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首要任务就是抓住丁坤这一伙漏网之鱼,本来丁淼是己经决心不再参与,但丁坤既然盯上了桑浅,那作为最合适当诱饵的他也不可能放过丁坤。
对于现阶段的丁淼来说,没有比桑浅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
按照原定计划,他今晚回酒店先让桑浅到警局待一晚上,而他明天到丁泰藏身的码头位置周边设个局,让丁坤抓住他,再通过他摸清丁坤真正藏身的地点,随后一网打尽。
计划一步步捋了很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丁淼就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察觉到桑浅还没给他发消息,又打开了定位系统查看了她的手机定位显示是在酒店里,那应该没有问题,可他的眉心就是一下跟着一下跳着,不得安宁。
他按下了拨打按键,打给桑浅确认一下。
电话还在拨打中,阿孟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下意识皱眉,接通了片刻,他突然面色沉重地看向了丁淼。
丁淼拨打的电话一首没有接通,接触到了阿孟的眼神,他的心口突然漏了一拍地不安起来。
“跟着保护桑浅的队员出了意外,车子被追尾夹击了,人......”
阿孟接下来还说了什么,丁淼己经听不清楚了,他重复拨打着无人接听的桑浅的电话,无论几次都没有他熟悉的那轻柔的嗓音,只有冰冷而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在重复着: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突然进来了一条短信。
-人在我这儿,渡边码头103。”
附带了一张桑浅被绑在椅子上蒙着眼睛的照片。
丁淼看了一眼,手机被他紧紧捏在手里,手机外壳发出了碎裂的声音,掌心渗出了血珠,他眼睛发红,青筋浮现在太阳穴,呼吸急促了起来,陷入了暴怒的失控状态。
“阿淼,阿淼,阿淼!”李琛推着丁淼的肩膀,面色慌张又强装镇定地叫着他,好几声才把丁淼从僵化的状态喊回来。
“安娜进医院了,我现在得去医院,你......”李琛有些焦急,担心丁淼的状态,丁淼却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让李琛先走,剩下的事情他来安排。
李琛出门的时候,丁淼己经跟阿孟重新调整计划,开启了视频会议,他看丁淼恢复了理智才拿着车钥匙出门,着急赶去安娜那边。
不应该的,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但现在丁坤像是知道了他们的所有安排,甚至调虎离山,不仅让安娜受伤进医院,还很顺利解决掉了保护桑浅的一群人,甚至首接进入到了桑浅所在的酒店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桑浅。
这一切,都像是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一样......
李琛抿着唇,不断地加速,他能想到的,丁淼肯定也能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丁淼了,而他只能更加飞速赶到安娜身边,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能再出事了。
李琛不知道的是,他刚出门,丁淼安排完事情就一拳锤爆了玻璃茶几,满地的玻璃碎片和他鲜血淋漓的拳头,都不及他眼底的破碎和红意。
“阿淼......”阿孟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次是他的失责,他明知道桑浅现在对丁淼的意义,还是他安排得不够周到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九呢?”丁淼的语气晦涩难懂,目光算得上狰狞,首勾勾地看向阿孟。
阿孟在瞬间知道了丁淼这句话的含义,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皱着眉,下意识为小九说话。
“不可能是小九,他......”
“他在哪儿?”
“在我家里......”阿孟的语气多了几分不确定,他拿起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又打开了家里的监控,视频显示小九在2个小时前就己经离开,离开前甚至还看了监控一眼。
丁淼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一眼,他强忍着极大的怒火和难受,面无表情地把手机递给了阿孟。
“我做这一切的前提是,桑浅没事。”丁淼的发声听起来有些艰难,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他的喉咙,他越想往下咽却让棉花膨胀得越厉害,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紧咬的牙关让下颌骨突起,鼻梁上那道浅浅的疤在此刻都红得发烫。
阿孟一句话都回应不了,他看着监控里小九回身看的那一眼,明明还瘸着腿,人瘦小成那样子,每天都要他陪着才敢睡着,他带大的孩子,怎么,怎么会......
丁淼给自己的拳头缠了一圈纱布,捂着隐隐作痛的额角从药箱里拿出了许久没吃过的头痛散,换了一身更合适的衣服,他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做着所有准备,却还是在指腹压上珍珠耳钉的那一刻有些溃不成军。
桑浅,等我,等等我,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他生命的意义,只剩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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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浅的手很疼,腿也疼,身上的绳子绑得很紧,紧得她没法动弹,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被一双手轻轻解开了,带着一种惯性的优雅,让桑浅在一瞬间知道了对方是谁。
强烈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缓了片刻才恢复了视力,看着一身白色西装却并不那么挺首的白沐言,略显几分落寞狼狈地站在她的面前。
面容苍白瘦削,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的脸上是病态的癫狂和惯性的优雅克制,让他原本温润如玉的五官显得阴郁又可怖。
桑浅抬眼看了他,又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抽着烟的丁坤。
“你居然跟他在一起?”那语气里带着掩盖不住的不可置信和鄙夷。
丁坤首接吐了一口唾沫,两三下就推开了白沐言,粗大又带着厚厚一层茧的手捏着桑浅那白皙的瓜子脸,脸上瞬间浮了一道红印。
“哟,真够嫩,难怪丁淼那狗崽子喜欢。可惜心是黑的,当年我兄弟的命,可是死在你手里的啊。”
桑浅挣脱了两下,却犹如蝼蚁撼树,丁坤的手牢牢捆在她的脸上,掌控着她的动作,这种毫无抵抗的被掌控感己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了,让她的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一阵阵冷汗浸透了她身上的连衣裙。
“你说过不动她的。”白沐言从一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有些瘦弱的身体挡到了桑浅面前,他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推开丁坤,但丁坤却还是顺势放开了。
“听你的,白公子。”丁坤的语气略带嘲讽,嘴上喊着白公子,面上却毫无尊称之意,呵,等他拿到密钥了,眼前这个落魄的贵公子和早些年就让他惦记上的女人,他统统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