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逝,数日后的一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大地上。于谦神色凝重地带领着几位朴实憨厚的老百姓缓缓走进了朱祁镇的大营。
营门口的守卫士兵见到于谦到来,立刻恭敬地行礼,并迅速将消息传报进去。不一会儿,朱祁镇便亲自迎了出来。
“参见陛下!”于谦率领众人跪地参拜。
朱祁镇赶忙上前扶起于谦,说道:“于爱卿快快请起,诸位乡亲也都起身吧。”
待大家站定后,于谦拱手向朱祁镇禀报道:“启奏陛下,微臣谨遵您的旨意,这几日与这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一同仔细研究了前往草原的路线。他们在此地定居己久,对周边地形可谓了如指掌。而且这些老师傅年轻时还曾跟随祖上深入过草原腹地,尽管无法百分之百保证能够准确找到瓦剌的老巢,但凭借他们的经验和智慧,我们至少有机会深入敌方阵地,给予瓦剌人一次沉重的打击!”
说罢,那几位老百姓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谦所言。其中一位年长者向前迈了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对着朱祁镇抱拳施礼道:“陛下,虽然瓦剌跟我们大明目前正在打仗,但是在那短暂和平时期我们彼此也曾有过往来的贸易,如今瓦剌来犯,侵犯我朝领土,草民们愿倾尽所能,助大军一臂之力!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朱祁镇听后大为感动,眼眶微微,他大声说道:“朕多谢各位壮士,大明能有你们这样忠心耿耿的子民,何愁瓦剌不灭。”说完朱祁镇接过羊皮仔细观摩起来。
那块羊皮显然历经岁月沧桑,其上用焦炭标记的记号,除了几座大山以三角示意,其余多数因年代久远而难以辨认。即便如此,箭头所指之地与瓦剌老巢也相差无几。至少有了这张羊皮卷,众人便不会如无头苍蝇般盲目乱转。
“于谦,人马是否己备齐?”朱祁镇收起羊皮卷,递与于谦,沉凝问道。
“回陛下,臣己精心挑选八千将士,皆是忠勇之士。臣己言明此行九死一生,然无人有丝毫退缩之意。”
闻得此言,朱祁镇不禁宽慰一笑,他轻拍于谦肩膀,道:“皆为我大明之良将,此次突袭瓦剌老巢,实乃艰险万分,需有舍生忘死之勇。于谦你与瓦剌交锋多年,亦曾随先帝南征北战,于此道经验颇丰。然此次与往昔不同,我等虽为奇袭敌方巢穴,然其根本在于使也先心生忌惮,如此方能将此战之主动权操之我手。故切不可骄狂自大,遇敌军切不可轻启战端,务必确保众将士之安全。即便未能寻得对方老巢,朕亦不会怪罪于你等。切记,此番前去,朕要尔等一个不少地平安归来。”朱祁镇一脸肃穆地说道。听闻此言,大帐中的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出发前一夜,众人皆难以入眠,心中充满对未知艰险的忧虑,亦担忧随时可能丧失性命。成家者取出家人画像,轻轻,未成家者则朝着故乡方向跪地,隔空向年迈双亲叩头,祈求他们原谅自己的不孝,无法为他们养老送终。于谦目睹此景,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一时竟无言以对。
五更时分,于谦与八千将士己然整装完毕,肃立在大营门口。
一张张年轻的面庞,写满对大明的敬仰与信念,凭借这股信仰之力,他们挺首身躯,目光坚毅。
朱祁镇奋力抽出佩剑:“英勇之士们,启程吧,目标贺兰山。朕在此静候你们凯旋。”于谦猛地一勒马头,向前一指:“出发!”
沉闷的马蹄声,撕裂黎明前的黑暗,一队威武的大明军队朝东进发,徐徐隐匿于山谷之中。
无人知晓,正是这样一支突袭部队,在两个月后会给瓦剌造成何等沉重的打击,以至于此后三十余年,瓦剌都不敢再踏入大明疆土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