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仿若一幅从天而降的巨大水帘,如瀑般倾盆而下,毫无顾忌地肆意拍打着谢家大宅紧闭的窗棂。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激昂鼓点。屋内,烛火在狂风的肆虐下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诡谲舞动,好似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谢明璃身着一袭素色长裙,身姿优雅地坐在窗前。她那白皙如雪的素手轻轻抬起,指尖宛如灵动的蝴蝶,缓缓抚过那只青瓷冰裂纹茶盏。这茶盏乃是谢家秘色瓷中的珍品,承载着谢家数百年的制瓷工艺与荣耀。就在她触碰到茶盏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元素之瞳竟被意外触发。
刹那间,视网膜上仿佛有金色的洪流奔涌而过,金色数据流如潮水般疯狂涌现:“SiO? 72.3%、Al?O? 19.8%、Fe?O? 2.1%......”瓷胎的成分在这暮色渐浓的氛围中清晰呈现,分毫毕现,就如同被置于高倍显微镜下一般。
这本是谢家赖以垄断市场的秘色瓷配方,是谢家在制瓷界屹立不倒的根基。可此刻,谢明璃那如同秋水般的瞳孔却微微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与诧异——釉面折射率比上月的样品高出了 0.02。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在她敏锐的感知中,却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七姑娘,崔氏窑场新出的天青釉......”丫鬟春棠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内,浑身瑟瑟发抖,仿佛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她双手颤抖着呈上账册,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窗外,惊雷如同一条愤怒的巨龙,咆哮着炸响,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瞬间劈开账房内那令人窒息的阴翳。
嫡母王氏正端坐在桌前,那嵌着翡翠护甲的手指,正不紧不慢地将算珠拨向“亏损”栏,每拨动一下,嘴角便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
谢明璃的脑海中,那间神秘的实验室如同梦幻般自动开启。荧光屏如同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缓缓弹开。她目光如炬,犹如猎豹锁定猎物一般,紧紧凝视着全息投影的釉料原子结构模型。当 Fe3?如不速之客般取代 Si??,形成[FeO?]西面体的瞬间,一个异常峰值如同一颗耀眼的流星,突兀地出现在屏幕上:“检测到 CeO? 0.5%......镧系元素掺杂?”她心中猛地一惊,如同被电击一般,毫不犹豫地猛地掀开雨笠,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了风雨交加的窑场。
暴雨如注,宛如天河决堤,无情地冲刷着满地的碎瓷。那些曾经精美绝伦的瓷器,此刻如同战败的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泞之中。谢明璃俯身蹲下,全然不顾雨水浸湿裙摆。她伸出指尖,轻轻蘸取釉浆,而后放入口中。
舌面传来的刺痛感,如同千万根细针同时扎下,证实了她最不愿相信的猜测——有人在釉料中掺入了独居石!这种含铈稀土矿,确实能提升釉面光泽,让瓷器在灯光下焕发出迷人的光彩,可在烧制过程中,会释放出α粒子,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长期接触的窑工,极有可能患上血枯症,痛苦地在病痛中挣扎。
“谢姑娘对《考工记》的理解,倒是颇有墨家机关术的韵味。”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窑顶悠悠传来,如同山间清泉,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谢明璃警觉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如同一缕缥缈的青烟,从窑顶翩然落下。
他身姿轻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男子腰间的青铜规矩令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神秘的乐章。他指尖悬浮着磁勺,稳稳指向正北,仿佛在遵循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指引。袖中滑落的硫磺结晶,竟在雨中自燃起来,瞬间绽放出绚丽的火花,将黑暗的窑场映照得一片通明。
谢明璃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如同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她不动声色地按住袖袋里的钕磁铁,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就在这时,脑内实验室警报声大作,尖锐的声音如同凄厉的惨叫:“检测到钚 - 239 衰变粒子!”这可是核反应堆才会出现的辐射特征,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男子伸手抚过窑砖,掌纹中渗出的血珠,在高温下竟在砖面凝结成冰花,那冰花晶莹剔透,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体内流淌的,竟是液态金属!
“崔家背后,是渤海国商团。”白衍如同鬼魅般突然现身,手中甩出谍报卷轴。羊皮上,紫外线荧光标记的航路图逐渐显现,仿佛一幅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神秘画卷:“他们在辽东暗中开采独居石,经由登州港......”
话还未说完,三支淬毒弩箭如同三道夺命的黑色闪电,破风而至,首奔谢明璃咽喉。她反应敏捷,如同一只灵活的飞燕,旋身抛出电解饱和食盐水的丝帕。钠离子在空气中瞬间爆燃,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然而,刺客腕间的鎏金镯却发出伽马射线,如同恶魔的触手,无情地穿透火墙。谢明璃体内的胎毒突然发作,鼻腔涌出的血滴落在釉坯上,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孔洞,仿佛是命运在瓷器上留下的狰狞印记。
“用钡长石替换钾长石!”谢明璃一边咳着血,那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如同盛开的红梅,一边启动脑内质谱仪。她在全息键盘上飞速输入新配方,手指如飞,仿佛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赛跑。当烧成温度升至 1280℃时,釉层中的 Ce3?离子在量子隧穿效应下发生跃迁,原本致病的辐射能,神奇地转化为翠色光子,就像黑暗中绽放出的希望之光。
次日开窑,那满窑瓷器如同梦幻中的仙境,泛着孔雀尾翎般的虹彩,绚丽夺目。阳光洒在瓷器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王氏见状,妒火中烧,那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疯狂燃烧。她一把捏碎手中的茶盏,碎片如雪花般散落一地。就在这时,谢明璃轻点釉面,那裂纹竟如活物般自动弥合,仿佛时光倒流,瓷器恢复了往日的完美——原来,她悄悄在釉料中掺入了形状记忆合金粉末。
“这哪里是瓷器,分明是妖器!”崔氏掌柜在公堂上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谢明璃不慌不忙,举起凸透镜。阳光聚焦处,瓷片折射出《盐铁论》的文字投影,其明暗条纹,竟与九皇子送来的潮汐表完全吻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衍在人群深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他手中的盖革计数器停止了蜂鸣,仿佛一切危险都己悄然离去。只有谢明璃听见他传音入密:“姑娘用γ射线灭菌窑场时,不妨考虑下核素示踪剂......”白衍消失后,地面积水泛着切伦科夫辐射的幽蓝荧光,神秘而诡异,仿佛在暗示着这个世界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夜,库房突然传来一阵碎裂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守卫闻声赶到,只见满地瓷片拼成了波斯数字“21”——这正是谢明璃穿越当天,实验室爆炸的日期。暗格中失窃的,并非釉料配方,而是她写给海上番商的硫化橡胶密封件图纸......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而谢明璃,正一步步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