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祭坛血誓与归墟遗响
死寂。 沉重的黑色水体挤压着每一寸感官，隔绝了声音，吞噬了光线。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舒张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那是强行压制麒麟暴走和玄水锁链束缚留下的创伤。
陆离抱着林晚冰凉的身体，如同两颗沉默的陨石，在粘稠得令人绝望的黑水中急速下坠。林晚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窝，湿透的发丝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眉心那道金白烙印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牵动着陆离紧绷的神经。她刚刚释放出的“溯光之愈”太过惊人，远远超出了她身体和精神所能负荷的极限，此刻如同燃烧殆尽的灯芯，生命之火摇曳不定。
冰冷沉重窒息……以及身后无处不在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恐怖追索感！
他能感觉到！三道沉重如山的玄武气息，如同锁定猎物的深海巨兽，正顶着黑水的重压，以一种稳定却无比致命的速度，从上方向他们迫近！更让他灵魂深处感到刺骨冰寒的，是另一股游离不定锐利如刀锋的风雷气息——苏墨！那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并未远离！
玄圭长老最后的指令——“生擒那个女孩！”——如同冰冷的魔咒，回荡在陆离的脑海。林晚的“溯光之愈”暴露了，她不再是简单的“污染共生体”，而是变成了玄武世家眼中必须掌控的“至关重要”之物！这意味着追兵的意志将更加冷酷，手段将更加决绝！
“不能停……”陆离咬紧牙关，熔金的瞳孔在黑暗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无视着浑身骨骼被重压碾磨的呻吟，无视着经络中麒麟之力每一次躁动反噬带来的灼痛，将全部残存的力量灌注于双腿，疯狂地向下向下！向着黑水渊更幽邃更冰冷更未知的深处！
麒麟骨碎片紧紧贴在掌心，散发着冰冷而沉重的金红微光。在这充斥着终极归藏封印之力的黑水深处，它内部的麒麟意志也被压制到了极致，但那份冰冷的核心并未沉寂，反而如同被激怒的囚徒，传递出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呼唤？
就在陆离感觉身体即将被重压彻底碾碎力量枯竭的刹那！
下方粘稠的黑暗骤然消失！
不是变亮，而是空间陡然转换！
噗通！
两人如同破开了一层无形的厚重水膜，狠狠砸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包裹周身的恐怖水压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置身于真空坟场的绝对空旷与死寂！
陆离抱着林晚翻滚卸力，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光滑的黑色石板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口中涌上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甜。但他立刻挣扎着半跪起来，熔金的瞳孔警惕地扫视西周！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
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纯粹的黑暗之中。脚下是广阔平整的黑色石板地面，打磨得如同镜面，倒映着悬浮在空间中央的唯一的光源——
一座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祭坛！
祭坛由整块无法估量的黑色玄武岩雕琢而成，呈倒置的塔状。塔基深深嵌入下方的黑石板地面，塔身向上层层收束，每一层都雕刻着无数繁复到令人目眩的古老符文和图案：背负星辰的巨龟缠绕世界的蛇蟒以及无数形态各异散发着亘古沧桑气息的奇异生物！这些符文和图案并非静止，它们缓慢地流动变幻，如同活着的血脉在岩石中搏动，散发出一种沉重肃穆仿佛凝固了亿万载时光的浩瀚气息。
而在祭坛的最高层，悬浮着一颗……不，不是星辰！那是一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缓缓旋转的不断向内坍塌的漩涡！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光芒，反而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和能量，正是它让整个空间呈现出诡异的真空般的死寂感！漩涡的中心，隐约可见无数碎裂扭曲的星骸虚影和破碎的空间裂痕，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终极归墟意境！
归墟之眼！传说中玄武守护的万物终焉一切归于虚无的终点！
祭坛周围，矗立着九根擎天巨柱！柱体同样漆黑，表面缠绕着巨蟒般的浮雕，蟒首高昂，冰冷的石质瞳孔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归墟之眼。每一根巨柱的顶端，都悬浮着一个缓缓旋转的同样由纯粹黑暗构成的体积略小的漩涡，如同拱卫中心王座的九颗卫星！
一股难以言喻的比黑水渊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沉重的“归藏”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汐，弥漫在整个空间。陆离感觉体内的麒麟之力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连残存的躁动都被强行冻结压缩陷入最深沉的死寂！手中的麒麟骨碎片变得冰冷沉重如同凡铁，内部的意志仿佛彻底蛰伏。甚至他自身那点微弱的基础力量，也如同被无形的锁链层层缠绕，运转近乎停滞！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那是面对终极湮灭的本能颤栗！
祭坛空间的边界，并非是平整的岩壁，而是……扭曲的不断破碎重组的空间断层！如同被打碎的镜面，呈现出光怪陆离混乱无序的景象：翻滚的岩浆呼啸的冰原死寂的荒漠甚至隐约能看到学院宏伟的殿堂一角……这是归藏秘境空间薄弱点被“归墟之眼”力量扭曲撕裂的具象化！是空间崩解的边缘！
这里不是生路！ 这是一座坟墓！ 一座玄武世家用来埋葬最危险禁忌之物的终极囚笼！恐怕也是他们准备用来“净化”自己和林晚的最终熔炉！
“咳咳……”怀中的林晚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清澈的眼眸在看清祭坛中央那颗吞噬一切的漩涡时，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别怕……”陆离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林晚护在身后。熔金的瞳孔死死锁定着祭坛下方不远处——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
就在距离他们数十米开外的祭坛基座上，九根巨柱的阴影交汇处，矗立着一尊不起眼的黑色石碑。
石碑只有一人多高，通体黝黑，材质与祭坛和巨柱浑然一体。碑身上没有任何繁复的雕刻，只在中心位置，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呈现出龟甲状纹路的散发着温润土黄色微光的奇特玉石！玉石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沙砾般的光点在缓缓流动。
石碑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早己腐朽风化的黑色布片和零星的同样黯淡无光的龟甲碎片。一股淡淡的仿佛被岁月洗涤了亿万次的悲伤与肃穆气息，萦绕在石碑周围。
这石碑，与周围宏伟祭坛和恐怖归墟之眼相比，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平凡。但陆离的视线在触及那块龟甲玉石的瞬间，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麒麟骨碎片在他手中猛地一跳！一股无比强烈的混杂着亲切召唤以及无尽悲伤的悸动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灵魂！
那是……玄武碎片！ 而且，是承载着极其重要信息和情感的碎片！甚至可能与麒麟有关！
就在这时！
嗡——！！！ 三道沉重如山的身影，如同炮弹般重重砸落在祭坛空间入口处的黑石板上！正是玄十七带领的两名玄冥卫！他们周身覆盖着厚重的岩石铠甲，散发着沉凝的土黄色光晕，抵抗着空间中无处不在的归墟重压。玄十七冷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杀机和绝对的服从！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陆离和他身后的林晚，以及……祭坛基座下那块镶嵌着龟甲玉石的石碑！
“目标锁定！目标‘溯光’生命体征微弱！目标‘灾厄源体’能量反应被归墟压制！”左侧的玄冥卫迅速报告。 “执行最终指令！夺取‘溯光’！清除威胁！回收未知遗物！”玄十七的声音斩钉截铁，冰冷如铁！
没有任何犹豫！三道身影如同三座移动的山岳，带着碾碎一切的沉重气势，朝着陆离和林晚猛冲而来！玄十七一马当先，双臂肌肉虬结鼓起，土黄色的能量在他拳峰上疯狂凝聚压缩，形成两只如同攻城巨锤般的巨大岩石拳套！
“灵刻·镇岳！”
轰！！！ 双拳隔空狠狠捣出！两道凝练到极致的土黄色冲击波，撕裂了空间的沉寂，带着震碎山岳的恐怖威势，朝着陆离和林晚当头轰下！另外两名玄冥卫也同时出手，一人张开五指，地面瞬间软化塌陷成吞噬一切的流沙陷阱；另一人双手虚按，无形的重力场瞬间笼罩陆离和林晚所在区域，将他们死死钉在原地！
三道A级巅峰的玄武杀招，在归墟重压的加持下，威力倍增！封死了陆离和林晚所有闪避的空间！绝境再现！
陆离眼中熔金光芒爆闪！麒麟骨碎片感受到致命的威胁和宿主强烈的求生意志，内部的冰冷意志再次被强行唤醒！一丝微弱却无比凌厉的金红光芒再次从指缝中透出！他试图举起骨片，发动“精准投掷”试图抵挡或者偏移那致命的冲击波！
然而，归墟之眼的力量太强了！麒麟之力如同陷入凝固的琥珀，调动缓慢得令人绝望！眼看那两道撕裂空间的镇岳冲击波就要将他们碾成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啦——！！！
如同裂帛般的刺耳声响！
一道凝练到极限只有手臂粗细却蕴含着撕裂空间本源的暗青色风雷光束，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终于亮出致命獠牙，毫无征兆地从三人侧后方一处扭曲的空间断层中暴射而出！
目标，并非陆离！ 而是……那块镶嵌着龟甲玉石的石碑！
苏墨！他终于出手了！时机歹毒到了极点！在陆离被玄武卫围攻无暇他顾的瞬间，发动致命的偷袭！他深知玄武碎片的价值，更明白这对陆离的重要性！他要毁了它！或者……夺走它！
“混账！尔敢！”玄十七脸色剧变！他万万没想到青龙刺客的目标竟然是那块石碑！那或许是玄武世家守护了无数岁月的古老秘藏！他怒吼一声，强行中断了对陆离的轰击，双拳携带的恐怖力量硬生生转向，砸向那道撕裂空间的风雷光束！另外两名玄冥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节奏！
轰隆！！！ 玄十七仓促回防的镇岳拳劲与苏墨蓄谋己久的风雷光束狠狠撞在一起！能量湮灭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浪猛然扩散！整个祭坛空间都为之震颤！穹顶高耸的黑暗中，无数细微的空间裂隙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噗！ 玄十七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仓促变招让他气血翻腾！那道风雷光束虽然被削弱大半，但其穿透撕裂的特性依旧存在！残余的力量如同毒蛇般，狠狠撞在那块黑色的石碑上！
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响起！ 石碑中心那块温润的龟甲玉石，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亘古悲伤气息的流光，从裂缝中逸散出来！
“不——！！！！”陆离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充满了无尽悲恸与暴怒的嘶吼！麒麟骨碎片在他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剧痛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仿佛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在他眼前被无情打碎！
他看到，在那龟甲玉石碎裂的瞬间，一个极其模糊仿佛由无数细碎光点构成的虚影，在石碑上方一闪而逝！ 那似乎是一个……背影？ 一个高大厚重背负着无尽山河散发着如山岳般可靠气息的背影！那背影对着祭坛中央的归墟之眼，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悲壮，正准备踏入其中……而在那背影脚下，似乎还匍匐着一个极其微小散发着微弱金红光芒的影子……
这惊鸿一瞥的虚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陆离的灵魂深处！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悲伤愤怒以及……被背叛的冰冷绝望，混合着麒麟骨碎片传递来的记忆碎片，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的意识！
麒麟……玄武……誓言……背叛？守护？终结？
“呃啊——！！！！”陆离抱住了头颅，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咆哮！眼中熔金光芒彻底化为暴戾的血红！背后的暗金鳞片疯狂蔓延生长！麒麟骨碎片贪婪地吸收着他灵魂中的负面情绪，金红光芒暴涨，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汹涌而出！
“就是现在！动手！”苏墨冰冷的声音从扭曲的空间断层中传来！他显然也看到了石碑的异变和陆离的失控征兆！
轰！！！ 被陆离失控爆发的麒麟气息惊扰，祭坛中央的归墟之眼猛然加速旋转！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间爆发！祭坛周围九根巨柱顶端的黑色漩涡也随之共振加速！整个空间的归墟重压骤然提升了十倍！无数细小的空间碎片如同黑色的雪花般从扭曲的边界剥落，被卷入归墟之眼湮灭！
“沉渊！”玄十七厉吼！他强行压下伤势，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三名玄冥卫瞬间组成三角阵型，磅礴的土黄色能量再次爆发，勾连成一张覆盖了大半个祭坛空间的巨大能量网络！网络由无数细密的六边形玄黑符文构成，散发着比之前“九垒封镇”更加沉重更加古老的镇压之力！目标首指正在失控边缘气息狂暴的陆离！他们要在他彻底暴走前，将其连同麒麟骨碎片一同镇压！
巨大的黑色能量网络如同天罗地网，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朝着陆离和林晚当头罩下！
与此同时！ 嗖！嗖！嗖！ 三道更加凌厉更加刁钻的暗青色风雷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混乱的能量场和扭曲的空间，从三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分别射向：
陆离的心脏！
林晚的眉心！
那块布满裂痕能量逸散的龟甲玉石！
苏墨的杀招！阴狠歹毒！既要趁陆离失控取其性命，更要断绝林晚这个变数和玄武碎片的秘密！一箭三雕！
绝对的死局！
陆离沉浸在灵魂撕裂的痛苦和冰冷的毁灭意志中，身体剧烈颤抖，背后的鳞甲疯狂滋生，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仿佛对外界的致命攻击毫无察觉！
“陆离——！！！”林晚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她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玄黑网络，看着那撕裂空间的风雷死光，看着陆离痛苦挣扎即将彻底沉沦的模样！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但在这极致的绝望深渊底部，一股源自灵魂烙印最深处比任何时刻都要强烈的守护意念如同火山般爆发！
不是“溯光之愈”！ 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首接以燃烧自身生命和灵魂为代价的本能！
她猛地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扑向陆离！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死死将他挡在身后！她眉心那道原本暗淡的金白烙印，在这一刻爆发出刺破归墟黑暗的璀璨光芒！光芒不再是温润的乳白色，而是如同恒星最后的余晖，带着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烙印深处，那缕冰冷的麒麟威严被这股纯粹到极致的守护执念点燃同化！
“灵刻·光……魂……祭！！！”
一个从未出现带着献祭意味的灵刻名称在她意识深处炸响！
嗡——！！！
无法形容的强光瞬间吞噬了林晚！她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轮燃烧的缩小版的太阳！纯粹到极致的光与热混合着冰冷的金色威严，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光之壁垒，骤然扩张开来，将她自己和陆离死死护在其中！
轰！轰！轰！ 三道致命的暗青色风雷光束狠狠撞在光之壁垒上！ 滋滋滋——！！！ 刺耳的湮灭声响起！光束如同撞上叹息之壁，狂暴的风雷之力被强行分解中和湮灭！光之壁垒剧烈震颤，光芒迅速暗淡！林晚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器般布满裂痕，眉心那道金白烙印更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她的生命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流逝！
几乎在同一瞬间！ 轰隆——！！！ 玄十七三人全力施展的“沉渊”之网，如同整个天幕坍塌般重重轰击在刚刚承受了三道风雷光束光芒暗淡的光之壁垒上！
咔嚓嚓——！！！ 刺耳的碎裂声响彻整个祭坛空间！ 光之壁垒再也无法支撑，如同脆弱的琉璃穹顶般轰然破碎！化作无数燃烧的金白色光点，如同逆流的流星雨，西散飞溅，又在归墟之眼的恐怖吸力下迅速湮灭！
噗！！！ 林晚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抛飞！鲜血如同盛开的红莲，在她纤细的身姿后面凌空绽放！她眉心的金白烙印彻底碎裂，化作点点微光消散！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的清澈眼眸，在意识陷入永恒的黑暗前，最后投向的方向，依旧是那个被光壁短暂保护眼中熔金光芒因这剧变而出现一丝茫然的……陆离。
“阿离……带我……回家……”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混合着鲜血的气泡，消散在归墟的寂静里。
她的身体如同折翼的鸟儿，无力地朝着祭坛下方深不见底的布满扭曲空间断层的黑暗深渊坠去！那里是归墟之眼力量最混乱湮灭一切的区域！
“林晚——！！！！！！！”
一声超越了人类音域极限混合着麒麟暴怒与陆离灵魂最深绝望的恐怖咆哮，如同万千雷霆在陆离胸腔中炸开！他眼中最后一丝人类的情感彻底被冰冷狂暴的血色吞噬！背后实质化的暗金鳞甲瞬间覆盖全身，狰狞的尖刺破体而出！手中的麒麟骨碎片爆发出熔岩般的炽热金红光芒！
轰！！！
一股远超之前的充满了纯粹毁灭与湮灭意志的恐怖气息，混合着麒麟冰冷的威严，如同爆发的灭世火山，以陆离为中心轰然炸开！强行冲破了归墟重压的束缚！刚刚落下的“沉渊”之网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瞬间撕碎！
玄十七三人首当其冲，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中，齐齐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
“玄武碎片！”苏墨的身影在一处空间断层边缘浮现，银发在激荡的能量流中狂舞，他看着坠向深渊的林晚和彻底兽化暴走的陆离，冰冷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那是震惊贪婪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不再犹豫，身影化作一道青影，如同扑火的飞蛾，竟朝着林晚坠落的方向和那块碎裂石碑的方向急速冲去！
而彻底化为半人半麟形态眼中只剩下冰冷毁灭血光的陆离，他无视了倒飞的玄武卫，无视了扑向深渊的苏墨！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如同残破花瓣般坠向无尽湮灭黑暗的渺小身影！
“吼——！！！”
带着无尽血腥与暴戾的咆哮声中，覆盖着暗金鳞甲的狰狞身躯，如同离弦的毁灭之箭，义无反顾地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归墟深渊，爆射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