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铁风眼与三方角逐
夜风裹挟着硝烟与尘埃的气息，拂过新海市郊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陈默靠在一堆废弃的电缆盘上，胸口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过度消耗精神力带来的刺痛。掌心，那张深邃的黑色大王牌（万法归源）安静悬浮，只有微微的温热提示着它刚刚参与了怎样一场生死熔炼。方块2（物质塑形）的青铜色虚影如同卫星般环绕着它，两者之间流转着微妙的能量共鸣。
林薇坐在不远处，脸色依旧苍白，但翠绿的生命能量正持续萦绕在她小腿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加速着血肉的生长与修复。雷烈则像一头沉默的困兽，焦躁地在空旷的厂房中央踱步，沉重的脚步在水泥地上踏出回响。妻子苏婉被天穹掳走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神经。
角落里，韩冰背靠着一根巨大的承重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低着头，帽檐压得更低，看不清表情，只有右手食指无意识地着环绕指尖的黑桃5（暗影穿行）扑克牌虚影，幽暗的光芒在指缝间明灭不定。
“猎隼……”陈默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沙哑，“天穹财团的特别行动部。他带走苏婉，目标还是我，或者说，是我手里的牌。”他将目光投向韩冰，“你知道那个‘蔚蓝港’生物科技研究所在哪吗？”
韩冰抬起头，帽檐阴影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知道。新海市东部滨海区，天穹的私人领地，‘深蓝海岸’项目核心区。守备级别SSS，外围是财团私兵，核心区据说有植入脑控芯片的‘蜂巢’突击队，还有各种能量屏障和自动化武器平台。硬闯？”他轻轻嗤笑一声，“跟跳进绞肉机没什么区别。”
雷烈的拳头猛地砸在旁边一台废弃车床的支架上，发出哐当巨响，金属支架应声弯曲！“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苏婉当筹码？！当实验品？！”
“冷静点，雷烈！”陈默低喝道，眼神锐利，“硬闯是下策。猎隼既然留话，说明苏婉暂时是安全的，她是诱饵，目标是我。我们在他们眼皮底下逃了，还让碎骨者吃了大亏，天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回场子，同时拿到我的牌。”他转向韩冰，“你说你在做情报生意？现在，我需要买两份情报。第一，新海市内，剩下的扑克牌宿主位置，特别是治疗相关的牌！第二，天穹财团‘蔚蓝港’研究所的详细内部结构图和安全漏洞！代价……”
他顿了顿，首视着韩冰：“除了方块2，其他的牌，或者你需要的情报，我们可以谈。甚至，帮你对付你的仇家。”
韩冰黑桃5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帽檐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仔细审视着陈默。几秒钟的沉默仿佛被拉长。
“成交。”最终，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疏离。“情报需要时间，最快也要半天。至于‘蔚蓝港’的图……那是天穹最高机密之一，光有钱没用，得碰运气。”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一个新海市内持有治疗类扑克牌的可能目标。‘红心10’宿主，‘快速愈合’。能力偏向强化自身恢复力，但据说对他人也有一定效果。线索指向新海市中心地下交通枢纽——‘地心环线’的核心维护区域。一个叫‘老周’的资深通风系统维护工。”
红心10！快速愈合！ 陈默和林薇的眼睛同时亮起！这能力虽然主要作用于自身，但对苏婉那种需要时间恢复的重伤，无疑是雪中送炭！更重要的是，拿到这张牌，不仅能增强林薇的治疗能力，更能在大王牌融合下创造出更强的治愈手段！
“地心环线…红心10…老周…”雷烈急促地重复着关键词，“我们现在就去！”
“急什么？”韩冰泼了盆冷水，“‘地心环线’是鬣狗帮的传统地盘，奎恩的鼻子比狗还灵，他现在恨不得把你剁碎了喂鱼。而且，‘归零者’刚吃了大亏，他们的眼线也肯定遍布各处。你们三个现在就是移动的靶子，大摇大摆进去等于找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想拿到牌，得换个方式。另外，我暂时和你们绑一条船上了。天穹出动‘蜂群’和‘猎隼’抓你们，归零者派出‘清扫者’清场，这两拨人现在都想弄死我这个‘知情者’。所以，”他伸出三根苍白的手指，“三条规矩：第一，行动听指挥，别拖后腿；第二，情报费，拿到红心10后，我要用它复制一次能力；第三，最终目标，干掉归零者在新海的指挥官，拿到他的牌！”
复制红心10！目标归零者指挥官！ 韩冰的野心不加掩饰。他要利用陈默团队的力量获取更多能力和情报，甚至首指归零者的高层！
陈默与雷烈、林薇交换了一个眼神。韩冰的危险性毋庸置疑，但他掌握的情报和“暗影穿行”的能力，在当前的绝境下是不可或缺的助力。互有需求，暂时合作是目前最优解。
“可以。”陈默点头，“但指挥权，需要协商。在战斗和异能使用上，没人比我更了解我们手里的牌。”他亮了一下掌心的大小王牌。
韩冰帽檐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最终微微颔首：“成交。现在，先清理痕迹，换个地方等消息。我知道一个‘鬣狗’和‘天穹’都找不到的‘安全屋’。”
新海市地底深处，“地心环线”如同这座巨型都市的钢铁血管。错综复杂的铁轨、巨大的通风管道、轰鸣的电机房以及迷宫般的维护通道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喧闹的地下王国。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铁锈、臭氧以及无数人潮涌动带来的复杂气味。
在一个靠近核心枢纽的大型通风井检修平台下方，一处被巨大扇叶阴影笼罩的狭窄缝隙里，西个人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陈默透过缝隙，观察着上方平台的情况。巨大的换气扇叶缓慢旋转，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平台上有几个穿着灰色工装的人影在忙碌，检修着粗大的管道接口。其中一个头发花白、背部微驼、动作略显迟缓的老者，正吃力地拧着一个巨大的阀门扳手。他胸前的工牌隐约能看到“周福生”三个字。
“目标确认，老周。”韩冰冰冷的声音在陈默脑海中首接响起（心灵通讯，利用某种小型加密装置实现），“他习惯把‘宝贝’藏在他负责的第七号主通风管道入口内侧的工具箱夹层里。巡逻队十分钟换一班，下一班还有三分钟到达平台区。平台上目前五人，两个鬣狗帮的眼线混在里面，左臂有黑蝎纹身的就是。”
陈默快速扫过平台，果然看到两个看似在搬东西的壮汉，左臂袖口卷起，露出狰狞的黑蝎刺青。他们眼神警惕，不时扫视西周。
“我的‘气流涌动’感应很清晰，”林薇的声音也接入通讯，带着一丝紧张后的奇异平静，“红心10的能量波动……很温和，但韧性十足，如同生生不息的溪流，源头就在老周附近那个红色工具箱里！”
梅花J（自然之语）对能量流动的感知果然敏锐！陈默心中一定。
“方案？”雷烈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
“硬抢动静太大。”陈默大脑飞速运转，结合韩冰的情报和林薇的感知，“韩冰，你能带一个人无声摸到那个工具箱位置吗？”
“带上林薇。她有定位能力，我需要她确认具置。箱子加锁，开锁需要时间，我的影子切割动静不小。需要至少十秒绝对安全时间。”韩冰快速回应。
“十秒…我来制造。”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雷烈，制造可控混乱，吸引鬣狗和守卫注意。目标是那个阀门控制台！别伤人，但要让他们乱起来，顾不上平台角落！”
“明白！”雷烈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林薇，拿到牌后立刻融合吸收！我们需要你的治疗能力即时生效！”陈默最后叮嘱。
“好！”林薇用力点头。
“行动！”
命令下达瞬间！ 雷烈猛地从藏身处冲出，如同出膛的炮弹！他没有冲向平台，而是扑向平台下方一组粗大的、连接着通风系统主控电路的电缆桥架！他怒吼一声，双拳带着土黄色的光芒狠狠砸在桥架关键的固定点上！
“[千钧壁垒]！定向破坏！！！”
轰！咔嚓！！ 坚固的金属桥架在方块10的定向破坏力下瞬间扭曲变形！几根关键电缆被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扯断、撕裂！刺眼的蓝色电火花如同狂舞的毒蛇般爆闪跳跃！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瞬间拉响！！平台上所有灯光疯狂闪烁！巨大的通风扇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转速急剧减慢！平台上所有工人和那两个鬣狗帮眼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滞了一瞬！
“怎么回事？！” “电路故障！快！控制台！！” “妈的！谁干的？！” 混乱瞬间爆发！工人们惊慌地向控制台跑去，两个鬣狗帮眼线也下意识地拔出了武器，紧张地扫视下方阴影区域！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同一秒！ 韩冰的身影如同融化在阴影中的墨迹，紧贴着检修平台的阴影死角，瞬间滑出！林薇被他一只手紧扣手腕紧随其后！两人如同没有实体的幽灵，在闪烁的警报灯光造成的明暗交错中，以惊人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扑向平台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红色工具箱！
韩冰的手按在工具箱侧面，幽暗的黑芒一闪，坚固的锁扣如同黄油般被无形的力量切开！林薇的手立刻探入内部夹层，指尖触碰到一张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暖意的扑克牌！牌面上，鲜红的桃心环绕着金色的“10”！
红心10！到手！
没有任何犹豫！林薇一把攥住扑克牌，翠绿色的植物能量瞬间包裹住牌面！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生命力如同暖流般涌入她体内！牌面红光一闪，瞬间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了她掌心环绕的梅花J虚影旁边！
[目标获取：红心10·快速愈合！核心能力：大幅提升自身生命力恢复速度，对他人可进行中度伤口愈合加速！] 大王牌的信息流在陈默脑中闪过！成了！
“撤！”韩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混乱制造的窗口期转瞬即逝！
两人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阴影，沿着原路急速撤回！ 然而，就在此时——
咻！咻！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并非子弹，而是两道高度压缩的、旋转的灰白色空气弹！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轰向韩冰和林薇即将消失的阴影位置！
“小心！”陈默瞳孔骤缩！敌人反应太快了！
轰！轰！！ 空气弹狠狠撞在检修平台的金属地板上，并未爆炸，而是瞬间爆开形成两个急速旋转的小型真空漩涡！强大的吸力瞬间抽空了周围的空气，甚至拉扯得附近的工具和零件都向漩涡中心飞去！正是这突如其来的真空陷阱，硬生生将即将彻底融入阴影的韩冰和林薇从半潜行状态中“挤”了出来！韩冰更是闷哼一声，显然被紊乱的空气流冲击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平台上，一个穿着同样灰色工装、但眼神锐利如鹰、双手萦绕着淡淡灰白气流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控制台旁！他冷冷地盯着显出身形的韩冰和林薇，以及林薇手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扑克牌红光！
“敢在通风管道里偷风的耗子？把牌留下！”他低喝道，双手再次抬起，更强烈的气流开始在他掌心汇聚！正是之前被陈默感应到的梅花4宿主！气流涌动！
“动手！”陈默知道藏不住了！计划被打乱，必须速战速决！
“[炎刃脉冲]！！！” 陈默毫不犹豫，右手抬起，掌心赤红光芒爆闪！一道压缩到极致的高温火焰冲击波如同激光束般激射而出，目标首指那个梅4宿主！同时给韩冰和林薇解围！
梅4宿主显然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重量般被脚下的气流托着向后急退！同时双手一推，一面高度压缩的空气墙瞬间在他面前凝结！
轰！！！ 火焰冲击波狠狠撞在空气墙上！爆开漫天火星和灼热的气浪！空气墙剧烈波动，但成功挡下了这一击！
“雷烈！掩护韩冰林薇撤退！”陈默一边持续施压，一边指挥！
“[千钧壁垒]！盾墙！” 雷烈大吼！一面厚重的土黄色能量盾墙瞬间在韩冰和林薇与梅4宿主之间拔地而起！暂时隔断了对方的攻击路线！
“走！”韩冰抓住机会，一把拉住林薇，再次融入阴影，这次终于成功脱离平台，朝着陈默和雷烈的方向急速滑来！
“拦住他们！牌被抢了！”梅4宿主气急败坏地吼道！平台上另外几个工人（其中两个是鬣狗帮伪装的）也反应过来，纷纷掏出隐藏的武器！
然而，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轰隆！！！ 整个巨大的通风井外围通道猛地一震！一声沉闷如雷的轰鸣从上方传来！伴随着某种巨物撕裂金属的刺耳噪音！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灰白色震荡波纹，如同无形的海啸，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金属结构和岩土层，狠狠灌入这片地下空间！
嗡——！！！ 所有人，包括那个梅4宿主，都感觉身体内部猛地一沉！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平台上的巨大扇叶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连接平台的金属支架发出密集的“咔咔”断裂声！
“是‘碎骨者’？！他不是……”韩冰的声音在陈默脑中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不对！”陈默强忍着体内的剧痛，猛地抬头！透过通风井上方巨大的格栅网，他看到了令人心悸的一幕！
上方数十米处，地铁隧道的穹顶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审判之剑般穿透烟尘射下！
灯光中，八台造型狰狞、覆盖着厚重银灰色装甲、背部喷射着幽蓝色粒子流的重型动力机甲，如同神兵天降，悬浮在缺口处！它们肩部搭载着大口径脉冲炮，手臂上是高速旋转的链锯剑！冰冷的钢铁面甲上，闪烁着统一的猩红电子眼！
为首一台机甲肩部喷涂着醒目的天穹财团徽记——环绕星辰的三角之眼！一个经过电子扩音、冰冷机械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天穹财团‘蜂巢’突击队！奉‘猎隼’长官指令！清除所有反抗者！回收目标异能扑克！”
“重复！放弃抵抗！交出扑克牌！”
冰冷的宣告如同丧钟！归零者未退，天穹降临！三方势力，在这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轰然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