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宴池杀害亲兄的案子轰动整个京港。
沈青禾出庭作证,野人完善了证词,在西岛的手枪完成了证据链的闭环。
而这个机会,是许宴池亲手给她的。
了无大师推给她一杯热牛奶,“十方说,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善良又不是坐以待毙。”
她在雪山上捡到野人的时候,就知道她注定是要回去一趟的。
她爱过许宴池。
她可以原谅,她爱上了一个烂人,甚至可以原谅这个烂人没那么爱她。
但她有基本的良知。
许青州是个好人,尽管世上不一定好人有好报,但她不能放任许青州无辜枉死。
所以,她让了无办了一场古物展览。
谢十方也伤得不重,只是挫伤,但她还是跟许宴池说,是骨折。
池微看向了无,有些疲累地说,“判决结果出了吗?”
“出了,死刑。”
“只有许宴池吗?”
“不,许宴池,沈青禾,野人死刑,帮助许宴池的林书堂,秘书等人判了五年。”
池微紧绷的弦才彻底松下来。
窗外的乌云散开,阳光穿过窗户落在池微的脸上,她松弛地长舒一口气。
“许宴池,想见你一面。”
她嘴角的笑意凝固。
半晌,她到:“好。”
京港监狱。
隔着厚重的玻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许宴池狼狈极了。
他从前精致儒雅,谈吐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此刻却只剩下了满身的仓皇和惊恐,脖颈处甚至还有不明以为的红痕。
她是听说过,监狱里是会有些同性之间…
也想过,上位者坠入尘埃,总是更加令人升起作恶的心思。
他修长的指骨断了,丑陋地弯曲着,拿起电话时甚至不慎滑落。
“干什么,接电话都不会?”
身后的狱警挥舞着电棍,他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许宴池变成如今的样子,池微以为自己会开心。
但她心里只有无限的空虚。
她申请能不能面见。
狱警打了个电话,同意了。
“微微。”
他声音在打颤。
池微点了点头,“听说,你想见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微微,我是错做什么了?我是那么爱你,我给你钱,给你好的生活,给你非人一样的尊重,我甚至带着西岛所有人赚钱,让他们都过得好。”
“为什么呢?池微。”
池微嗓子哽咽,说不出话。
眼前的这个人,给过她很多类似爱的感觉。
她的一句,“我不想你用权势来帮我,我会感到我是个被人怜悯的废物。”。
他穿着昂贵的衣服和她一起劳作,和收果子的小贩争吵。
“这一箱子就4块钱一斤。”
“你在长点,就一点行,四块五,四块五行吗?求你了,大哥,农民不易啊。”
也曾因为她说:“许先生,这些果树很脆弱,您踩到他们了。”
他晒得脸都红肿,半个人蹲在地上,一点点将树苗挪到土里,然后笑着看向自己。
也曾在所有人都放弃西岛时,冲上来救下她。
可......
少年的脸庞被晒得通红,身上军装洗得发白。
“你叫我青州哥就好了,你刚来青海,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跟我说。”
是在他们将文物搬到研究所的路上,男人两个人扛着一个大箱子,她初来乍到一个人拖着箱子怕弄坏了文物,走得又慢又累。
“诶,别动别动,你啊,就是还没跟大家打成一片,过几天就好了。”
“别难过了,干完活,哥带你去吃青稞面。”
少年倒在血泊里,还不忘记提醒她:“研究所的人很好相处,你一直做得都很好,不要怀疑自己。”
回忆淡了颜色。
池微深吸一口气,“因为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她站起身,伸手握住了许宴池的手。
“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个奇怪的能力,可以回到过去,我把它送给你吧。”
“时间轴的每一个点上,你都是一个残忍的人。”
掌心一阵温热。
直到掌心温度消失,她抽出手,在许宴池震惊的目光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