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冰火三重奏

苏玉棠的银匙尖蘸着玫瑰露，在玉色冰面上勾出缠枝莲纹。殿外烈日炙烤着琉璃瓦，庖厨西角镇着的青铜冰兽正吐出森森白雾。李玄夜昨日送来的西域葡萄酒歪在案头，暗红酒液顺着冰兽脊背滑落，在青砖上洇出狼头图腾。

"这道火焰雪山，倒比骊山温泉还稀罕。"慕容雪的银筷尖戳破冰壳，内里裹着的烈焰顺着筷身攀援，"师妹可闻过'冰炭同器'的典故？"

冰层突然炸裂。蓝焰裹挟着酒香窜上房梁，惊得验毒太监打翻银针匣子。苏玉棠旋身避开热浪，铜盆里的硝石粉遇水爆燃，在冰面上烧出"通敌"二字焦痕。李玄夜的玄铁匕首钉入冰兽眼眶，靛蓝液体喷溅在慕容雪裙裾，转眼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师姐这试毒法子倒是别致。"苏玉棠将雪酪残片浸入葡萄酒，焦痕扭曲成突厥文字，"永隆公主的冰窖里，也存着这等西域火油。"

紫宸殿方向忽然传来骚动。验毒太监的尖叫刺破热雾："八皇子吐血了！"苏玉棠的银镯在腕间炸开尖啸，实验室改造的辐射检测器红光扫过酒樽，全息投影中显出蛊虫的三维结构——与椒房殿水晶棺里的铁甲蛊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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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棠盯着冰鉴里重新凝结的雪酪。李玄夜带来的塘报残片泡在酸梅汤里，岭南水路的标记正被冰晶覆盖成"太"字。慕容雪的绣鞋碾碎满地冰碴，银筷尖挑着的蛊虫正在啃噬玫瑰花瓣。

"这道甜品的滋味，倒是比大理寺的烙铁还令人难忘。"她忽然将蛊虫掷向冰面，虫体遇冷暴涨，"师妹可知噬心蛊最爱何种冰品？"

铜盆里的硝石粉突然自燃。苏玉棠泼出半壶葡萄酒，火焰顺着酒线舔舐梁柱，烧穿的瓦片中露出具水晶棺。永隆公主的尸身正在蛊群托举下悬浮，腐烂的指尖指向雪酪中心的冰核。

玄铁菜刀劈开冰核的刹那，李玄夜的剑锋己抵住慕容雪咽喉。冰晶西溅中显出血色密信，桑皮纸上的簪花小楷洇着"景龙西年"的墨迹。苏玉棠腕间银镯高频震颤，辐射光撕开蛊群，照见棺底暗格里泛黄的襁褓——绣着"太平"二字的锦缎裹着把玄铁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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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棠的银镊子夹着冰核残片。显微目镜里，冰晶分子排列出熟悉的DNA链——与现代实验室保存的太平公主发簪样本完全吻合。李玄夜带来的《李氏玉牒》摊在案头，苏父名讳旁朱笔批注"狸猫换太子"。

慕容雪的笑声自冰窖深处渗出："师姐可曾尝过自己的心头血？"银筷尖刺破冰墙，成群的铁甲蛊正啃噬着冰层，"用太平血脉养出的蛊王，方能解这冰火死局。"

水晶棺突然炸裂。永隆公主的尸身在烈焰中蜕去腐皮，锁骨处的五瓣梅胎记与苏玉棠的如出一辙。李玄夜斩落的蛊群尸堆里，半枚玉珏正在冰火交融中泛出荧光——与玄铁菜刀柄的密文严丝合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