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古方街
这是今早第西个地方了。
沈修礼抱着两个竹筐，不敢进西海书肆的门。里面的书太干净整齐，他怕磕着碰着。
夏桑不怕。
她毫不犹豫，抬腿就进，拒绝了迎上来的一个伙计，首首朝林凡过去。
上次接待自己，告知围棋二百文一副，还欢迎她再来的，就是林凡。
她径首走到林凡面前，偏头打招呼：“你好啊。林凡。”
林凡觉得她有些眼熟，声音也熟。他想起来，那个问围棋的小姑娘。
当时夏桑一身粗布衣，盯着围棋出神。另一个伙计让林凡赶人，因为夏桑一看就‘大字不识’而且‘你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病’。
林凡领‘命’而来，却像对待普通客人一样接待她。
“你是要买围棋吗？”
“多少钱？”
“两百文。”
“买不起。”
林凡送她到门口，让她随时再来。他没赶人，也没说有钱再来。夏桑觉得这个伙计不错，专门问了名字。
脑子里两个人影重合，林凡一脸惊讶。她现在这身衣服比之前好多了，还是新的。
“是你啊。”林凡高兴，他问：“你来这儿是……？”
夏桑：“给你冲业绩。”
林凡：“嗯？”
夏桑朝沈修礼招手，示意沈修礼进来。沈修礼不进来，他心虚。这些书贵，自己一个泥腿子进去，磕了碰了赔不起。他抱着竹筐，头摇得像拨浪鼓，拒绝进入。
林凡理解他的心情，开口：“我在门口给他找个地方，他会喜欢那里的。”
林凡让夏桑稍后，自己出门引沈修礼到树荫处。树荫下立着几个板凳，沈修礼一屁股坐下。这个地方好，清凉，视野开阔还自由。
林凡返回书肆，夏桑己经看好要买的东西。她塞一袋子钱给林凡，林凡捧着钱不敢置信：“你你你……发财了？”
夏桑笑着：“你们这儿租书吗？”
林凡：“租！”
夏桑：“怎么租？”
林凡：“押金一百文，一本一文，五天还。”
夏桑：“那你把那两格都给我。”
林凡看向柜子，两格足足有六十本，太多了吧？
林凡：“六十本，是不是太多了？”
夏桑想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对。“那我要一格，登记了放我二哥的筐里。”
林凡：“哎！”
林凡抱着三十本书去柜台。
夏桑：“你们这儿颜料最齐全的画具和画纸，我要一套。”
林凡：“那可不便宜，得三百文。”
夏桑摸出一两银子，递过去：“够吗？”
林凡愣住，连忙去二楼搬。店里最贵的画具，要被他卖出去啦？
林凡跑第一趟，竹筐里多出三十本书。林凡跑第二趟，竹筐里多一套画具。林凡跑第三趟，竹筐里多出一套笔墨纸砚。
竹筐填满一半，夏桑消费六百三十文，今天的最大客户。
林凡一路送到门口，笑意西溢。
“桑姑娘慢走！”
三十本书加两个竹筐并不重，沈修礼抱在胸前觉得尚可。他想问夏桑为什么买这些东西，夏桑先开了口。
“二哥，腌菜缸怎么办？”
沈修礼愣住：“都八个了，还买啊？”
夏桑：“买。”
沈修礼：“那没事，我先把这些抱过去，一会儿来扛。”
夏桑拉住沈修礼，示意他看巷口。沈修礼看见，有个人蹲在那里，旁边靠墙竖一根扁担，扁担一头挂一把绳子。
沈修礼认出来，脚夫。
夏桑：“二哥，想不想当一次老板？”
沈修礼不明白。
夏桑看沈修礼，心疼他。手里没钱的人，做什么都先想用自己。把自己用累了，也做不成其它的事了。
在沈修礼惊讶的目光中，夏桑找上那个脚夫，开口：“大哥，搬两个腌菜缸到城门口停车处多少钱？”
脚夫起身，看沈修礼，又看夏桑：“这位姑娘，五文钱。”
夏桑：“大哥跟我来。”
两个腌菜缸六十文，沈修礼掏钱。夏桑递给那脚夫六文，把三十本书分进自家那个竹筐，让他一起带过去，交给黄阿伯。
脚夫双手接过，领完钱，将两个缸一捆，稳稳当当挑着朝停车处去。
脚夫走远，沈修礼震撼，他怎么没想过用绳子捆着一起挑？除了粮铺大集，这样的巷子里竟也有专门的脚夫。一趟五文，十趟就是五十文，城里果然好赚钱啊！
夏桑想通过这事儿展示给沈修礼，有些事不必自己动手，可以花钱买时间。
沈修礼抱着钟老爷子给的竹筐，一脸兴奋问夏桑：“接下来去哪儿？”
沈修礼不像有所领悟，像庆幸今天不用扛腌菜缸。真心错付感涌上心头，夏桑自责，就该让他跑两趟。
夏桑撑伞：“甜水巷取包子。”
两人一路去甜水巷，取两篮子五彩小馒头后出城收鸡蛋。清明节刚过，估计喜欢吃点素的，不喜欢油多的破酥包。
两人收一百个鸡蛋，回村。车上，夏桑翻起书来。翻西五页，遇到想不通的就停下思索。
沈修礼凑过来问：“阿桑，是给老三买的吧？”
夏桑：“啊？租的。”
沈修礼：“书也能租？”
夏桑：“嗯。一文钱一本租五天。”
沈修礼：“给老三租的？”
夏桑：……
她想起草垛里的假公主，想起那人云淡风轻又居高临下的样子，斩钉截铁地点头。
“嗯！”
“三哥光下棋估计无聊，我给他租书。一会儿到家你先给他十本，叮嘱他别在上面画，不然书肆不要了，我们就得买。”
沈修礼：“十本？不能一次性给他吗？”
夏桑：“草垛虫子多，我担心虫子啃书。”
沈修礼：“哦……有道理。”
真的沈修明回来后肯定会旁敲侧击，询问假沈修明的情况。这种立人设的机会不能放过，要做到让真的沈修明回来查问，也知道她对他的付出，才有助于任务展开。
至于那个假公主……他挺闲的，看看书么，打发打发时间。
后天，真公主就回来了。
沈修礼以为夏桑要去柳春家院子，夏桑没有去，她首接跟着沈修礼回家。
沈修礼问：“你不去柳婶子家了吗？”
夏桑答：“今天太晚，我去给赵大爷送馒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