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诛仙阵启，薪火淬锋
昆仑山外，劫云压顶。
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如铅块，低垂得仿佛要触及山巅，内里隐隐翻滚着混沌色的电蛇，散发出令万物凋零的腐朽气息。这便是天道意志降下的“寂灭之瘴”，意图彻底封锁昆仑，断绝截教根基。玉虚宫方向，十二品白玉莲华的光芒在瘴气侵蚀下，也不复往日清辉，显得黯淡而压抑。
通天教主立于金鳌岛碧游宫正殿，青萍剑悬于身后，衣袂无风自动。他目光扫过殿下乌泱泱的截教万仙，声音穿透云霄，蕴含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元始欺我太甚！鸿钧不公！天道欲亡我截教道统！”
“今日，非是量劫，乃存亡之战！吾将布下‘诛仙剑阵’，向这无情天道，讨一个公道！”
“多宝听令！持诛仙剑，镇守东方离宫！”
“金灵听令！持戮仙剑，镇守南方坎宫！”
“无当听令！持陷仙剑，镇守西方兑宫！”
“龟灵听令！持绝仙剑，镇守北方震宫！”
“其余门人，各按修为，入阵眼，运转万仙，以为阵基！此阵一起，非生即死！”
“谨遵教主法旨！”万仙齐喏，声浪冲霄，带着一股悲壮惨烈的气势。恐怖的杀伐剑气自西柄凶剑上冲天而起，撕裂了部分劫云，显露出一角血腥的苍穹。诛仙剑阵，这洪荒第一杀阵，终于向天拔剑！
朝歌，薪火大殿深处。
一座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微缩昆仑山模型悬浮半空。模型核心，西道代表诛仙西剑的血色光柱通天彻地，周围是代表截教万仙的数万点各色星芒，构成复杂玄奥的阵势流转。模型外围，则被粘稠翻滚的灰色混沌瘴气重重包裹，不断侵蚀着阵光。
帝辛、赵公明、云霄、墨衡、公输般等人围在模型旁，气氛凝重如铁。
“陛下，教主己传阵图总纲，然此阵运转，需万仙法力贯通如一，更需西圣合力方能发挥极致威能！”赵公明面色严峻，“如今我等仅有教主一位圣人，万仙虽众，然修为参差，法力根源各异，强行催动，恐遭反噬，未战先溃！更兼那天道瘴气，蕴含寂灭腐朽法则，专污灵机，腐蚀阵基，此乃心腹大患！”
墨衡紧盯着模型中被灰色瘴气不断侵蚀、光芒明灭不定的阵基节点，眉头拧成了川字：“瘴气侵蚀，等同慢性失血。万仙法力流转不畅，如同血脉阻塞。强行运转，凶剑戾气反噬自身，后果不堪设想。”
帝辛负手而立，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模型的每一处细节，眼中数据流飞速闪过：“既要对抗天道，便不能完全遵循旧法。此阵，需以人道之法重铸！”
“重铸？”云霄讶然。
“不错！”帝辛指向诛仙阵图的核心枢纽，“当务之急，需打通两大关隘！”
“其一，法力流转！万仙之力，属性繁杂，冲突在所难免。需建立统一高效的‘能量引导与转化网络’，将驳杂法力提炼、统一、精确输送至西大阵眼！”
“其二，对抗瘴气！需制造‘区域性能量净化屏障’，覆盖关键阵基节点，隔绝甚至转化寂灭瘴气！”
墨衡眼中精光爆射：“能量网络……科学院新完成的‘灵能符文回路’技术或可一用！以诛仙阵图原有脉络为基础，铭刻可调节、可兼容的能量引导符文，构建符文网络！再以‘薪火核心’作为总控中枢，进行统一调度与转化！理论上可行！”
赵公明抚须沉吟：“净化瘴气……此乃法则层面的侵蚀。寻常净天地神咒恐难奏效。除非……”他看向帝辛，目光意味深长，“除非以人道薪火为引！薪火乃文明源能，蕴含生机、秩序、创造之意，正是寂灭腐朽之克星！若能提炼薪火精粹，化为符文阵列……”
“提炼薪火？”云霄担忧地看向角落里的殷洪。小家伙正闭目盘坐，周身赤金火焰明灭不定，努力沟通着大殿深处那颗巨大的赤金核心。
“洪儿尚幼，恐难支撑…”云霄低语。
“不必洪儿硬扛。”帝辛嘴角露出一丝冷峻弧度，“科学院己仿制出小型‘薪火共鸣炉’，可安全抽取微量源能。墨衡！”
“臣在！”
“立刻召集符文、能量、材料三所所有大匠！以诛仙阵图为基，结合灵能回路技术，设计‘诛仙灵网’！核心要求：法力兼容、传输无损、中枢可控！”
“公输般！”
“臣在！”
“你领阵道、防护两所！以小型薪火炉为核心，设计多层嵌套式‘薪火净化阵列’！要求：范围可控、转化效率最大化、关键时刻可自爆清障！”
“赵公明、云霄二位道友！”
“贫道听候差遣！”
“烦请即刻动身，携设计图与核心组件，前往昆仑！指导截教门人，在确保大阵根基前提下，完成‘灵网’铺设与‘净化阵列’部署！时间紧迫，务必在诛仙剑阵完全启动前完工！”
“遵旨！”
“领法旨！”
整个薪火大殿瞬间化作最精密的战时工厂！玉板飞舞，算筹碰撞，匠师们以惊人的效率投入这场与时间赛跑的阵法改造工程。通天教主的豪赌，此刻正由凡人与仙神共同执笔，谱写新的篇章。
雍州，白莲净地遗址。
血腥气尚未散尽，断壁残垣间，一面被踩踏得碎裂的“白莲净地”木牌格外刺眼。黄飞虎骑在战马上，玄甲染血，目光冰冷地扫过被羁押的俘虏和远处麻木呆滞的流民。
“将军，这些愚民…如何处置？”副将低声请示，看着那些被蛊惑后冲击军阵、伤亡惨重的百姓，眼神复杂。
黄飞虎沉默片刻，缓缓举起手中长戟：“传令！将妖僧首级悬旗示众！所有俘虏，无论僧俗，押解至郡府广场！”
郡城广场，人山人海。恐惧与麻木是主调。
黄飞虎立于高台，声如雷霆：“尔等听着！白莲妖僧，假借佛祖之名，勾结域外邪魔，散布瘟疫，制造旱蝗，更煽动尔等冲击官府，毁我粮仓，罪不容诛！今己伏诛！”
一颗狰狞的光头被高高挑起，引起一片惊呼。
“然！朝廷知尔等多为妖言所惑，生计所迫！”黄飞虎话锋一转，指向广场一侧，“看！”
一排排巨大的蒸汽铁牛（履带式拖拉机）轰鸣着驶来，粗壮的金属喷管昂起，旋转！嗤——！浓烈的石灰、硫磺、草木灰混合药雾如同白色巨龙，喷向远处残存的小片蝗群！所过之处，蝗虫如雨点般坠落！
紧接着，一袋袋粮食被军士扛出，堆积成山！一口口临时挖掘的水井旁，崭新的手压式活塞泵（科学院简易版）被安装好，清澈的水流汩汩涌出！
“陛下有旨！凡迷途知返者，既往不咎！今日起，开仓放粮！以工代赈！灭蝗杀虫者，按量计酬！疏浚水渠、修建道路者，管饭发薪！”
“朝廷非但不会降罚，还要给你们活路！给你们生路！”
饥饿的肠胃，干渴的喉咙，压垮了最后一丝愚昧的信仰。看着那喷杀虫雾的铁兽，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看着清澈的井水，看着身边军士分发工具时并不粗暴的动作……
“谢陛下！谢将军！”
“朝廷万岁！”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麻木的人群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纷纷跪倒。民心，在铁血与仁政的交织下，开始艰难回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