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宫后山的桃花悄然绽放,粉色花瓣落在玉璃的发间。江临渊手持竹笛倚在桃树下,看着女儿蹲在溪边,专注地用树枝搅动陶罐里的桃花酒醅。阳光穿过花枝洒在她身上,映得那张小脸愈发可爱。
“爹爹,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玉璃仰起头,鼻尖沾着酒曲,像只俏皮的小花猫。
江临渊笑着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还得加上这个——这可是爹爹珍藏的‘醉仙引’酒曲,有了它,酿出的桃花酒才够醇香。”他正要将酒曲倒入陶罐,突然瞳孔微缩——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顺着山风飘来。
竹笛瞬间横在胸前,江临渊将玉璃护在身后。远处桃林深处,传来衣袂摩擦的沙沙声。“谁?”他冷声喝道,笛声化作无形音波扫过桃林,惊起一群白鸟。
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缓步走出,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木盒:“江客卿莫惊,老朽乃冰魄宫膳房掌事,听闻圣女在酿桃花酒,特来送上陈年蜂蜜。”说着,他打开木盒,里面金黄色的蜂蜜散发着香气。
玉璃好奇地探出头:“老爷爷,这个可以加进酒里吗?”
老者慈眉善目地笑道:“自然可以,加了蜂蜜,酒就更甜了。”他的目光扫过江临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江临渊却并未放松警惕,他接过木盒,用竹笛蘸了蘸蜂蜜,灵力注入笛身。蜂蜜表面突然泛起细小的气泡,散发出微弱的腐臭味。“毒蜂蜜?”他眼神骤冷,笛声陡然变得凌厉。
老者脸色剧变,袖中突然甩出三支淬毒的银针。江临渊抱着玉璃旋身避开,竹笛一挥,音波将银针震成齑粉。“说!谁派你来的?”他步步紧逼,笛声形成的音墙将老者困在中央。
老者见势不妙,咬破口中的毒囊,七窍流血倒地身亡。江临渊蹲下查看,发现他鞋底印着半朵血色冰莲。玉璃躲在他身后,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摆:“爹爹,又是坏人......”
“别怕,有爹爹在。”江临渊抱紧女儿,心中杀意翻涌。看来冰魄宫的暗流从未平息,敌人甚至将毒手伸向了毫无防备的孩子。他抱着玉璃回到住处,却发现桌上放着一封匿名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想知道真相,今夜子时,冰魄湖见。”
夜色深沉,江临渊将玉璃托付给宫主,独自前往冰魄湖。湖面倒映着冷月,西周寂静得可怕。突然,湖底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一个浑身缠着铁链的人破水而出。那人面容狰狞,胸口插着半截冰刃,正是本该死去的玄凛!
“江临渊......”玄凛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你以为杀了我就安全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他的话未说完,一道黑影从暗处射出,冰刃贯穿他的咽喉。玄凛眼中带着不甘,沉入湖底。
江临渊转身挥笛,却只看到水面上漂浮的血花,和岸边雪地上半枚陌生的脚印。回想起玄凛临终前的话,他握紧竹笛,酒葫芦在腰间晃出沉闷的声响。看来,这场围绕玉璃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更加错综复杂。而他,作为女儿的守护者,注定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杀出一条血路。
玄凛沉入湖底的刹那,冰魄湖突然沸腾翻涌,无数气泡裹挟着暗红血水炸裂在湖面。江临渊握紧竹笛,笛声化作探路波纹在水面扩散,却触碰到湖底密布的诡异符文——那些用朱砂与冰晶篆刻的图腾,竟与《冰魄魔典》残页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好高明的借尸之计。”暗处传来阴冷的笑声,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步走出。他手中把玩着玄凛胸前的冰刃碎片,上面凝结的毒雾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玄凛不过是枚弃子,真正有趣的,是你怀中那位圣女。”
江临渊周身酒气骤然暴涨,竹笛符文亮起金光:“想动小璃儿,先过我这关!”话音未落,面具人己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他身后,冰刃首取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江临渊旋身吹奏,笛尾迸发的音爆将冰刃震碎成齑粉。
“就这点本事?”面具人甩出袖中锁链,锁链末端的骷髅头张开獠牙,喷出腐蚀一切的黑雾。江临渊抱着玉璃留下的桃木酒葫芦挂件,心中突然一动——将挂件掷入黑雾,桃木竟燃起赤红火苗,瞬间驱散毒烟。
面具人见状,发出愤怒的嘶吼:“初代宫主的桃木法器!不可能!”他转身欲逃,却见湖面冰层突然裂开,无数冰手破土而出,将他死死缠住。玉璃的声音从冰湖深处传来:“爹爹,他身上有......”
话未说完,面具人竟自爆魔气。江临渊施展醉仙步法急退,却在爆炸余波中瞥见面具碎裂后露出的半张脸——那人左眼角有道闪电状的疤痕,与他在密道符咒灰烬中发现的图腾碎片完全吻合。
回到宫中,宫主正在查看玉璃的状况。女童昏迷中眉头紧皱,额间雪花暗纹若隐若现,掌心的冰纹胎记却泛起诡异的紫光。“她在冰湖施展了秘术,惊动了体内未稳固的传承之力。”宫主取出冰晶瓶,将千年玄冰磨成的粉末喂入玉璃口中,“江临渊,你在湖边究竟遇到了什么?”
江临渊将桃木挂件的异常、面具人的疤痕一一说出,宫主的脸色愈发凝重:“闪电疤痕......莫非是他?”她转身取出一卷古老的画卷,画面上描绘着冰魄宫内乱场景——叛徒首领的左眼角,赫然有道闪电状疤痕。
“此人名为‘雷烬’,千年前与初代宫主一同封印魔帝,却因觊觎力量堕入魔道。”宫主指着画卷上模糊的字迹,“他消失后,江湖上出现一个神秘组织‘暗雷阁’,专做猎杀血脉特殊修士的勾当。”
玉璃突然在睡梦中呓语:“爹爹......雷......声音......”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空气,仿佛在抗拒某种无形的威胁。江临渊握紧她的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阵阵寒意——这寒意不似寻常冰魄之力,反而带着雷电般的刺痛感。
“暗雷阁既然盯上玉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宫主取出十二枚冰魄令符,“从今日起,冰魄宫启动‘九霄冰封阵’。但要彻底解决隐患,必须找到暗雷阁的老巢。”她将其中一枚令符递给江临渊,“雷烬的魔气中混杂着天雷之力,你若遇到,可用此符追踪。”
深夜,江临渊守在玉璃床边,擦拭着她额头的冷汗。竹笛横放在膝头,酒葫芦里新酿的桃花酒轻轻摇晃。窗外突然划过一道紫色闪电,照亮他凝重的神色——他知道,与暗雷阁的正面交锋,己经迫在眉睫。而怀中熟睡的女儿,正握着那枚桃木挂件,在梦境中与未知的威胁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