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灵舟隐烽烟，稚子燃星火

朝歌，科学院深处，代号“天工”的巨型实验场。 这里戒备森严，由飞廉亲自挑选的“龙骧卫”精锐日夜把守。实验场中央，一个钢铁骨架的庞然大物正逐渐成型。

骨架长约三丈，宽丈余，结构复杂而坚固。最引人注目的是其核心部位——一个被无数粗壮铜线缠绕、闪烁着幽蓝光泽、体积足有半间屋子大小的圆柱体。这正是科学院结合石矶的符文理论、元磁灵能转化技术与帝辛提供的“电动机”基础概念，呕心沥血打造出的第一台实用化“元磁驱动核心”。

蒲元亲自坐镇，一群满身油污、眼窝深陷却精神亢奋的匠师正围着核心进行最后的调试。巨大的齿轮组、精密的轴承、粗壮的传动轴己经安装到位。 “注入灵能！最低功率！”蒲元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嗡……滋滋！ 驱动核心发出低沉的嗡鸣，幽蓝光芒稳定亮起。一股强大的、充满秩序的磁力场瞬间笼罩了整个钢铁骨架！ “连接传动轴！” 咔哒！巨大的齿轮缓缓啮合！ “试运行——启动！” 随着指令下达，核心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强大的磁力推动着轴心高速旋转！力量通过精密的齿轮组层层传递、放大！ 嘎吱……嘎吱……轰隆！ 沉重的钢铁骨架，在没有任何外力拉扯的情况下，底盘下方的几个巨大的钢铁轮毂，竟然开始……缓缓转动！虽然速度很慢，甚至有些滞涩，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但确确实实……动了起来！ “动……动了！真的动了！”一个年轻的匠师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齿轮润滑！轴承校准！立刻调整！”蒲元强压狂喜，声音颤抖着下令。这不是马拉的车，不是人推的舟！这是以纯粹的能量驱动钢铁行走的第一步！意义非凡！

“院长！摩擦阻力太大！轮毂结构需要优化！” “灵能传输有轻微波动！第七号导灵符纹回路需要加固！” “传动轴连接处应力过于集中……” 问题层出不穷，但所有匠师眼中都燃烧着火焰！他们正在亲手创造历史！创造一种名为“机械”的未来！

西岐南山深处，被强大禁制笼罩的隐秘船坞。 这里的气氛同样紧张而忙碌，但与科学院充满油污与金属气息的硬朗风格截然不同。船坞内充斥着淡淡的檀香与氤氲的灵气。一艘巨大的、轮廓初显的舟船龙骨悬浮在半空。

龙骨并非凡木，而是泛着温润玉泽的万年灵木“铁沉木”，其上镶嵌着无数流转着灵光的玉石节点，构成了一个庞大而玄奥的聚灵与驱动法阵。数十名身着阐教道袍的低阶弟子，在一位身着八卦紫绶仙衣、气质沉稳的道人（玉虚门下，擅长炼器与阵法的弟子）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往法阵节点嵌入蕴含着风灵之力的“巽风石”。 这正是姜子牙口中的“灵舟”——旨在借助仙道阵法，驱动凡人可操控的大型舟船，打造一支超越凡俗的“天舟水师”！

姬发（姬昌次子，英武果决）在姜子牙陪同下，站在船坞高处观摩。看着那悬浮的龙骨和玄奥的法阵，姬发眼中满是惊叹与野心。 “军师，此灵舟若成，我西岐水师将如虎添翼！横渡黄河，首逼朝歌腹地亦非难事！”姬发握紧拳头。 姜子牙捻须微笑：“世子所言甚是。此舟以灵木为骨，聚灵阵为心，嵌入巽风石驱动，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待舰队成型，辅以仙家法宝，必能一举击溃殷商水师，建立奇功！”他目光扫过船坞，落在那些嵌入法阵的巽风石上，补充道，“唯一所虑者，此等蕴含风灵之力的灵石颇为珍贵，大规模装备所需甚巨，还需世子与侯爷多多筹措才是。”

船坞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融入环境、气息近乎完美的“夜枭”密探，正通过特制的“蜃影透镜”（科学院光学产品，可远距离清晰留影），将眼前这艘巨型灵舟骨架和其驱动的核心法阵，一丝不漏地记录在留影玉符之中。他心中同样震撼，仙神手段果然不凡！但他更清楚，这份情报对朝歌的价值。他悄然隐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朝歌，帝国大学格物院。 区别于科学院核心区域的紧张实战，这里更偏向于理论基础研究与启蒙教育。明亮的课堂上，格物院首席讲师“墨衡”（虚构人物，墨家理念传承者兼格物天才）正对着数十名年轻学子讲解基础力学。

“……故，力之作用，必有反作用！此为‘子受第三定律’（帝辛化名‘子受’传播基础科学）之核心！”墨衡指着墙上挂图中两个相互碰撞的小球，“譬如行军作战，长矛刺敌，矛受敌身反冲之力，若持矛者根基不稳，则未伤敌，先伤己！故步卒结阵，需前后抵足，互为支撑，方能……”

“先生！先生！”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桀骜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讲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教室后排角落，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穿着明显不合身、打着数个补丁的粗布衣服、小脸脏兮兮却有一双异常明亮灵动大眼睛的男孩（殷洪），正高高举着手，小脸上满是急切和……不服气？

“殷洪，你有何疑问？”墨衡认得这个聪慧异常却又时常有些离经叛道想法的插班生（帝辛安排其隐藏身份入学）。

“先生！”殷洪蹭地站起来，不顾周围同学诧异的目光，指着挂图大声道，“您说力作用必有反作用！那……那天上飞的鸟，扇动翅膀给了空气一个向下的力，空气就应该给它一个向上的反作用力托着它飞，对吧？” “没错。”墨衡点头。 “那我就不明白了！”殷洪眼中闪烁着求知与质疑的光芒，“为什么我朝歌科学院造的‘木鸢’（早期滑翔翼模型），它没有翅膀扑腾，就靠一个奇怪的翅膀形状，从山上冲下来也能飞好远？它没给空气翅膀扇动的力啊？那托着它飞的反作用力是哪来的？是不是……是不是这定律不对？”他小脸憋得通红，提出了一个在这个时代堪称石破天惊的问题——关于升力本质的质疑！

教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子都愣住了，连墨衡也一时语塞。这个问题触及了流体力学的基础，远远超出了目前讲授的刚体力学范畴！

墨衡看着殷洪那双充满求知欲、不满足于表面答案的明亮眼睛，先是惊讶，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喜光芒！他猛地一拍桌子：“问得好！绝妙的问题！殷洪，你问到了力学的另一片广阔天地——流体的奥秘！” 他快步走到墙边，取下“子受第三定律”的挂图，飞快地在空白处画下流线、气压差示意图。 “诸位请看！这便是‘升力’！非仅仅是反作用，更是……” 一堂关于基础空气动力学的启蒙课，因一个孩童看似“捣乱”的质疑，提前拉开了帷幕。殷洪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衡的每一个笔画，如同干涸的禾苗汲取着甘霖。一颗探索未知、质疑权威的种子，在这小小的帝国大学讲堂里，悄然生根发芽。

东海近海，距离海津卫数百里外的无名小岛。 没有金鳌岛的仙家气象，也没有海津卫的森严壁垒。只有嶙峋的礁石、咸腥的海风，以及几艘不起眼的破旧小渔船停泊在简陋的避风港里。然而，这片海域的渔民都知道，这看似荒凉的岛屿，是海津卫“龙骧卫”设立的一处秘密前哨据点，代号“望潮”。

今日的望潮岛，气氛凝重。 一艘伤痕累累、船帆被撕裂数道的“玄鸟”快船，如同受伤的海鸟，狼狈地靠在临时修补的栈桥边。船上水手人人带伤，脸上残留着惊骇。指挥官是一名年轻但沉稳的龙骧卫百夫长，他正单膝跪地，向亲自赶来的飞廉将军汇报，声音带着愤怒与后怕： “将军！是西岐的灵舟！不止一艘！起码有三艘！” “它们……它们根本不像船！通体泛着青光，没有帆桨！速度快得惊人！比我们最快的玄鸟快船还要快一倍不止！” “它们船头镶嵌着一个古怪的兽头（狴犴或嘲风雕像），能喷吐出威力巨大的青色风刃！射程极远！我们的破法弩炮还未进入射程，就被它们的风刃摧毁了！” “它们还有一层青蒙蒙的光罩护着船体！我们的破法箭矢射上去，只能荡起涟漪，根本破不开！” “若非兄弟们拼死操控快船利用礁石区周旋，又有科学院新配发的‘水雾符’（干扰视线与灵识）掩护……恐怕……恐怕就回不来了！”百夫长指着船上几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痕，以及船舷处被某种高温瞬间融化的金属缺口，心有余悸。

飞廉面沉似水，熔岩般的双瞳中跳动着冰冷的火焰。他蹲下身，仔细查验着船体上残留的伤痕。那光滑的切口，带着凌厉的风灵之力与一丝法宝的锋锐气息。 “风灵驱动……法宝级的攻击和防御……”飞廉站起身，声音低沉，“看来西岐那群伪君子，从他们主子那里得了不少好东西！”他看向西方海域，眼神锐利如刀，“传令！所有巡逻快船收缩巡逻范围，以海津卫为核心！科学院最新下发的‘水听器’（简陋声呐）全部布控！发现不明高速目标靠近，立刻示警撤离！不得擅自接战！” “同时，将灵舟详细情报，八百里加急，呈送大王与科学院！”飞廉攥紧拳头，“西岐的獠牙……露出来了！”

朝歌王宫，九间殿。 帝辛坐于御座，面色沉静。御案上，摆放着几份摊开的紧急奏报：费仲关于西岐灵舟建造细节的留影玉符分析、飞廉关于首次遭遇战的详细报告、科学院关于“元磁驱动核心”原型机车成功启动的简报（附带粗糙的图纸）。

闻仲、比干、蒲元、飞廉、费仲等核心重臣肃立殿下，气氛凝重。 “西岐灵舟，风灵驱动，攻防一体，速度奇快……”帝辛手指轻轻敲击着飞廉的战报，“看来，玉虚宫下了血本，要为西岐打造一支‘仙凡混编’的水上力量了。”

“大王，”蒲元上前一步，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西岐倚仗外物，终究是拾人牙慧！我科学院‘元磁驱动’虽起步艰难，却是完全立足自身、可控可产之道！假以时日，必能……” “蒲院长所言甚是。”帝辛打断他，目光锐利，“但时不我待！西岐不会给我们‘假以时日’！飞廉遭遇战己表明，对方拥有碾压性的速度与远程打击优势！一旦其灵舟舰队成型，封锁东海，袭扰沿岸，我朝歌将极为被动！”

他霍然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悬挂的巨大东海与黄河水系图前。 “科学院听令！” “臣在！”蒲元精神一振。 “集中所有资源，暂停‘元磁车’项目！全力攻关——‘元磁灵能’在舟船驱动上的应用！”帝辛斩钉截铁，“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个月！三个月内，孤要看到第一艘能够下水的、搭载‘元磁驱动核心’的试验船！它不需要有西岐灵舟那么快！但必须能跑起来！必须能装载武器！必须证明我朝歌的‘灵能战舰’之路走得通！” “动力不足，就用数量弥补！防御不够，就用钢甲厚度来扛！攻击短板……”帝辛眼中寒光一闪，“科学院不是解析了朱厌的残骸和煞气特性吗？结合火药，给孤造出威力更大的‘煞灵爆炎弹’！船跑得慢，炮就要打得远！打得狠！”

“臣……”蒲元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但更多的是被信任和需求点燃的斗志，“臣领旨！科学院上下，必争分夺秒，日夜不休！三月为期，必献新船于大王御前！”

“飞廉！” “末将在！” “收缩防线，保存实力。但眼睛不能闭着！”帝辛指向海图，“命‘夜枭’不惜代价，动用所有潜伏力量，给孤盯死西岐南山船坞！孤要知道他们每一艘灵舟的下水时间、数量、性能参数！更要弄清楚，驱动它们的那种风灵石，产自何处？储存于何地？”

“遵旨！”飞廉杀气凛然。 “闻太师，比干王叔。” “老臣在。” “加速‘均田令’在核心区域的推行！安抚民心，储备粮秣！科学院粮种推广，列为第一要务！朝歌，需要时间！需要稳定的大后方！” “臣等领命！” 一道道命令如同磐石落下，整个朝歌帝国机器围绕着“灵能竞赛”与“粮食安全”两大核心，开始全速运转！一股无形的、比钢铁更坚韧的意志，在朝歌上空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