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星陨夜·劫云生
太初树的枝叶在夜风中轻吟时，星骸渊的穹顶突然泛起诡异的紫斑。
天铭正在祭坛边为太初树浇水，混沌火种在掌心跃动，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激得缩回。他抬头望去，只见星空中有七颗暗紫色的星辰正缓缓坠落，轨迹首指归墟裂隙——那是被太初树驯服的吞噬法则曾笼罩的区域。
“星陨？”金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披着玄黑道袍，腰间的暗金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百年前，昆仑祖师镇压归墟时，也曾见过这种‘劫星’。”
“劫星？”柳清漪捧着混沌源核走到他身侧，源核的光芒与星陨产生共鸣，“这是……被吞噬法则污染的星辰残魂。”
话音未落，第一颗紫星撞在归墟裂隙上！
轰——！！！
裂隙中喷涌出漆黑的洪流，夹杂着无数碎裂的星骸。洪流所过之处，太初树的枝叶迅速枯萎，根须从归墟深处被强行扯出，渗出暗紫色的血——那是被污染的吞噬之力正在反扑！
“不好！”慧明长老的玉色光华暴涨，“劫星在唤醒归墟的‘残魂’！它们要夺回被太初树吞噬的法则！”
霜华长老的冰晶长枪瞬间化作冰凰，振翅飞向裂隙：“我去拦截！”
“等等！”金阙拉住她，“劫星的轨迹是冲着太初树来的。你去了，谁来守源海？”
他的话音刚落，第二颗紫星撞在太初树上！
暗金色的树干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新生苗的嫩叶被星力灼烧成灰烬。柳清漪的混沌源核剧烈震颤，她能清晰感知到，源核内部有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在苏醒——那是沉疴之主的残识，正借助劫星的力量，试图夺回对归墟的控制！
“它在喊我。”柳清漪的声音发颤，“沉疴之主的残识在喊我……‘回来’……”
天铭立刻握住她的手，昆仑墟印的符文亮起：“我陪你！”
两人的手掌相叠，混沌源核与昆仑墟印的力量如洪流般涌入太初树。树干上的裂痕开始愈合，新生苗的嫩叶重新舒展，甚至比之前更翠绿——这是两人“共生”的力量，正在与沉疴之主的残识对抗。
“还不够！”慧明长老的声音带着焦急，“劫星的星力太强，需要更多人一起！”
“我来！”金阙抽出腰间的玄黑锁链，锁链上的暗金光链化作巨网，缠向最凶戾的那颗紫星，“镇狱锁星！”
锁链与紫星相撞，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紫星的星力被锁链强行压制，却在溃散前化作万千尖刺，首刺金阙的胸口！
“金长老！”天铭惊呼。
金阙的玄黑道袍被刺穿，鲜血溅在锁链上。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握紧锁链，将鲜血滴在锁链上：“以血为引，镇狱锁星！”
锁链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暗金巨龙，张开龙嘴将紫星吞入腹中。巨龙仰天长啸，龙吟声中，紫星的星力被彻底净化成点点星光。
“好样的！”霜华长老的冰凰从裂隙中飞回，冰晶长枪上凝结着星陨的残片，“我斩断了三颗紫星的尾焰，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第三颗紫星撞在太初树上时，柳清漪的混沌源核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清漪！”天铭惊呼，想要护住她，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
柳清漪的周身浮现出暗金色的光茧，光茧表面流转着与太初树相同的符文。她的声音从光茧中传出，带着几分空灵：“沉疴之主的残识，你忘了吗？归墟的吞噬法则，早己被太初树的‘生’之法则驯服。”
光茧中，她的指尖轻点，一道暗金色的光刃斩向紫星。紫星的表面瞬间出现裂痕，星力如退潮般涌回归墟深处。
“不可能……”残识的声音带着惊恐，“你明明被我污染了……”
“我曾被污染。”柳清漪的声音恢复了清明，“但太初树的生机，比任何污染都强大。”
光茧“啪”地裂开，柳清漪的身影重新出现。她的发间沾着星尘，眼底却流转着比星辰更亮的光：“归墟的法则，现在属于太初树。”
最后一颗紫星撞在太初树上时，竟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新生苗的叶脉。
“它……认主了？”天铭愣住。
“不。”柳清漪摸了摸新生苗的叶片，“它在‘臣服’。”
太初树的枝叶突然剧烈震颤！
所有叶片同时舒展，露出叶脉中流转的星图——那是与归墟星轨同频的太初星轨。星图中央，一枚暗金色的果实正在缓缓成型，表面浮现出“镇”“生”“守”三重符文。
“这是……”慧明长老的声音带着震撼，“太初树的‘劫果’。”
“劫果？”金阙皱眉，“难道是……”
“是归墟的‘新生契约’。”古袍虚影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欣慰，“当年昆仑祖师镇压归墟时，曾留下预言：‘当太初树结出劫果，归墟将不再是吞噬之地，而是……所有生命共同的归宿。’”
劫果“啪”地裂开，里面露出一枚流转着七彩光的种子。种子表面，浮现出一行古朴的文字：
“归墟有灵，以生为誓；太初无界，以守为契。众生共守，方得永寂。”
“这是……”天铭念出文字，心中涌起一股震撼，“太初树的‘永寂契约’。”
“它在向整个世界宣告。”柳清漪的声音带着笑意，“归墟的吞噬法则己死，新的法则由所有生命共同书写。”
星骸渊的穹顶突然放晴，月光如瀑般倾泻而下。太初树的枝叶在月光下舒展，每一片叶子都在唱歌，仿佛在庆祝这场跨越万年的“新生”。
而在他们脚下，归墟的深处，一颗暗紫色的菱形晶体正缓缓融化。它的表面，浮现出与太初树相同的金色纹路——那是被彻底驯服的吞噬法则，正在转化为创造的生机。
“走了。”柳清漪轻轻拽了拽天铭的衣袖，“该去看司徒的残火了。或许，他能帮太初树的种子……”
“不用了。”柳清漪打断他，指了指太初树的方向，“你看。”
众人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只见太初树的枝叶间，正飞舞着无数星尘凝聚的小鸟。每只小鸟的喙中，都叼着一缕暗金色的光——那是沉疴之主的残念，在太初树的生机中，获得了新生。
“它在……感恩。”慧明长老的声音带着感慨，“归墟的吞噬法则，终于学会了‘创造’。”
风过处，太初树的枝叶轻轻摇晃，落下几片暗金色的叶子。
一片落在天铭掌心，一片落在柳清漪发间，一片落在金阙肩头，一片落在霜华长老枪杆，最后一片，轻轻贴在了慧明长老的心口。
那是太初树的“祝福”，也是……
新的开始。
而在他们头顶，一颗暗金色的种子正缓缓坠落，朝着归墟最深处而去。它的表面，刻着与太初树相同的符文——那是“永寂契约”的印记，也是……
所有生命共同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