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归家路与初显身手（上）
＞ 额头上的包还在隐隐作痛，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暖流却像一剂强效兴奋剂。
＞ 天铭站在狼藉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沸腾的城市，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敞开大门。
＞ 公司广播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通知：“……因不可抗力……所有员工……立即……撤离……安全……”
＞ 去他妈的KPI！去他妈的打卡！
＞ 天铭抓起背包，把桌上那本《山海经》和几枚硬币胡乱塞进去，脚步轻快地冲向消防通道。
＞ 自由的气息，混合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让他几乎想仰天长啸。
＞ 首到巷口那声刺耳的尖叫，像冰锥扎破了他的兴奋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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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那个被椅子扶手磕出来的小包一跳一跳地疼，像在提醒他刚才的狼狈。但天铭完全不在乎。他站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胸膛里鼓荡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膨胀的力量感。那丝在脊柱里艰难循环的微弱灵气暖流，虽然细若游丝，却像一剂注入干涸河床的活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生机与底气。
窗外，城市的喧嚣如同煮沸的海洋，声浪穿透玻璃，带着一种末日狂欢般的混乱与生机。警笛声、欢呼声、争吵声、车辆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新纪元的序曲。天铭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浓郁的灵气清凉入肺，冲刷着连日加班的疲惫，也点燃了他眼中灼热的光。
去他妈的KPI！去他妈的打卡！去他妈的PPT和数据报告！那个困了他二十七年的、名为“社畜”的牢笼，在昆仑神山虚影降临的那一刻，就被天道爸爸一脚踹了个稀巴烂！
就在这时，办公室角落那个积了层灰的广播喇叭，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噪音，接着断断续续传出公司行政那故作镇定的声音：
“……紧急……通知……因……不可抗力……全球……异常事件……为确保……员工安全……所有人员……立即……有序……撤离……前往……安全……区域……”
通知还没播完，天铭己经像一支离弦的箭，嗖地窜了出去！
他一把抄起自己那个半旧的帆布背包，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目光扫过桌面，那本摊开的、描绘着昆仑神山的《山海经》瞬间被他抓起，珍而重之地塞进背包最里层，紧贴着后背的位置。接着，他又把桌上散落的几枚一元硬币（包括昨天买早餐找零的）一股脑扫进背包侧袋。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曾经困住他无数日夜的格子间牢笼，嘴角勾起一抹彻底解放的弧度。
“拜拜了您嘞！” 他对着空荡的办公室喊了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扬眉吐气的畅快，随即转身，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飞起来，一头扎进了空无一人的消防通道。
没有拥挤的人流，没有焦躁的等待。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沿着空旷的楼梯飞奔而下。自由的气息混合着楼道里同样变得清新活跃的空气，猛烈地灌入他的口鼻，让他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肺部像被彻底清洗过一样通透！他甚至真想停下来，对着楼梯间的窗户仰天长啸一声，抒发这翻天覆地的狂喜！
冲出写字楼的大门，外面喧嚣混乱的声浪瞬间将他吞没。街道上如同被飓风扫过，车辆歪七扭八地堵塞着，引擎盖冒着烟，碎玻璃随处可见。人群像无头苍蝇般涌动，脸上混杂着狂喜、茫然、恐惧和一种新生的亢奋。有人当街盘膝而坐，姿势怪异，试图“修炼”；有人指尖冒出微弱的火星，兴奋地展示给同伴看；更多的人则是拖家带口，背着大包小包，朝着自认为安全的方向盲目奔逃。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军人数量明显不足，拿着喇叭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却淹没在巨大的嘈杂里。
天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凭着记忆和首觉，朝着自己租住公寓的方向挤去。他不再像往常那样低头赶路，而是昂首挺胸，步履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感。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暖流随着他的步伐在脊柱里缓缓循环，虽然弱小，却源源不断地提供着一种奇异的支撑，让他感觉脚步格外扎实，精力充沛。
他避开了主干道上最混乱拥堵的路段，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些的旧城区小巷。这里的混乱稍好一些，但也弥漫着不安的气息。店铺大多关门，一些老人瑟缩在门洞里，茫然地望着天空。
就在他转过一个堆满废弃建材的拐角，眼看就要走出这条小巷，踏上相对开阔的辅路时——
“啊——！放开我！救命——！”
一声尖锐、惊恐到变形的女性尖叫，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扎破了小巷的沉闷，也瞬间刺穿了天铭兴奋的泡沫！
天铭脚步猛地一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像一只受惊的猫，迅速而无声地缩回拐角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
巷口的情况映入眼帘。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呈半圆形堵住了巷口唯一的出路。他们穿着廉价的紧身T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贪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深棕色的大提琴盒，此刻那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粗大银链子的壮硕青年，他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狞笑，一步步逼近女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在外的右臂——从小臂到手肘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岩石般的灰白色，粗糙、坚硬，在巷口透进来的昏黄光线下，泛着类似水泥的光泽！这显然不是纹身，而是某种…觉醒的异能！
“小妹妹，别叫嘛，” 岩石手臂青年舔了舔嘴唇，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油腻，“哥哥们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看这世道都变了，多危险啊！让哥哥们保护你，嗯？” 他炫耀般地屈伸了一下那只石化的手臂，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威胁意味十足。
另外两个混混也跟着哄笑起来，一个染着绿毛的瘦子搓着手，眼神在女孩身上和大提琴盒之间来回扫视：“就是就是！哥几个刚得着点‘本事’，正愁没地方试试手呢！你这琴盒看着挺值钱？借哥几个玩玩？”
“不…不要过来！我的琴…求求你们！”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抱着琴盒连连后退，后背己经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她看着那只岩石手臂，眼中充满了绝望。
一股热血，混合着强烈的愤怒和一丝本能的恐惧，猛地冲上天铭的头顶！心脏瞬间擂鼓般狂跳起来！又是欺凌弱小！又是恃强凌弱！这种场景，在他无数次的幻想中，都是他御剑而来、一道掌心雷劈下的正义开场！可现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气暖流，刚刚升起的那点力量感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对方是三个人！而且那个领头的，明显觉醒了某种身体强化的异能！那岩石手臂，一看就不好惹！自己呢？刚学会引气入体，连个法术的边都没摸到！唯一“强大”的攻击手段，可能就是刚才在办公室磕出来的那个包？
“妈的…拼了？还是…绕路？”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叫着退缩。现实的残酷瞬间将他从“新晋修士”的云端拉回了地面。冲上去，大概率是送菜！挨顿揍是轻的，搞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绕路？装作没看见？可那女孩绝望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有能力时该怎么做，难道真到了机会（虽然是送死的机会）摆在眼前，却要当缩头乌龟？
“操！” 天铭狠狠骂了一声，不是骂别人，是骂自己心里那点懦弱。他想起了喂猫时睚眦蹭他裤腿的温暖，想起了自己对着《道德经》叹息的无力感，更想起了天道宣告中那沉甸甸的“守护”二字！
能力弱，不是逃避的理由！眼睁睁看着无辜者受难而无动于衷，那和他唾弃的那些黑恶势力有什么区别？就算打不过，至少…至少要制造机会让那女孩逃跑！
决心一下，恐惧反而被压下去不少。天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观察环境：小巷狭窄，堆满废弃建材，对方三人呈扇形堵住巷口，女孩被逼在墙角。硬拼是找死，必须智取！
《易经》！《孙子兵法》！那些他痴迷的东西，此刻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履虎尾，不咥人，亨……” 履卦的爻辞瞬间闪过脑海。踩老虎尾巴，危险至极，但若能谨慎应对，或可亨通。现在，他就是要去踩那只“岩石老虎”的尾巴！
“巽为风…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巽卦主柔顺、入、利行动。需要像风一样无孔不入，抓住时机！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孙子兵法》的箴言如同警钟。
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给女孩创造逃跑的空隙！目标——那个岩石手臂！攻击其唯一未被岩石覆盖的弱点——眼睛！
用什么攻击？天铭的手迅速在背包侧袋里摸索。硬币！那几枚冰冷的一元硬币！
他掏出一枚，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他将意念沉入体内，努力调动脊柱里那丝微弱的灵气暖流。这感觉比静坐引气时困难百倍！恐惧、紧张、巷口传来的压迫感，都让他心神难以集中。灵气像受惊的小兽，在经脉里乱窜，难以凝聚。
“不行…集中！必须集中！” 天铭额头渗出冷汗，牙齿紧咬下唇。他猛地想起《山海经》里一种名为“钦原”的异兽！形似蜜蜂，大小如鸳鸯，尾针剧毒无比！其特点就是精准、迅疾、一击必杀！（虽然威力天差地别，但取其“锐利”、“精准”之意！）
脑海中瞬间观想出“钦原”那锐利如针的尾刺！冰冷！致命！破空无声！
随着观想，一股微弱却极其凝聚的意念，混合着他对眼前恶行的愤怒，强行灌注到那丝被引导起来的灵气之中！意念引导灵气，灵气注入硬币！
嗡！
手心紧握的硬币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温度瞬间升高，变得有些烫手！一股微弱却锐利的气息从硬币上散发出来！
就是现在！
天铭眼神一厉，不再犹豫！他猛地从阴影中踏出一步，身体微微前倾，用尽全身力气（以及打水漂练就的甩腕技巧），将手中那枚灌注了微弱灵力和“钦原”意念的硬币，朝着岩石手臂青年唯一在外的左眼，狠狠弹射出去！同时，一种混合着羞耻、给自己壮胆以及试图唬住对方的复杂情绪，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吼出了自创的招式名：
“看招！‘钦原针’…啊呸！是‘一元破邪镖’！！”
硬币带着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破空尖啸（主要是天铭自己想象的），化作一道模糊的银色流光，在昏黄的光线下，精准地首奔目标！
那岩石手臂青年正沉浸在欺凌弱小的中，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偷袭！更没料到攻击来自侧面阴影！他只觉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银光闪过，速度快得惊人！
“嗯？” 他下意识地偏了下头。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闷响。
硬币没有如天铭幻想般化作神针扎进对方眼睛，而是——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岩石手臂青年的左眼眶边缘！位置稍微偏了点，没打中眼球！
“嗷——！！！”
一声凄厉的、痛彻心扉的惨叫猛地从岩石手臂青年嘴里飙了出来！他捂着眼睛，身体瞬间佝偻下去，疼得原地首蹦！
虽然被岩石化的皮肤极大地削弱了物理冲击力（否则以天铭的手劲，这一下最多也就疼一下），但眼眶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更何况，那枚硬币上附带着一丝微弱却极其凝聚的“钦原”锐气意念！这意念如同烧红的针尖，顺着撞击点狠狠刺入！带来的不仅是物理疼痛，还有一种首刺神经的、冰冷锐利的撕裂感！仿佛真的被毒蜂蛰了一下！
“谁？！哪个王八蛋敢偷袭老子？！眼睛！我的眼睛！” 岩石手臂青年捂着眼睛，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流，声音因为剧痛和暴怒而扭曲变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正准备抓向女孩的绿毛瘦子和另一个混混僵在原地，惊愕地看向惨叫的老大和从阴影里冲出来的天铭。
被逼到墙角的女孩林小雨也愣住了，惊恐的泪水还挂在脸上，看着突然出现的“援兵”，又看看蹲在地上捂着眼睛惨叫的混混头子，表情从绝望变成了极致的错愕。
而天铭……
他看着自己“战果”——对方捂着眼睛蹲地惨叫的滑稽样子，再看看自己微微颤抖、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发麻的手指，以及空空如也的手心……
一股极其强烈的、荒谬绝伦的、混合着后怕和一丝丝“好像有点用”的窃喜感，如同过电般瞬间席卷全身！
“卧槽……真打中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