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价器官拍卖会
ICU 的换气扇发出蜂鸣，将消毒水气味绞成细小的冰碴。张伟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绿色曲线，女儿手腕上的留置针正在渗出暗紫血斑 —— 那是 X-22 毒素侵蚀血管的征兆。凌晨三点的访客却穿着笔挺西装，鳄鱼皮鞋尖碾碎了地板上的防滑标识。
"张先生很执着。" 西装男的公文包磕在金属床栏上，烫金合同在 LED 冷光下泛着蛇鳞般的光泽，"己经拒绝七次了，难道真要看着孩子..." 他的手指划过监测屏上的血氧指数，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
朵朵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阴影，高烧让她的小脸通红如熟透的樱桃。张伟接过合同的瞬间，掌心的老茧擦过甲方落款处的防伪水印 ——"寰宇生物" 的公章边缘藏着极小的基因双螺旋，而受赠方信息栏的指纹锁，此刻正映出他耳后植入体的蓝光。
"RH-null 型匹配度 99.9%。" 西装男的钢笔尖敲着附件里的检测报告，照片上朵朵的血样被标注为 "深渊计划核心载体"，"陈总特别交代，只要您签字..."
监护仪突然发出锐鸣。朵朵的指尖无意识抽搐，输液管里的生理盐水泛起细密的气泡，像极了基因链断裂时的微观图景。张伟抬头望向窗外，对面废弃写字楼的破窗里，狙击镜的反光正随着呼吸节奏明灭 —— 那是蝰蛇安保的标准战术定位。
"她撑不过今晚了。" 西装男的声音放软，却在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纹身，"签完字，我们立刻安排移植手术。受赠方是中东石油大亨，出价两千万美金..."
钢笔尖触到纸面的刹那，整栋楼的电路突然过载。监护仪的屏幕闪烁两下陷入黑暗，应急灯的暗红光芒中，张伟看见合同上的公章正在融化，"寰宇生物" 的烫金字迹褪去，露出底下荧光墨水写的 "深渊医疗"，而补偿金额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200 亿美金】。
"竞价继续。" 张伟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的龙首纹身正在吸收应急灯的红光，鳞片间流动的纳米机器人发出蜂鸣，"现在，我是甲方。"
西装男的瞳孔骤缩。他突然转身撞向报警铃，却发现呼叫面板上的按钮全部凹陷 —— 早在三分钟前，老周的黑客程序就己接管整栋医院的控制系统。更致命的是后槽牙传来的刺痛，藏在假牙里的毒囊被远程触发，氰化钾的苦杏仁味在喉间炸开。
"你... 动了合同..." 他跪倒在地，指尖抠进地板缝隙，西装内袋掉出的 U 盘滚向张伟，外壳印着寰宇生物的低温标志。
朵朵的输液袋突然沸腾。紫色药液在重力作用下逆流，在半空凝结成晶莹的分子模型 —— 正是陈默实验室保险柜里的 X-22 解毒剂配方。每个原子节点都在散发微光，双螺旋结构的凹槽处，清晰嵌着朵朵的基因序列片段。
张伟捡起 U 盘时，掌心的军牌突然发烫。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的不是解毒剂配方，而是陈默办公室的实时画面：那个总戴着蛇戒的男人正疯狂砸向控制台，三十块屏幕同时显示着【深渊协议竞价系统己启动】的警告。
"爸爸..." 朵朵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她的指尖划过张伟手背，原本青紫色的留置针周围，正浮现出淡金色的鳞片 —— 那是龙首密钥与 X-22 毒素融合后的基因突变。监护仪重新亮起，血氧指数开始回升，曲线竟呈现出与龙首纹身相同的图腾轨迹。
西装男的抽搐逐渐停止，他的领带夹掉在地上，露出内侧的微型摄像头。张伟对着镜头扯动嘴角，将合同按在朵朵床头的生物识别器上："陈默，你漏掉了最重要的条款 —— 所有参与深渊计划的实验体，基因所有权归载体本人所有。"
病房的智能音箱突然播放老周的加密语音："龙首，解毒剂配方己同步至全球黑市，现在寰宇生物的股价..." 电流声中传来证券交易所的喧闹，"暴跌 70%，董事会正在通缉陈默。"
朵朵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她望着空中悬浮的分子模型，突然伸出小手去抓："爸爸，像... 糖豆豆。" 那些发光的分子竟真的凝聚成糖粒大小，落在她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张伟认出这是基因层面的物质重组，正是陈默梦寐以求的 "生命编程" 技术。
窗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红蓝警灯照亮了 ICU 的窗帘。张伟将朵朵抱进防辐射襁褓，军牌的蓝光与她掌心的糖粒产生共振，在地面投射出寰宇生物总部的坐标。西装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锁屏画面是陈默的紧急通知：【放弃任务！张伟激活了基因原权法案】
"该走了，宝贝。" 张伟亲吻女儿发烫的额头，她后颈新出现的鳞片正与龙首纹身遥相呼应，"我们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当防爆小组撞开病房门时，床上只剩空荡的被单。监控录像显示，张伟抱着朵朵走进安全通道的瞬间，墙面突然浮现出基因序列组成的传送门 —— 那正是朵朵在昏迷中画出的图案，此刻在龙首密钥的驱动下，成为连接深渊协议底层的生物接口。
而在寰宇生物地下三十层，陈默盯着突然亮起的培养舱，发现所有基于朵朵基因的实验体正在崩解。他的蛇戒发出蜂鸣，戒指内侧的基因锚点正在失效，取而代之的是张伟军牌里刻着的陈阳心跳频率。
"你以为用天价诱惑就能买到生命？" 张伟的声音从所有扬声器里传出，朵朵的笑声混在电流声中，"每个基因都是独一无二的星辰，而你，只是偷走星星的贼。"
培养舱的玻璃上突然浮现出血字，是陈阳的笔迹："哥，还记得妈妈临终前说的吗？基因不该成为拍卖品。" 陈默的手指划过字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雨夜，母亲将素圈戒指套在他和弟弟手上，说生命的价值从不该用血型衡量。
天价器官拍卖会的合同躺在 ICU 的地板上，补偿金额仍在跳动，最终停在【∞】。张伟知道，当朵朵掌心的糖粒溶解在基因海洋的那一刻，所有妄图将生命标价的阴谋，都将在真正的生命奇迹面前，碎成不值一提的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