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洋宛如一面镜子,充满了奢华与梦幻的氛围?,星空点缀着天穹,游艇上的灯光照亮了水面,映衬出一片神秘而浪漫的氛围。
船身轻轻摇曳,伴随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这个时候站在甲板上,能隐约通过灯光看见船体被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将整个游艇装点得如同一个流动的宝石盒子。
但桑浅没去过甲板,她甚至没敢出自己所在的小房间,没有门锁的房门,她今天恢复了力气之后,在夜幕降临时,都会把桌子费劲地拖到房门后边,企图用这一点重量给自己增添一些安全感。
门窗都被她关上了,她环视了一周,才抿紧了唇,走进了那小小的洗手间里,幸好的是游艇上24小时都供应着热水,虽然她没有衣物可以换,但她也忍不住想给自己冲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落在她白皙胜雪的肌肤上,泛起了阵阵水雾和浅浅的粉色,她用着洗手间里简陋的洗漱用品,给自己全身冲洗了一遍。
她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衣服都不见了,只有那件宽大的T恤,她不知道是谁脱了她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换的衣服,不管是谁,都是她没办法接受的结果。
她仰起脸,让水流冲洗着全身,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冲刷从心底浮现起来的羞辱感。
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只能要活下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白沐言,离开桑家,那些就不再重要了,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桑浅趁机用热水也洗了一下她唯一的衣物,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看起来很大,款式简约,应该是一件男士的短袖,她也顾不上这到底是谁的衣服了,反正现在己经是她唯一的衣服了。
用沐浴露简单搓洗一下,再用她最大的力气拧干,甩了甩,随后再拿并不大的浴巾包裹住自己,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观察了一下,门被桌子好好抵住,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
她才安心地裹着浴巾从洗手间里出来,又走到了临海那一边的小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把那件洗好的白色T恤挂在旁边,好让透进来的海风吹着,根据前天晚上的经验,明天早上起来就能干了,虽然也会带着潮气,但总比她没得穿强。
她裹着浴巾,露出的肌肤无一不是白得晃眼,比房间里的白炽灯更白,她快步走到了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随后在被子里窸窸窣窣的,抽出了浴巾,伸出了两条细细白白的胳膊,披在自己的头上,缓慢又仔细地擦着头发。
现在己经出发了3天,在海上飘了3天,通过太阳的方向,她判断出从今天中午开始,游艇开向了西南方向。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着,西南方,那极有可能是白沐言的方位。
西南方吗?如果没猜错的话,去的应该是他小姨丈的地盘,那里山高皇帝远,偏离江城等权力中心,不是白家的地盘,也不是丁家的地盘,是白沐言小姨夫高家的地盘。
桑浅手上的动作机械化了起来,她的心思不在擦头发上,全在回忆思考着白沐言的小姨夫,她在白家的家宴上见过一次,是个笑面虎一样的中年男人,白沐言私底下和她讲过,他这个小姨夫是个狠角色,年轻时候什么都干过,后来搭上了他小姨,借着白家的钱势,才在西南那一块发展起自己的势。
但是西南哪个城市才是他的大本营?桑浅咬了咬唇,粉色的唇瓣被她一咬,泛出了白痕,随后又显得比平时更鲜艳的红。
她今晚一定要想起来,最快明天就要派上用场了,在下船之前,她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屏幕上,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戳了戳女人咬住的下唇,随后又快速地离开。
丁淼的房间布局和周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他的卧室里,也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露着两条雪白的胳膊正在擦头发还咬着唇的桑浅。
丁淼靠在床头,电脑就放在他面前,他盯着看了几秒,随后又把屏幕往后推了推,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曳,独特的烟熏味,滑过喉咙,留下一丝温暖的回甘。
洗漱过的他,黑发松散地压在眉骨之上,抬眼的时候,眼弧勾勒出锋利的冷光。从鼻梁到薄唇的弧度,没有一丝温度,尤其是鼻梁上那道疤,给原本俊美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郁的色彩。
丁淼被人称为冷漠无情、强大阴鸷的商业阎王,谁都知道,作为暗道丁爷的养子,他靠着丁爷发家,也是丁爷手里最好用的刀。
丁爷要洗白,他就为丁爷打下了新的商业靠山。丁爷要捧自己的儿子上位,他就得乖乖让位,做好丁家最好用的刀,做丁家最听话的狗。
要不是他脑子好用,会做生意,他现在也不过是另一个丁坤,跟在丁爷任何一个养子的手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丁爷的眼睛,监视着那些养子们。
如同他现在的处境一样。
他放下了那杯威士忌,在手机上向丁爷发了短信汇报情况,随后就把手机随意丢到了床头柜上,懒懒地靠在床头,看着屏幕里那个瘦弱娇小的女人擦干了头发,用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当梳子,梳理着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后躲进了被子里。
那张小小的一米二的单人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她整个人缩在里面,手脚都是蜷缩起来的,像个婴儿一样,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他看了眼她挪到门边的桌子,她挪得很费劲才把它挪到了门边,挡住那扇没有门锁的房门。
那张桌子,都不用丁坤出马,他手底下任何一个小弟抬脚一踹,都能掀翻整个房门,对他们这群人来说,压根没用。
她大概也知道的吧,只是没办法了,还是想着能多挣扎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戳了戳屏幕上那团鼓起来的包子,眼底带着别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啧,怎么就过得这么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