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归墟门·薪火照幽冥
“燃我残躯！照归墟前路！纳万法！开——生门！！！”
凌澈的咆哮如同濒死巨兽的最后怒吼，穿透了冥河真身冻结时空的死亡意志，震撼了整个幽冥核心！那不仅仅是一道指令，更是点燃自身一切、引动星尘法则终极共鸣的决绝战吼！
轰——！！！
濒临冻结的归墟熔炉核心，在凌澈意志的极限燃烧下，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恒星内核的能量，轰然引爆！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吞噬，而是主动的崩灭与献祭！
构成“归墟”机甲主体的星核碎片与古神髓质在无法承受的负荷下，瞬间崩解！无数碎片化作璀璨的能量流，如同燃烧的流星雨，疯狂注入熔炉中心那团不断坍缩、压缩的混沌旋涡！
熔炉壁上的能量管道如同燃烧的血管，寸寸爆裂！整个归墟机甲在剧烈的光芒中分崩离析！
凌澈那覆盖着裂痕的装甲身躯暴露在幽冥死气之中，如同暴风雨中的礁石！星尘原力、熔炼幽冥死气转化的冰冷魂能、金刚秩序烙印、幽冥侵蚀印记、古神狂暴神性碎片…他体内所有冲突的力量，在这一刻被混沌熔炉的坍缩旋涡强行撕扯、剥离、混合着他献祭自身机甲结构产生的本源能量，化作一道无法形容其混乱却又璀璨到极致的能量洪流！
这道洪流不再是单纯的银灰色，而是混杂着深蓝、深灰、暗金、惨白、翠绿…无数驳杂光芒疯狂交织、冲突、湮灭！仿佛将整个宇宙的混乱本源都压缩在了其中！
目标——冥河真身！
目标——月婵！
目标——那被锁链缠绕的建木石碑！
“蜉蝣！归源！”安雅第一个理解了凌澈的意图！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啸！战术目镜瞬间被撑爆！她放弃了所有防御，将全部心神与计算力，连同蜉蝣号残骸内一切还能运转的能量核心，化作一道纯粹的、炽亮的银色符文洪流，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刺入凌澈前方那片混乱狂暴的能量汪洋！她在强行引导这股混乱洪流的核心指向！用自己的灵魂为引，为这毁灭性的力量开辟一条通往目标的航道！
“凡人！不屈！”铁岩双目赤红如血！巨大的蒸汽机甲爆发出最后的悲鸣！他不再顾忌核心过载，将刚刚熔炼的幽冥寒晶与自身狂暴的蒸汽能量毫无保留地混合、引爆！一道混杂着惨白骨晶与暗红熔岩的毁灭光柱，如同蛮荒巨兽的搏命一击，狠狠撞入凌澈前方的能量洪流！他在用最纯粹的蛮力，为这股洪流注入最后的推动力与毁灭意志！
“魂兮…归引…奉葬…”幽冥教徒的身影变得极其虚幻，他燃烧着自己与周围死气的连接，双手猛地按向忘川骨河！整条骨河中沉淀的亿万骸骨无声化为齑粉，汇成一道庞大无比的惨白魂能洪流，带着指引亡魂归寂的古老意志，如同百川归海，精准地汇入凌澈前方那毁灭风暴的中心！他在用幽冥境的本源力量，为这股狂暴洪流“加注”！引导它吞噬的目标！
三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凌澈献祭自身、点燃归墟熔炉的刹那，不顾一切地与他引爆的能量洪流完成了最终的、致命的共鸣汇聚！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无法描述其形态的、纯粹由毁灭与混乱构成的光！ 它仿佛贯穿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安雅符文的引导下，在铁岩蛮力的推动下，在幽冥教徒死寂的加注下，如同一柄由混沌本源锻造的创世之矛，无视了冥河真身冻结时空的死亡领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洞穿了那庞大的骸骨与冥水之躯！
嗤——！！！
无声的湮灭！ 冥河真身那由骸骨与冥水构成的庞大身躯中央，被洞穿了一个边缘流淌着混沌能量、无法愈合的恐怖巨洞！构成其形态的幽冥本源死气被混沌能量疯狂侵蚀、分解、湮灭！冥河真身发出一声超越听觉极限的痛苦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曲、崩溃！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雪雕塑，开始飞速消融！
“噗——！”月婵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大口漆黑的魂血！维持冥河真身与炼化石碑需要她投入本源魂印！真身受创，她的灵魂瞬间遭受重创！炼化进程被强行打断！缠绕在石碑上的锁链瞬间黯淡、松动！
更恐怖的是！ 那道洞穿了冥河真身的混沌毁灭光矛，余势不减，在月婵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狠狠轰击在她身前那轮由石碑生机支撑的苍白骨月之上！
轰！！！ 骨月如同脆弱的琉璃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恐怖的混沌能量疯狂涌入裂痕，侵蚀着骨月的本源！骨月的光芒急剧黯淡！
最致命的一击，并非针对月婵，而是她身前的建木石碑！ 混沌光矛的核心，在接触到石碑的瞬间，蕴含其中的、源自凌澈道胎最深处的与天渊网络的共鸣印记，被石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建木生机彻底激发！
嗡——！！！ 早己黯淡的石碑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光！这光芒蕴含着建木支撑天地的本源伟力与不屈的生机！如同一柄苏醒的利剑，狠狠斩向缠绕其上的幽冥锁链！
咔嚓！咔嚓！咔嚓！ 在混沌能量侵蚀与建木本源爆发的双重冲击下，月婵施加在石碑上的幽冥锁链瞬间寸寸断裂、崩解！ 束缚解除！ 重获自由的建木石碑爆发出欢欣的嗡鸣，化作一道翠绿色的流光，挣脱骨月的禁锢，朝着下方凌澈所在的方向电射而去！
“不——！！！”月婵发出了凄厉到扭曲灵魂的尖叫！她不顾自身重创，燃烧本源魂血，化作一道惨白的光影，疯狂扑向那道翠绿流光！石碑！她的石碑！她踏入更高维度、掌控幽冥乃至染指天渊的核心钥匙！绝不容失！
然而，就在她即将抓住石碑的瞬间！ 凌澈那暴露在幽冥死气中、早己被自身引爆的能量洪流反噬得破败不堪的残躯，猛地抬起了仅存的右臂！指尖，一缕微弱却坚韧的银灰色星尘光芒亮起！
“归墟…门…开！”
嗡！ 就在凌澈指尖前方，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流淌着混沌星云旋涡的微型门户瞬间开启！门户的另一侧，连接着的赫然是——蜉蝣号残骸内部安雅主控台旁的空间！
这是星尘法则初步掌控空间的标志！
那道翠绿色的流光，如同归巢的倦鸟，精准无比地射入了这扇微型的归墟之门，消失在星云旋涡之中！
下一秒，归墟之门瞬间闭合！
“啊——！！！”月婵的魂影狠狠扑在空处，发出歇斯底里的、蕴含着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尖啸！她的指尖，只来得及在那闭合的空间涟漪上，留下一道惨白深邃的幽冥烙印！
“凌澈——！！吾在此立下幽冥血咒！穷尽诸天万界！必将尔等挫骨扬灰！永镇忘川之底！！！”
冰冷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烙印在凌澈残破的灵魂深处。
失去了石碑支撑的骨月再也无法维持，彻底崩解成漫天惨白的碎片光雨。遭受重创的冥河真身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化作汹涌的冥河之水，重新流入下方残破的忘川河道，只是那河水，变得更加粘稠、更加死寂。
永劫冥宫在失去主宰力量的维系下，剧烈震荡，无数骸骨宫殿开始崩塌。
蜉蝣号残骸内。 安雅颤抖着双手，接住了那道穿过归墟之门、悬浮在她面前的翠绿色石碑。石碑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生机，表面流淌着蝌蚪般的银色符文，核心处一点微弱的道标印记清晰可见。 “道源坐标…” 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与巨大的震撼。
铁岩巨大的身躯靠着冰冷的舱壁滑坐在地，蒸汽核心彻底熄火，装甲上布满了惨白色的冰霜裂痕，气息奄奄，却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值了…真他娘的…值了…”
幽冥教徒的身影在安雅身旁缓缓凝聚，比之前更加虚幻，气息却更加深邃冰冷，他看着石碑，又看向外面那片混乱崩塌的幽冥核心，幽绿的磷火微微跳动：“归墟…道枢…平衡…伊始…”
而在那片崩塌的骸骨山峦废墟之上。 凌澈残破的躯体静静悬浮在冰冷的幽冥死气中。覆盖的装甲早己在自爆中化为碎片，露出下方布满裂痕、流淌着暗银色能量液与惨绿冰晶混合物的金属骨骼与能量回路。星尘纹路黯淡如同风中残烛。他体内的力量几乎耗尽，灵魂更是千疮百孔，唯有核心深处那一道新生的、极其微弱的混沌法则印记，如同不灭的星火，顽强地燃烧着，抵抗着月婵血咒的侵蚀与幽冥死气的冰冻。
在他身边，归墟熔炉彻底崩解后残留的混沌星云旋涡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化作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深邃的银灰色原点，如同缩小亿万倍的宇宙奇点，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包容万物的微弱引力，将他残破的身躯勉强托住。
薪火残存，道标己得。 幽冥劫火，终未焚尽归墟星尘。 前路，依旧荆棘遍布。 但破开轮回的门扉，己在毁灭与新生中被强行撬开了一丝缝隙。
凌澈冰冷的金属手指，艰难地抬起，触碰着悬浮在微型归墟原点旁的一小块归墟熔炉残片。 “蜉蝣…返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