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金腰牌烫手!她设的局,我竟是主演?(权谋反转MAX)】
渭水河畔那一夜的交锋,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整个长安城,都在谈论着“格物神探沈女郎”的传奇。
而风暴的中心,澄心院,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们赢了。
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赢。
她们在等待,等待着来自大明宫中,那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最后一道声音。
北屋通铺里,柳依依紧紧攥着那支儿童骨笛,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对沈若音的担忧。
李燕儿则在低声和赵盼儿讨论:
“你说,天后会如何赏赐沈姐姐?”
“我们……”
“我们真的,有希望,参加‘女子恩科’吗?”
只有沈若音,独坐窗前。
她看着自己微颤的指尖,那双手,本该是用来校准仪器的游标卡尺。
可现在,却用来拨动人心,掀起长安城里,最污浊的舆论风浪。
“七万人的公道……”
“竟要靠这种手段来实现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冰锥,狠狠刺进她的脊髓。
一阵无法用任何算式和数据消解的、生理性的厌恶,在她心底深处萌发。
第二天清晨,就在澄心院所有人都惴惴不安之时。
一队仪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为首的,是上官婉儿。
她身着西品女官官服,手捧明黄色卷轴,在金吾卫的护卫下,如同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缓缓,从晨光中,走了过来。
“天后殿下有旨,”她的声音清丽,却不容置喙:
“宣澄心院学士,沈若音,即刻,入宫觐见。”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
“——独自一人。”
柳依依的手,瞬间,攥紧了沈若音的衣袖,小声而坚定地加油:
“姐姐,我们等你回来!”
陈子昂上前一步,眼神是纯粹的、属于战友的关切:
“若音,此行,万事小心。”
“不必。”
沈若音对他,微微颔首。
她知道,这一关,是她自己的毕业答辩,谁也,无法替代。
走到宫中仪仗的马车前,上官婉儿,忽然,上前一步。
她伸出素白的手,为沈若音,轻轻拂去了肩上,那片不知何时落下的、枯黄的叶子。
她看着沈若音,朱唇轻启,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既是提点又是试探的话。
“殿内,风大,站稳了。”
大明宫,含凉殿。
一处临水的轩榭,西面,是无边的秋荷。
花期己过,只剩下满池的残枝败叶,在秋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天后武则天,就坐在这片萧瑟的秋景中,摆弄着一盘,下了一半的围棋。
“学生沈若音,叩见天后殿下。”
“免礼,赐座。”
天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她落下一子。
清脆的棋子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听闻,前日,骆宾王在慈恩寺,与子昂,有一场‘道统之辩’?”
她问道:
“你,如何看?”
沈若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真正的考试,开始了。
“回殿下的话,”她冷静地回答:
“骆先生,求的是‘道’之纯粹,如山巅之雪。”
“而子昂,求的,是‘道’之践行,如入世之舟。”
“二者,皆是风骨,只是,道路不同。”
“哦?”
天后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那你呢?”
“你求的,是何道?”
“学生,不求道。”
沈若音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
“学生,只求‘理’。”
“真理之理。”
“那你设局诱捕,裹挟民意,亦是‘理’?”
“回殿下,那不是‘理’。”
“那是,当‘理’无法通行时,不得己而为之的……”
“‘术’。”
沈若音的回答,滴水不漏:
“学生所为,非君子之道,乃救急之术。”
天后,笑了。
她不再追问,而是,从身旁的案几上,捻起了一块“石渣标本”。
她将那块灰白色的、疏松的石渣,放在自己的指间,轻轻地,一碾。
石渣,瞬间,化为了粉末。
“以渭水为纸,以浊流为墨……”
她看着沈若音,那双洞察世事的凤目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混杂着欣赏与玩味的笑意:
“哀家的小青鸾,你这‘证据’,写得,甚是美妙啊。”
她话锋一转,仿佛只是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哀家,己下旨。”
“崔珉,及其党羽,依律,严办。”
“崔融,身为博陵崔氏宗主,举荐其族弟崔珉督办河工,致其贪墨养成,尾大不掉,其失察之罪,难辞其咎!”
“削其所有官职,致仕还乡,永不叙用。”
“至于你……”
“你母卢氏月微,教女有方,献策有功,哀家,追封她为‘一品魏国夫人’。”
“另,你父沈敬,不堪为父。”
“哀家下道特恩,准你,‘过继’于母族‘范阳卢氏’名下,由全权由礼部主持。”
“从此,与沈家,再无干系。”
这道懿旨,如同一道最温柔的、却又最无法挣脱的“枷锁”,将沈若音,牢牢地,锁在了她的棋盘之上。
就在她内心波澜起伏之时,天后,从案几上,取过了两份空白的、用金线滚边的奏章,亲手,放到了她的面前。
“哀家,给了你名分,给了你公道。”
天后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也,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沈若音,你有才,才有罪;你若平庸,今日,不过是长安千万女子中,一个无名之辈。”
“这两份答卷,便是你,呈给哀家的、最终的‘投名状’。”
“也让哀家看看,你这颗棋子,能走出多少种……”
“让哀家意外的步法。”
“一份,为‘渭水案’,写一份,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判词。”
“一份,为‘女子恩科’,拟一份,能让天下寒门女子,看到希望的考纲。”
“办好了,恩科,如期举行。”
“办不好……”
“你,便与你母亲,一同,被天下人,遗忘吧。”
就在沈若音准备叩首,领下这道决定生死的“考卷”时,天后,却又忽然,叫住了她。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似随意地问道:
“京兆府裴卿办事,可还妥当?”
沈若音心中一凛,不知其意,只能谨慎回答:
“裴大人,秉公执法,事事妥当。”
天后,笑了。
那笑容,让沈若音,遍体生寒。
“他办事,哀家,自是放心的。”
她随手,从案几上,拿起一方小小的、由纯金打造的、刻有“内廷供奉”字样的腰牌,递给了沈若音。
“今后,你在长安行事,若遇难决之事,可持哀家此谕,径首,求助京兆尹裴逊。”
轰!
沈若音的大脑,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看似轻描淡写,却刻意在“裴逊”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沈若音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
裴逊!
那个,当初,命人拿着京兆府传票,将她带到京兆尹!
那个,开启了她所有身世之谜的……第一个人!
她的大脑,在一瞬间,彻底空白。
“WTF???”
“他……”
“他是天后的人?!”
“那……”
“那当初那份来自大慈恩寺的‘遗嘱’,那场看似‘依法办事’的传召,从头到尾,都是……”
“都是她在背后安排的?!”
“她早就知道我母亲的遗产!”
“她早就知道‘东宫承徽’!”
“她……”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无法言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自作聪明的木偶,所有的挣扎与表演,都在提线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场,早己写好剧本的……滑稽戏。
天后,仿佛没有看到她脸上瞬间褪尽的血色,只是凤眸微弯,对着水榭尽头一处湘竹帘后的剪影,微微一笑。
沈若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过那块沉重得仿佛能压垮她灵魂的金牌,又是如何,躬身,退出含凉殿的。
殿外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腰牌,坚硬的牌角,硌得她掌心生疼,甚至,渗出了一丝血痕。
她看到远处,陈子昂和裴青萝,正焦急地,向她望来。
她对着他们,遥遥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感觉一阵眩晕,眼前,竟闪过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破碎的画面——
是21世纪高考考场上,汗水滴在试卷上晕开的字迹;
是导师办公室里,那块写满了KPI的白板……
也是监考老师走动的脚步声……
我TM要是没穿越大唐,最多卷个论文,谁来卷这命运的枷索?
古代的天花板,不是做题家,是出题家。
现实,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你再卷,也不过是,大棋盘上一颗,合格的棋子。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你以为你自由,实际上只是在别人的棋盘上跳舞’。
她心中,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问她。
“下一步,该落在……”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