怀砚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瑟的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陆怀砚的胸口上,陆怀砚就站着让她打,一声不吭。
满脑子都是江瑟说讨厌他。
既然讨厌他,为什么还要和他亲嘴?
打累了,江瑟趴在陆怀砚肩膀上,抱着他僵硬的身躯,“为什么你总是相信别人不相信我。”
她哽着嗓音,无力又脆弱,“我已经很努力了,很努力地表达我对你的心意,可是你就是不相信。”
陆怀砚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酸涩中又夹杂着甜,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变软,垂落在两边的手慢慢攀上她的肩膀,紧紧搂住她。
“媳妇儿,对不起。”
江瑟一拳打在他后背上,“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说对不起,可是你从来不改!陆怀砚,我也会累的。”
陆怀砚下巴搁在江瑟肩膀上,脸颊在她颈窝蹭了又蹭,“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江瑟很清楚,以后遇到同样的问题,他还是会多想,只有以后他强大了,走出陆家村这个是非之地,他才能彻底改变。
江瑟瓮声瓮气的,“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再有下次,你就搬到堂屋睡!”
陆怀砚亲了亲她耳后的,声音低哑,“好。”
他以后绝对不会了。
午后,分了猪肉,顾福兰也没等过年,先包了一顿饺子。
江瑟和陆明明去厨屋帮她。
顾福兰对江瑟说道,“你身上来了就多休息,省得腰酸。”
江瑟:“没事儿,坐一会儿不打紧。”
陆明明哀怨地看着顾福兰,“娘,你对我不是这么说的,我说我身上来了让你给我洗衣裳,你骂我作精。”
江瑟:“......”
顾福兰瞪了她一眼,“你嫂子的衣裳也不是我洗的,你要是眼红,也找个男人嫁了让他给你洗衣裳,反正我是不给你洗。”
陆明明瘪了瘪嘴。
江瑟冲陆明明挤了挤眼,“下次你跟我说,我让你三哥给你洗。”
陆明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哥会打死我的。”
江瑟:“......”
顾福兰一边包饺子一边和江瑟说话,“瑟瑟,怀砚就是心里过不去,但是他很在乎你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俩人在院子里闹别扭她都看见了。
顾福兰叹了口气,不说别人,就是她,也觉得老三配不上江知青。
江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娘,没事儿,我没介意。”
顾福兰感叹了句,“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家是祖坟冒青烟了才娶到你这样的好媳妇,今年除夕,我必须给老祖宗多烧点纸钱,感谢一下老祖宗。”
江瑟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你和老祖宗说说,给二哥也找个好媳妇。”
顾福兰停下来,还真的认真的想了想,“我看行。”
江瑟:“......”
她就是随口一说,您还当真了。
吃饺子最开心的莫过于家里的两个孩子了。
陆志伟小嘴儿塞得满满的,“自从小婶儿嫁过来,奶奶天天做好吃的,小婶儿,我喜欢你!”
江瑟忍不住捏了捏他鼓起的腮帮,“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甜言蜜语,长大了可了不得。”
陆怀砚斜了他一眼,“你爹可没你这么能说。”
“我爹要是没这么能说,能娶到我娘吗,小叔,你不要仗着我没见过我爹就骗我!”
江瑟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媳妇儿笑得开心,陆怀砚也高兴,懒得和臭小子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