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智斗暗影，步步为营

清晨的寒气顺着窗缝钻进来，苏晚晴裹着被子坐起身，指尖还残留着梦境里地脉断裂的灼痛。

她摸过床头的搪瓷缸，喝了口凉透的水，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咬到了嘴唇。

床头柜上的牛皮纸袋在晨光里投下方方正正的影子，像块压在人心头的砖。

她掀开被子，棉絮摩擦的窸窣声里，听见走廊传来顾明远的脚步声。

"早。"顾明远推开门时，肩上落着薄雪，军大衣领口沾着霜花。

他手里提着个粗陶保温桶，白雾从掀开的木盖里涌出来，"喝碗羊汤，驱驱寒。"

苏晚晴接过碗，热意从掌心漫到心口。

顾明远己经铺开地图，红笔圈注的标记在白纸上格外刺眼："昨晚查了近三个月的地质报告，华北六省出现十七起异常震波，震源深度都在地下三十米以上。"他指尖划过河北与北京交界的区域，"更巧的是，这些震波点附近，有九座明清古墓被盗。"

苏晚晴的勺子停在碗里。

她想起昨夜梦境里那些抓向地脉的黑雾，喉间发紧："古墓？"

"其中西座墓主身份特殊。"顾明远抽出一沓照片，最上面那张是块残碑，"这座在保定的张公祠，碑文记载墓主是明成祖时期的钦天监监正，负责排布京城周边镇龙阵。"他又翻出张模糊的拓片，"另一座在密云的王氏墓，墓志铭里提到'锁龙桩'三个字。"

苏晚晴的手指突然蜷紧。

前世修行时，师父曾指着《龙脉图录》说："天下龙脉如巨网，关键节点需用镇龙阵护持，否则地脉崩断，一方气运尽散。"她盯着地图上某个被红笔圈了又圈的点——京郊三十里处，标着"荒废净慈寺"。

"净慈寺。"她脱口而出，"我师父的手札里提过，寺下埋着'锁龙井'，是京畿龙脉的'龙睛'。"

顾明远的笔顿在地图上，抬头时眼底有锐光："你确定？"

"寺前原有七棵古柏，按北斗阵排列。"苏晚晴喉头发紧，"我十岁那年随师父云游，曾在寺里借住。

后来战乱，寺庙被拆了大半，但地宫入口应该还在。"

顾明远当即将地图卷起来："现在去。"

净慈寺的断墙在雪地里像道灰白的伤疤。

顾明远戴着棉手套，用匕首刮开照壁上的苔藓，露出半枚模糊的八卦纹："和档案里的古寺结构图吻合。"他蹲下身，指尖叩了叩青石板，"地宫入口在第三块砖下。"

苏晚晴蹲在他旁边，掌心贴住石板。

灵气顺着指缝钻进来，带着腐朽的土腥气——是被扰动过的地脉。"有人来过。"她低声道，"三天前。"

顾明远的动作一顿，从腰间摸出细铁丝。"咔嗒"一声，石板下的暗锁弹开。

两人顺着狭窄的石阶往下，霉味混着潮湿的土气扑面而来。

顾明远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青灰色的砖上，密密麻麻刻着金色符文，像活物般爬满西壁。

"镇龙符。"苏晚晴伸手触碰最近的一枚，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热意，"用朱砂混合龙血刻的，能锁住地脉灵气。"她沿着墙根走，越走越快，"但这里......"光束突然照到墙角的缺口，半面墙被凿得坑坑洼洼，"有人在撬符文砖！"

"小心！"顾明远突然拽住她的后领往旁边一扑。

头顶传来石块坠落的闷响，几个黑影从暗道口窜下来，手里的匕首在手电光里泛着冷光。

"普通民工打扮？"苏晚晴撞在顾明远怀里，听见他低笑一声，"但这开锁手法——"他反手将苏晚晴推到身后，"是特勤队的'梅花扣'。"

苏晚晴摸出随身携带的黄符。

前世渡劫时凝练的灵气在指尖游走，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符上："五行遁！"黄符"腾"地烧起来，她甩手掷向左侧。

顿时，密室里的灵气开始乱涌，左侧的两个男人突然捂住眼睛，撞在刻满符文的墙上。

顾明远的军大衣被划开道口子，他却笑了，抄起脚边的断砖砸向右边的男人。"苏晚晴！

右边第三个符！"他踢中男人手腕，匕首当啷落地，"那是生门！"

苏晚晴反手扯下墙上的符纸，灵气顺着符纹窜进地脉。

密室突然震颤，头顶的碎石簌簌落下。

袭击者的动作明显慌乱，其中一个扯着嗓子喊了句外语——苏晚晴听得懂，是德语的"撤退"。

最后一个男人扑过来时，顾明远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咔嚓"声里传来骨裂的脆响。

男人痛呼着摔倒，一枚金属徽章从他口袋里滚出来，在地上划出银亮的弧线。

苏晚晴蹲下身捡起。

徽章背面刻着扭曲的蛇形纹路，正面是团黑雾包裹的骷髅——和她在列车上那个黑呢帽男人袖口看到的刺绣，一模一样。

"暗影之手。"顾明远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他扯下男人的围巾蒙住对方的脸，"三年前在新疆，我们截获过他们的密电，说要'唤醒沉睡的龙'。

现在看来......"他盯着墙上被撬走的符文砖，"他们是要斩断龙脉。"

回程的吉普车里，苏晚晴捏着徽章，指节发白。

顾明远开得很快，雪粒打在挡风玻璃上，像有人在敲鼓。"局里刚来电话。"他突然说，"上级要求封锁消息，怕引起恐慌。"他侧头看她，"但我让人查了最近的考古队——有三支是国外基金会赞助的，带队的'专家'里，有两个在海外和暗影之手有过接触。"

苏晚晴望着窗外飞掠的雪色，想起三天后就要去学校领高考准考证。

她摸出兜里的日历，1977年12月的红圈格外刺眼——高考日期定在月底。

"怎么？"顾明远瞥到她的动作，"担心考试？"

"不是。"苏晚晴把日历收回去，"只是突然想起，我答应过连队王大娘，等考完试要去给她小孙子看八字。"她望着车窗外越积越厚的雪，"但现在......"

"等这件事了。"顾明远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我送你去考场。"

吉普车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苏晚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昨夜梦境里断裂的地脉。

她攥紧兜里的徽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有些事，比高考更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