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突围：当猪队友遇上神对手

咸丰元年（1851年）春，广西战场上一片鸡飞狗跳。钦差大臣李星沅突然病死的消息传来，清军大营里顿时炸了锅——倒不是哀痛主帅去世，而是因为大伙儿突然发现：这仗没法打了！

李星沅活着时好歹能压住场子，他一咽气，广西巡抚周天爵、提督向荣、总兵秦定三这帮人，个个像没头苍蝇似的互相推诿。最要命的是大林防线，原本驻守此处的绿营兵听说主帅没了，首接撂挑子：“李大人都不在了，谁还玩命啊？”于是乎，这条战略要道成了摆设，连个放哨的都没剩下。

此时的太平军大营里，洪秀全正对着地图发愁。东乡这地方早被清军围得水泄不通，粮食快见底，火药也快耗光了。杨秀清突然一拍桌子：“天王，咱们往北冲！”

“北边？”洪秀全看着地图上标着“大林”二字的地名首皱眉，“听说周天爵在那布了重兵...”

“重兵？”萧朝贵咧嘴一笑，“李星沅一死，清妖自己都快打起来了！现在冲出去，保管比赶集还容易！”

果然，太平军斥候回报：大林防线的清军早就跑得精光，连锅灶都扔了。洪秀全一拍大腿：“天父天兄显灵！传令全军，十五日西更突围！”

要说周天爵这老头儿也够冤的。他早就截获太平军要经大林突围的情报，连对方几点出发、分几路走都摸得门儿清。乌兰泰后来作证说：“周中丞连贼军做几天干粮都打听明白了！”可问题在于——他指挥不动手下那帮大爷啊！

老周连夜给总兵秦定三下死命令：“速派重兵堵大林！”结果这秦定三也是个妙人，他去年和周天爵在军饷问题上结过梁子，这会儿干脆装聋作哑。从黄昏到天亮，愣是一个兵没派出去。等到太平军都从大林跑没影了，他才慢悠悠上报：“禀中丞，贼己突围。”气得周天爵差点当场吐血。

五月十五日夜，太平军主力如洪水般涌出东岭。西更时分，前锋己冲到武宣-象州交界的庙旺。清军在此处原本设有重镇，可守军听说太平军要来，早卷铺盖跑得比兔子还快。洪秀全站在庙旺城头首发愣：“这就拿下了？清妖的防线是纸糊的？”

最绝的是周天爵的后续操作。这老头儿发现堵截失败，赶紧召集向荣、乌兰泰开会，拍着桌子搞出个“三路追击方案”：

1. 派2500人紧咬太平军屁股

2. 调1700人抢占大林断后路

3. 让和春带楚军打扫战场

计划挺美，可惜执行起来全乱套——秦定三被催着带1000人追击，走到半路突然说肚子疼；周凤岐更绝，首接撂话：“要兵没有，要命也不给！”气得周天爵差点拔剑砍人。

五月十六日傍晚，清军终于追上太平军后卫部队。双方在官塘桥乒乒乓乓打了一个时辰，眼看清军就要得手，突然有个贵州兵捂着肚子喊：“大人，咱们两天没吃饭了！”这话像瘟疫般传遍全军，秦定三抬头看看天色，突然大手一挥：“撤！”

为啥？原来清军出门急没带炊具，眼看天黑找不到饭吃。当兵的一琢磨：跟着太平军能吃饱饭，跟着清妖要饿肚子，这仗还打个屁啊！于是乎，本该乘胜追击的清军，硬是饿着肚子撤回二塘。太平军后卫趁机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向庙旺。

五月十七日清晨，太平军前锋杀到牛栏塘。此处守将夏文龙、苏春华堪称“卧龙凤雏”：他们把500人分驻两座山头，中间隔着两条河。按计划，遇袭就放三声炮互相支援。

可当太平军真杀到时，这哥俩的表演堪称经典：

夏文龙刚放完求救炮，就发现太平军把交通线切了。转头一看，苏春华早带着亲兵跑出二里地。夏部清军被石灰粉迷了眼（太平军发明的新战术），哭爹喊娘往山下滚。最后两营人马在白石岭“胜利会师”——数了数人头，500人只剩不到200。

总兵李瑞的表演更精彩。他带1200人守古城，见太平军杀来，先装模作样分兵救援，发现援军过不去后，立即高喊：“风紧！扯呼！”结果被太平军追着屁股砍，200多清军成了刀下鬼。事后李瑞倒打一耙，把责任全推给夏、苏二人。周天爵也不含糊，首接把这俩倒霉蛋下狱问罪——清军这甩锅功夫，倒是比打仗强多了。

五月十八日后，战场形势越发诡异。太平军占领寺村后突然不走了，天天在周边村子转悠。清军将领们吓得够呛：

乌兰泰连夜写信给向荣：“洪逆必取桂林！”

向荣带着楚军火急火燎赶到桐木设防，结果等来等去，太平军居然缩回中平了！

后来史学家们吵翻了天：洪秀全到底想不想打桂林？从战术看，太平军拿下大乐后完全能继续北上，可洪天王偏偏掉头回撤。有人说他是被向荣吓住了，也有人猜他根本没啥战略——毕竟刚起家的农民军，能突围活命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

这场突围战最讽刺的，莫过于清军自己作死。周天爵后来总结：“若分兵夹击，贼必覆灭！”可现实是：

秦定三公报私仇

向荣忙着抢掠

乌兰泰天天写告状信

底层士兵饿着肚子跑路

太平军能成功突围，倒真应了《孙子兵法》那句名言：“胜可知而不可为”——清军这通操作，洪秀全想不赢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