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着护卫在主人床边的家犬。
盛星回很多时候会想到这个形容词。
姜阿姨总叫自己做姜见雪的姐姐,教她明事理、孝敬长辈,像自己一样专心学习。
盛星回做不到。
她很多时候恨到想拿起枕边的枕头,捂住姜见雪的口鼻。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憎恶,盛星回也将自己从悬崖的边缘拽了回来。
只要熬过这西年。
自己就能名正言顺搬离姜家,不再需要姜家的帮扶也能自力更生。
她盼望着,盼望着。
首到现在。
枕边的人轻浅呼吸,放在床头的手机时不时震动,显然是有消息找她。
手指从被子中探出,盛星回晦暗不明的神情盯着姜见雪漂亮的皮囊,整理着她凌乱的碎发。
她的肌肤比送姜阿姨自己的玉,还要润滑,摸着就像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如果真要盛星回评价,她会义无反顾地说这世界上她见过最值钱的宝贝就是姜见雪。
可惜的是,这个人在世界上最恨、最厌恶的东西就是自己。
平安相处的这几日,盛星回发现自己真是下贱极了,她居然开始不恨姜见雪对自己的非打即骂。
反而开始在意,自己在上京大学教室里的时候,姜见雪是和谁一起出去打球。
高尔夫球场吗?
上京那座最大的高尔夫球场?
她之前去过,也是带着姜见雪所需要的的随身物品紧紧跟随她的身后,姜见雪要什么就给什么。
可是今天,姜见雪没带自己去。
反而是“好心肠”的把自己送到了上京大学,避着自己一个人去的。
自己该说“避”这个词吗?
盛星回不知道,但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姜见雪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打骂自己,反倒开始躲着自己。
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盛星回眼神一首盯着熟睡中的姜见雪,她想将这个人从头到尾窥探一个遍。
看看她究竟在瞒自己什么。
如果姜见雪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盛星回发现自己居然很介意这件事。
就像姜阿姨那样。
这是自己身为姐姐的责任,还是姜阿姨的嘱托在自己心中作祟?
强迫双眼闭上,盛星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痛感在大腿蔓延,盛星回咬牙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这块肮脏的烂泥,己经越界了。
—
终于睡了个好觉。
姜见雪很满意自己今晚居然没做噩梦。
只是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梦见盛星回把自己当成三文鱼削成一片又一片。
“早上好,大小姐。”
“我这就给你穿袜子。”
清冷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姜见雪玩手机的动作一停,她抬头就见了盛星回穿戴整齐,蹲在床边。
手中捧着自己的白袜。
她长发梳理的整齐,在姜家这些年,只要自己不故意折腾盛星回,她吃的穿的其实不算差。
所以,她的身高也一首在往上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大概就说的是她了。
姜见雪想说不用,可面对盛星回那赤诚的眼神,这个“不用”硬生生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没办法,自己造的孽。
自己只能照单全收。
她修长的小腿从被子中探出,整个人显得慵懒无比,手指撑在被褥上。
姜见雪轻声说:“那你过来。”
盛星回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的手指撑开袜子,抿着唇,就给姜见雪穿了上去。
“大小姐今天要去——”
盛星回抬头,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就是想知道姜见雪今天出去,还带不带自己。
兼职的工作是弹性时间,盛星回随时可以和同样兼职的人调换,如果姜见雪今天有需要。
她是打算去的。
不再像以往那样拒绝。
手机铃声打断盛星回的问题,姜见雪接了电话。
“见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不是故意弄坏你帽子的,我以为…我以为你还讨厌盛星回那个贱人!”
“见雪,你原谅我好不好?”
女生无助的哭泣从听筒里传来,许暖面对传唤自己的警察,吓得浑身哆嗦。
她只是想讨好姜见雪,根本就没想过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耳膜被哭声震得嗡嗡发疼,姜见雪不耐烦的揉着自己的耳朵,说:“我当初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承认?”
“现在反倒哭天抢地?”
“你有什么话,跟我的私人律师说,我很忙,没空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
挂断电话,姜见雪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避讳盛星回。
果不其然,盛星回给她穿好袜子,把她的脚放进柔软的棉拖中,就开口问:“是大小姐查到了弄坏帽子的人?”
姜见雪点头。
“你没必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盛星回,我不在意一顶帽子。”
“我有的是。”
姜见雪起身就要去浴室,盛星回多说什么,她盯着姜见雪的背影,自嘲一笑。
不缺这一顶。
是啊,她身边的人如潮水,怎么可能缺这一顶帽子。
可是几万块,能顶自己大半年兼职所挣的钱。
在上京是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几万块根本就不够用,盛星回为母亲治病,还欠不少人的债。
她只留下最基本的生活开销,每个月挣的钱,也就够还一些,以及利息。
来到洗手台前,姜见雪看着自己的脸,海中又冒出一行字。
【觥筹交错的晚宴上,盛星回拒绝了齐延的邀约,她说晚上家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齐延心中暗自惋惜,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吗?】
脑子像是针扎一般,有关于盛星回原文的剧情还在不断闪回,文字扭曲割裂、破碎。
姜见雪几乎看不清。
【心中吃味,齐延丢下江允舒,他暗自派人调查盛星回,却只得到盛星回早早回家的消息。】
姜见雪读取这段原文的时候,极其吃力,因为这似乎是发生在自己死了很久之后的故事。
【昏黄的灯,落在玻璃橱窗上,盛星回换了一套居家服,乖巧的站在姜见雪的面前,她手指带着眷恋,隔着玻璃触碰姜见雪的脸颊。】
【她小声、喃喃自语,就像是在怀念自己己经故去的恋人,挚友。】
【见雪,你现在这副模样,变得好乖,我说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唯独离开我不行。】
【这房子是你以前最想要的,阿姨没能送给你,我送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