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界壁收费站
星坠湖底的异样波动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在林枫心头荡开涟漪。但头顶“高维窥视强度回升至15%！债务标记激活！”的鲜红警告，像冰水浇灭了探究的冲动。
“此地不宜久留！”林枫拍板，目光扫过收获满满的队友——苏红鲤赤金长发如火炬，冷锋沉默擦拭灼伤，赵大胖正把最后一条银光鱼塞进棺材板夹层，“冷风兄弟！需要你那棺材板！”
三刻钟后。
咔啦啦——！
厚重的玄铁棺材板在覆冰的裂谷地面狂飙突进，板沿与冰层摩擦溅起一人高的冰晶浪花。林枫五人如同叠罗汉般挤在板面上：冷锋单膝跪在最前控向，苏红鲤赤足踏板催动焚天真气加速，林枫和白芷紧抓板沿，赵大胖死死抱住林枫的腰，肥脸在罡风中扭曲变形。
“冷爷——！左转！要撞山啦！”赵大胖的惨叫淹没在风啸中。
冷锋匕首轻点左侧冰壁，棺材板一个利落漂移，险险擦过凸出的冰柱。板尾扫过的冰面上，几滴墨绿毒液“滋滋”腐蚀出深坑——来自岩缝中窥伺的霜涎蛛。
“修为：21299/120000（宗师初阶）！负债：18350（日息累积+350）！贤者时间结束！”系统提示让林枫精神一振。他回头望向渐远的星坠湖，湖心深处那缕异常波动己感知不到，但系统标记的微小箭头仍在墨蓝湖面闪烁。
“星髓伴生矿脉标记己存档，可消耗5000修为开启深度扫描（负债风险+10%）。”
“扫描个锤子！”林枫果断关闭提示，“系统，规划最快出谷路径！”
“路线优化：东北方裂谷出口距此37里，出谷即‘葬风苔原’，横穿苔原120里抵‘青霖谷’——世俗界与修仙界己知最薄弱界壁点！”
棺材板在第八日黄昏冲出裂谷。
昏黄的落日悬在铅灰色云层边缘，将无垠的暗褐色苔原染成凝血般的赤铜色。枯死的苔藓在永不停歇的寒风中伏倒，露出底下龟裂的黑色冻土。这里没有树，没有鸟兽，只有风鬼哭般的呜咽和地面零星散落的惨白骨殖。
“葬风苔原...这名字真他娘喜庆。”赵大胖从棺材板滚落，吐掉嘴里的苔藓渣。
冷锋默默将棺材板背回身后，玄铁表面布满刮痕。苏红鲤赤足踏上冻土，熔出两个小坑：“灵气稀薄得像兑了水的酒。”白芷裹紧单衣，星髓玉魄在怀中透出温润银芒，勉强驱散刺骨寒意。
夜幕降临后，危机才真正显现。
呜——嗷——！
非狼非犬的嚎叫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幽绿的光点在远处荒丘上浮动。
“警告！侦测到‘蚀骨风狈’群（化劲高阶群居妖兽）！数量：50+！特性：御风加速，齿爪带腐毒！”
“上板！”林枫低喝。
棺材板再次化身陆地巡洋舰。这一次，苏红鲤的焚天真焰在板尾喷出半丈长的金红尾流，速度暴涨！幽绿兽瞳在后方紧追不舍，腐臭的涎液随风飘来。
“左翼三只！”冷锋匕首脱手，化作乌光贯穿领头风狈的眼窝。
赵大胖趴在板尾，抓起冻硬的苔藓块疯狂投掷：“吃你爷爷的暗器！”一块苔藓正中扑来的风狈鼻尖，妖兽打了个喷嚏速度骤减。
白芷指尖星辉连弹，微弱的空间扭曲让追兵利爪频频挥空。林枫则全力维持宗师罡气罩，抵御着西面八方袭来的风刃。
逃亡第九日正午，当最后一只风狈被苏红鲤回身一刀劈成焦炭时，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一抹格格不入的翠色。
那是一座撕裂在苔原尽头的峡谷。两侧峭壁爬满生机勃勃的藤蔓与荧光苔藓，谷口蒸腾着乳白色灵雾，与荒凉的葬风苔原形成刺眼的分界线。谷口岩壁上，三个刀劈斧凿的潦草大字——
青霖谷。
“到了！”赵大胖激动得差点滚下棺材板。
靠近谷口，喧嚣的人声混杂着灵兽嘶鸣传来。只见谷口狭窄处竟挤着上百号人：衣衫褴褛的流民、气息彪悍的武者、甚至有几个穿着统一制式皮甲的佣兵。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谷内，却被十几个手持利刃、气息在化劲中高阶的壮汉拦在木栅栏外。
栅栏旁立着块焦木牌，字迹狰狞：
“过界壁，一人一百灵石！没灵石？滚！”
一个刀疤脸独眼汉子正踩在牌子上，唾沫横飞：“都听好了！青霖界壁是老子‘疤脸老六’罩的！想偷渡修仙界？可以！一百灵石买路钱！少一个子儿...”他拔出腰间的锯齿砍刀，刀身映着谷内灵光，“就留下点零件抵债！”
人群一阵骚动。一个老者颤巍巍捧出几块劣质玉石：“好汉...只有这些祖传的...”
疤脸老六一脚踹翻老者：“破石头当灵石？当老子瞎？”他刀尖指向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女，“你！药篓留下！”
“住手！”苏红鲤赤金长发无风自动，宗师威压轰然释放！人群如割麦子般倒伏一片，连疤脸老六都被震退三步。
“哪来的...”老六惊疑不定地打量五人，尤其在苏红鲤赤金长发和冷锋背后棺材板上多停了几眼，锯齿刀稍稍放低，“这位姑娘...也是要过界壁？按规矩，一人一百灵石。”
林枫上前一步，宗师初阶的气息圆融放出，脸上堆起市侩笑容：“这位六爷是吧？久仰久仰！您看我们这拖家带口的...”他指了指赵大胖和白芷，“总得给个团购价吧？”
疤脸老六独眼眯起，感应着对方不弱于自己的气息（林枫伪装），又忌惮地瞥了眼苏红鲤：“五百灵石，五人全包！这是底线！”
“五百？！”赵大胖跳脚，“你抢钱啊！胖爷我...”
林枫一把捂住胖子的嘴，笑容不变：“六爷，您看这荒郊野岭的，灵石实在难凑。这样...”他变戏法似的摸出苏红鲤加热剩的银光鱼干，“极品灵鱼干！一条抵十块灵石！五十条鱼干，换我们五人通行，如何？”鱼干在夕阳下泛着银光。
疤脸老六喉结滚动，独眼发亮：“灵鱼？当真？”他抓过一条嗅了嗅，浓郁灵气让他精神一振，“好！不过五十条不够！八十条！”
“六十条！”林枫肉痛地加码。
“七十！少一条都免谈！”
“成交！”林枫拍板，转头对赵大胖使眼色，“胖子，掏钱！”
赵大胖脸皱成苦瓜，磨蹭半天才从裤裆暗袋抠出个油纸包，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十张皱巴巴的银票和几块碎银：“胖爷我...我就攒了三百两...”
疤脸老六嗤笑：“银子？在这擦屁股都嫌硬！”他刀尖指向林枫，“鱼干七十条！银子不收！”
眼看要僵持，林枫突然神秘兮兮凑近疤脸老六：“六爷，灵石是真没有...不过小弟有件仙界奇物...”他掌心一翻，三块“灵石”凭空出现——棱角分明，内蕴流彩，表面还浮动着玄奥符文！
“物品：特效灵石（系统定制版）”
“成分：二氧化硅+全息投影+微量荧光粉”
“特效：视觉欺骗（金丹以下有效），触感冰凉，用力磕碰会露馅”
“兑换消耗：30修为/块”
疤脸老六独眼瞪圆，呼吸粗重：“这...这灵光！这道纹！”他伸手想摸，林枫却闪电般收回。
“此乃‘仙界信用卡’！”林枫压低声音，“持此卡可在修仙界‘万宝钱庄’透支灵石！一块抵百！这三块就当三百灵石！加上鱼干和胖子的三百两银子，换我们五人通行，如何？”
疤脸老六心算飞快：七十条灵鱼干（市价约七百灵石） + 三百两银子（当废铁） + 三块“仙卡”（看着就值钱） = 血赚！他强压激动：“仙卡...有何凭证？”
林枫一脸高深莫测：“六爷，您摸着良心说，见过这等成色的‘假货’吗？过了界壁，随便找个钱庄一验便知！若假，您随时来天剑宗找我林某人！”他故意泄出一丝“先天体验卡”残留的缥缈气息。
疤脸老六被那气息一冲，心头狂跳，再看那流光溢彩的“仙卡”，贪念彻底压倒警惕：“好！老子信你一回！放行！”
木栅栏咯吱打开。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林枫五人快步走入青霖谷。
谷内温暖如春，灵雾氤氲。两侧峭壁布满发光的藤蔓，脚下是松软的苔藓地。道路尽头，一片扭曲晃动的、如同巨大水幕般的七彩光膜横亘峡谷——界壁！
光膜前守着两个疤脸老六的手下，气息只有淬体巅峰。
“过界壁的规矩！”一个豁牙汉子瓮声道，“想活命，就金鸡独立！单脚跳进去！双脚沾地？等着被空间乱流撕碎吧！”
“啥？！”赵大胖看着那扭曲的光膜，脸都绿了，“单脚跳？这玩意儿看着比胖爷我家灶台还滑！”
“少废话！过不过？”豁牙汉子不耐烦地晃了晃刀。
冷锋一言不发，左脚独立，右膝微曲，背棺身影如标枪般稳稳扎地，随即发力一蹬！整个人如同融入阴影的箭矢，“啵”一声轻响穿入七彩光膜，消失不见。
苏红鲤撇撇嘴，赤足轻点，修长的右腿绷首，赤金长发划出流火般的轨迹，优雅跃入。白芷深吸口气，抱着星髓玉魄，单足轻跳，身影没入光膜前星纹微闪，姿态竟有几分轻盈。
轮到赵大胖。他哭丧着脸，抱起棺材板，颤巍巍抬起左腿...右腿支撑的身躯开始疯狂摇摆。
“加...加油啊胖爷！”豁牙汉子憋着笑。
赵大胖一咬牙，闭眼猛跳！棺材板率先没入光膜，他臃肿的身体却因重心不稳，在空中滑稽地翻滚了半圈，如同投石机甩出的肉弹，嚎叫着砸向光膜：“妈妈呀——！”
噗叽！
像是石头砸进烂泥的怪响。赵大胖大半个身子卡在光膜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救...救命啊！卡...卡住了！要变人棍了！”杀猪般的嚎叫从光膜内传来。
林枫额头青筋首跳。他单足独立，刚要上前帮忙，系统警报炸响！
“警告！高维债务标记触发空间扰动！界壁稳定性下降19%！强行救援风险：肢体分离概率73%！”
“死胖子！”林枫骂了一句，意念急转，“系统！兑换‘空间润滑剂’！快！”
“物品：次元滑油（试用装）”
“效果：短暂降低空间粘滞系数”
“兑换：-50修为！”
“确认兑换！修为扣除：21299-50=21249/120000（宗师初阶）！负债：18350+350（日息）=18700！”
一瓶粘稠的、散发星光的银色液体出现在林枫手中。他看也不看，朝着赵大胖露在光膜外的屁股狠狠砸去！
啪叽！
银液炸开，化作流光渗入光膜。
“嗷——！”赵大胖一声怪叫，如同拔出了塞子，“嗖”一下被彻底吸入光膜！隐约还传来他的余音：“...谁捅胖爷屁股？！”
两个守卫目瞪口呆。林枫干笑一声，单足发力，身形潇洒跃入光膜。进入瞬间，他回头瞥了一眼谷口方向。
疤脸老六正拿着那三块“特效灵石”，爱不释手地对着夕阳端详，脸上笑出一朵菊花。
“六爷...”豁牙汉子凑过来，“那卡...”
“闭嘴！”疤脸老六小心翼翼将“仙卡”藏进贴身口袋，独眼放光，“通知弟兄们！收拾家伙！这破收费站不干了！老子要去修仙界当卡神！”
界壁的另一侧，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新与泥土的芬芳。五人站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眼前是连绵起伏、笼罩在淡紫色暮霭中的苍翠山峦。夜空清澈，两轮一大一小的月亮悬在天幕，洒下清冷的银辉与柔和的蓝光。远处山林间，隐约传来空灵的兽鸣与悠扬的钟声。
“这里就是...”白芷深吸一口气，星髓玉魄在她怀中欢快地脉动。
“修仙界！”苏红鲤赤金长发在灵风中飞扬，半步先天的瓶颈隐隐松动。
冷锋沉默地检查棺材板刮痕。赵大胖则揉着屁股，对着双月大呼小叫：“乖乖！两个月亮！晚上上厕所都不用点灯了！”
林枫感受着体内自动加速运转的罡气，看着系统界面刷新的提示，嘴角勾起。
“成功抵达修仙界（南域·苍梧山脉外围）！”
“环境：灵气浓度（世俗界x15）！修炼效率+300%！”
“当前修为：21249/120000（宗师初阶）！负债：18700（日息累积中）！”
“新区域地图解锁需1000修为！是否支付？”
“支付个屁！”林枫关闭界面，目光扫过兴奋的队友，“先找个地方落脚！胖子...”
“到！”赵大胖立正。
“你的私房钱，”林枫笑眯眯伸出手，“三百两，充公当伙食费。”
赵大胖：“......”
夜色中，五人身影没入苍莽山林。青霖谷界壁的光膜微微荡漾，疤脸老六那志得意满的狂笑，似乎还隐隐从另一边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