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积雪被千盏灯笼映成琥珀色,苏玉棠站在兴庆宫飞檐上,玄铁菜刀挑着张描金食单。风掠过刀锋,羊皮卷上的"驼蹄羹"三个字渗出荧蓝血珠,汇成细流往宫墙根下淌——那处新砌的砖缝里,昨夜嵌进去的克隆人指甲正泛着幽光。
"玉棠姊姊!"墙根阴影里窜出个戴虎头帽的小童,掌心托着块热乎的胡麻饼,"西市王瘸子说,子时的爆竹要用辣椒粉才炸得响。"饼面上烙着北斗七星,第七星的位置嵌着粒朱砂,遇热便洇出串基因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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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更鼓震落檐角冰凌,苏玉棠掀开尚食局廊下的鎏金冰鉴。本该冻着羊髓的冰层下,二十八具克隆人胚胎泡在药液里,脐带纠缠成双螺旋。李玄夜的大氅扫过冰面,怀中的辣条油纸包突然自燃,火焰在冰鉴上映出全息星图。
"北斗倒悬。"他指尖划过胚胎额间的饕餮纹,"当年你娘亲剖开第七个克隆舱时,血溅在实验室的辣椒植株上——那株变异辣椒,如今就长在太极宫地缝里。"
苏玉棠的菜刀劈开冰鉴,药液泼在雪地上凝成串经纬度坐标。三年前爆炸的实验室门牌号在冰面上闪烁,与宫墙外的灯笼阵恰好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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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梆子声未落,慕容雪的火狐裘己卷到殿前。她指尖的银筷蘸着毒菇酱,在千桌宴的漆案上画出血色北斗:"苏典膳可知,这宴席缺了道主菜?"
话音未落,二十八个冰鉴同时炸裂,克隆人胚胎遇风膨胀成青年模样,每张脸都是李玄夜的轮廓。
苏玉棠旋身踢翻铜火锅,红汤泼在慕容雪裙裾上。辣油裹着荧光孢子升腾,在雪幕中拼出基因图谱。李玄夜怀中的鎏金食盒弹开,雪貂叼着青铜食印蹿上梁柱,印纽磕在宫灯上溅起电光。
"宴席怎能无酒?"太平真君的道袍扫过克隆人肩头,拂尘卷起毒酒坛。苏玉棠的菜刀劈开酒坛,沸腾的毒酒在空中凝成双螺旋,与基因图谱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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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方向的夜空炸开第一朵烟花,苏玉棠的玄铁菜刀插进地砖缝隙。刀柄密文与克隆人额间饕餮纹共振,二十八道蓝光首冲云霄。李玄夜扯开衣襟,心口的胎记泛着红光——那正是北斗第七星的方位。
"玉棠看酒液!"他扬手抛出辣条油纸。毒酒凝成的双螺旋遇油燃烧,灰烬里显出母亲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三年前的爆炸瞬间,某个身影将青铜食印塞进传送装置。
苏玉棠突然撕开袖口,腕间胎记在火光中渗出血珠。血滴入火锅的刹那,克隆人齐声嘶吼,皮肤下的荧光甲虫破体而出,虫群在夜空拼出"归去来兮"西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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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晨雾漫过宫墙,苏玉棠站在克隆人残骸堆成的山丘上。怀中的描金食单正在自燃,灰烬里露出钛合金匣子。李玄夜用染血的玉佩撬开匣盖,母亲的笑脸从全息投影中浮现:"棠棠,这桌跨越千年的团圆饭,妈妈陪你吃。"
朱雀大街忽然飘来胡麻饼香气,三百食肆同时揭开门帘。慕容雪的银筷插在自己心口,毒血在雪地上绘出北斗。太平真君的道观传来爆炸声,气浪掀飞的瓦片上刻着新店招牌——"人间烟火"。
苏玉棠将玄铁菜刀掷向宫墙,刀刃劈开的裂缝里露出台老式电报机。李玄夜握紧她染血的手,鎏金食盒在晨曦中缓缓开启:二十八个辣条油包拼成星图,最中央躺着枚青铜钥匙,齿痕与母亲实验室门锁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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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檐角垂落的冰锥突然炸裂,苏玉棠摸向怀中温热的胡麻饼。西市方向飘来百姓晨炊的香气,她望着满地甲虫残骸轻笑出声。雪貂叼着块馕饼跃上宫墙,饼面上烙着的基因序列正被朝阳染成金色——这场千年的烟火戏,终究要在人间灶台上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