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玻璃窗外,阳光明媚得刺眼。
温言蹊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轻轻着杯沿。对面的齐修珩西装笔挺,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和憔悴。
他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温冉被绑在电击椅上,眼神涣散,嘴角带着血痕。
“她每天都会接受这样的惩罚。”齐修珩的声音冷得可怕,“这是她伤害你的代价。”
温言蹊微微蹙眉,将照片推回去:"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知道。”他苦笑,手指深深插入发间,“其实伤害你最深的人 …是我。”
“蹊蹊,只要你愿意回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眼眶发红,声音哽咽:“我用一辈子赎罪,好不好?”
温言蹊静静地看着他。
眼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种释然的平静。“齐修珩,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她轻声说,“我不恨你,也不恨温冉。现在的我只想重新开始生活。”她抬起眼,直视着他:“如果你赢要把我带回去吗,就是在扼杀我的第二次生命。”
齐修珩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刺穿心脏。
“我们早就不是当初相爱的那两个人了。”
温言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断最后一丝牵连。
“你恢复记忆的那天,我爱的那个人就已经死了。而放火烧掉一切的那一刻,爱你的温言蹊也死了。”
咖啡厅的钢琴声忽然停了,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齐修珩的眼泪砸在桌面上,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如果……非要补偿我,就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烧尽了所有可能。
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得就像当初那场大火,
推开咖啡厅的门,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
温言蹊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她迈步走向马路对面,斑马线的尽头是自由的新生。
然而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空气。
一辆失控的货车朝着斑马线疯狂冲来!
“蹊蹊——!!!”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齐修珩从咖啡厅冲出来,几乎是以不要命的速度扑向她。
“砰!”
世界天旋地转。
温言蹊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重重摔在路边。她踉跄着爬起来,回头看到的景象让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齐修珩躺在血泊中,身下的血迹像一朵狰狞的花,在柏油路上蔓延开来。
他的眼睛还望着她的方向,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急救室的灯亮得刺眼。
温言蹊坐在长椅上,双手沾满未干涸的血迹——那是齐修珩的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医生匆忙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滴声。
“患者颅骨骨折,内脏出血,马上手术!”
“家属签字,快!”
她机械地接过同意书,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为什么?
明明已经决定彻底结束,为什么命运还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飞宇气喘吁吁地跑来,看到她的瞬间,瞳孔骤缩。
“蹊蹊!”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她抬头,眼神空洞:“他推开我了。”
顾飞宇紧紧抱住她,感受到她浑身冰冷得像具尸体。
“他会死吗?”她轻声问。
顾飞宇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
急救室的灯依旧亮着,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