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内幕
正当姜浩然被引歪了思路，想着市长怎么会在意他们这个小地方的时候。
石乡长好奇的看了看姜浩然，又斜眼看了下贾会计。
“小姜，你这是弄啥呢？”
被石明一提醒，姜浩然的思路又回到了财务问题上来了。
“石乡长，你来的正好，我正在查厂里的账呢，你看看，这么大一个砖石厂，每年开出去的发票就要有五六十万。”
“可你看看账目呢，现在整个厂里账上就只剩十万不到，外面还欠着一屁股的外债。”
“我看过了，这个月工资一发，下个月我连年都过不去了，还跟人家合个毛线的营啊，赵世博不把我告到倾家荡产就有鬼了！”
石明一听是这么一个事，立马心里就悔啊：我特么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现在上门来找事，哎......倒霉催的。
姜浩然一边喷着口水，一边拿着账目在空中不断的挥舞，发泄着心里的烦闷，一边看向石乡长。
不过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只见石明一脸尴尬，有点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咦，这货.......难道知道些什么？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问对方的时机，于是将账本狠狠的拍在了桌上，对着老会计说道：
“贾会计，你把账目再理一下，都有哪几家欠了我们钱的，包括联系方式，对接人什么的，全都给我整理清楚。”
说完姜浩然就假模假式的拉着石明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哎....哎哎.....姜科，你别拉我啊，哎，去哪啊，你说，我自已走......”
等进了办公室，姜浩然立即甩手将门关上，然后就气鼓鼓的看向石明：
“石乡长，我可是为了帮你完成合营，担了风险的，现在事情成了，你总不能看我倒霉吧。”
“姜科，小姜，姜老弟，你这是话说的，我虽然比你痴长十多岁，但拿你可是当亲弟弟看待的，怎么可能看着你倒霉呢。”
“那你说说.....这厂里的钱都去哪了，别说你不知道啊！”
姜浩然一脸恶狠狠的看向石明问道。
石明本来肯定是不愿意承认自已知道的，可面对姜浩然的目光，他总有一种不敢直面的感觉。
想想自家县长说国资局怎么被摁着头把昨天那份通知硬生生吞下去重新发了一份新的申明，这特么比拿枪逼着封胜利自已抽自已嘴巴还要夸张的事情。
还有要自已无条件配合姜浩然完成企业合营的交代，石明咬了咬牙说道：
“哎.....姜老弟，这也就是你开口问了，不然我肯定是不知道的。”
于是，将贾德旺平时是怎么经营砖石厂的，又怎么通过销售来侵吞厂里应收款的全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原来，在贾德旺经营砖石厂期间，客户一直就维持了那么几家，五六家小型进货商一般都是正常进货结款的，最多或早或迟一些罢了。
而最大的两家进货商则就是他的白手套了，这两家都是注册了一个空壳公司来砖石厂进货，然后再转卖给建筑公司。
至于转卖的钱，那全都进了贾德旺自已的口袋了，最多厂里困难的时候，他才会通过空壳公司打回一两笔应收款应应急。
但不管这两空壳公司欠了多少货款，厂里还是一直在不停的给他们赊欠货物。
初期的时候乡里也不清楚这么回事，但随着近些年反腐工作也开始高涨，贾德旺的这些小手段就被有心人给透露了出去。
刚开始乡里也只是偶尔收到一些风声，可后来贾德旺越来越肆无忌惮，但同时也给乡里的书记和乡长都上贡了好处。
也就没人再愿意管了，反正溪同乡本来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也没人关注，他们又何必去做这个恶人呢，而且自已还有好处收，不拿白不拿。
真要是贾德旺有一天事发了，那也不关他们的事，反正贾德旺接手企业后，厂里的一系列的经营事项都是他一个人搞的，乡政府最多有个监管不力的过错罢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石明还是不是溪同乡的乡长都不知道呢，就更不会去管了。
听完石明的解释，姜浩然感觉自已的头皮都要炸了。
草泥马的，老纸虽然是抱着往大了玩的想法促成合营的，但你石明知道这是个坑还看老纸往下跳，是想死了是吧！
看见姜浩然一脸杀气的看向自已，石明瞬间就打了个哆嗦，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年轻的小姜科长这么可怕。
于是赶忙上前安慰道：
“姜老弟，别急别急，反正现在贾德旺因为意外被抓了起来，那么他的赃款肯定也没来得及隐藏，那我们只要将这笔钱找出来，将账目的窟窿填上不就完了嘛！”
“可谁知道他把钱藏哪去了？”
“额...这......”
姜浩然一句话就噎的石明卡壳了，低头沉思了起来，想了想说道：
“我们......可以直接去找他问啊，他要是承认并且交出来，那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要是不愿意的话......”
石明说到这停了一下，姜浩然的目光瞬间又刺了过来，满脸杀气的同时还带着些许疑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石明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手快一把扶住了办公桌，连忙劝到：“姜老弟别乱来，他要是不承认，那我们就直接上报县纪委好了，让他在里面直接都不用出来了。”
嗯.....？
这主意好像也不错，姜浩然思虑了一下就在心里默认了下来，不过随即又看向石明问道：
“那你就不怕他把你......”
这话就有点交浅言深了，石明虽然嘴上叫他姜老弟，但要知道两人从认识那天开始算到现在也不过两周都不到而已，怎么可能会跟他谈这种内容。
于是呵呵一笑，扯着嘴角说道：“我....我又没什么的了，就是平时收了点小礼品那也是年节的人情礼往罢了，放心吧，没事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石明已经在心里计划着了，等回去了就立马向县长骆子超汇报今天的事情，然后跪求骆老大承认错误。
毕竟自已是骆子超提拔上来的，哪怕不看这一年多自已鞍前马后的服侍孝敬吧，就算只从政治前途上来说，都应该会保下他的。
“真的......？”
姜浩然有些怀疑的问了一句，他有些不信石明的话，毕竟这家伙眼睛里的那抹无奈和恐慌可是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但就算如此，石明依旧咬着牙保证道：
“绝对是真的啊，比真金还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