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毒途同行：我与缉毒犬的双面人生》 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雨水敲打着陈宇强公寓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闪电趴在客厅地毯上，耳朵不时抽动，追踪着雷声的轨迹。它比受伤前更加警觉，睡眠也更浅——陈宇强经常在深夜醒来，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监视着每一个风吹草动。
陈宇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肩膀的伤口己经结痂，但噩梦却越来越频繁。在梦中，他总是回到那个坍塌的鬼屋，怀里抱着渐渐冰冷的闪电，而这次，没有人来救他们。
他放下手中的案件档案，揉了揉太阳穴。自从吴萨被捕后，缉毒队的工作量不减反增——审讯记录、证据链梳理、关联案件调查...而最令他不安的，是那份关于"第二代"生物武器的模糊情报。
档案中夹着那朵神秘的小白花，现在被封在透明的证物袋里。实验室报告显示花蕊中含有微量苯丙胺类化合物，这种组合通常用于...
"增强嗅觉记忆？"陈宇强喃喃自语，抬头看向闪电，"他们想控制你的鼻子，是吗？"
闪电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他。这个动作如此平常，却让陈宇强心头一暖——这是闪电的标志性姿态，不是"幽灵"那种机械般的精准，而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好奇。
他走到闪电身边坐下，手指自然地梳理着它颈部的毛发。德国牧羊犬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稳定而真实。陈宇强闭上眼睛，试图专注于这个触感，而不是脑海中吴萨阴险的声音。
"基因层面的改造...更强大，更服从..."
手机突然震动，打破了宁静。是林医生的消息：「闪电的最新脑部扫描显示异常活动减少，但特定频率声波仍会引发反应。明早带它来做进一步测试。」
陈宇强回复确认，然后打开另一个加密文件——赵局长刚刚发来的刘明副局长背景调查。屏幕上的照片里，刘明穿着军装，站在一群科研人员中间，背景是某个实验室的标识，拍摄日期是十五年前。
"军事生物研究所..."陈宇强眯起眼睛，放大照片角落的模糊标志，"果然有联系。"
闪电突然站起来，全身紧绷，目光锁定阳台方向。陈宇强立刻关掉手机屏幕，手伸向茶几下的手枪。
"有人？"他低声问。
闪电没有吠叫，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真正的威胁往往需要沉默应对。它缓慢地移动，每一步都精确无声，最终停在阳台门前，鼻翼快速翕动。
陈宇强打开手枪保险，另一只手悄悄拉开窗帘一角。外面只有雨幕和黑暗，但...
一个模糊的白色物体摆在阳台栏杆上——又是一朵小白花，被雨水打得微微颤动。
"该死。"他放下枪，戴上手套推开阳台门。这次不仅有花，还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体——U盘，用防水袋包裹着。
闪电谨慎地嗅了嗅花，然后发出警告般的低吼。陈宇强迅速将U盘和花都收进证物袋，退回屋内锁好阳台门。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拍摄地点似乎是某个实验室。摇晃的镜头展示了一排特制犬笼，每个里面都关着一只德国牧羊犬。它们出奇地安静，眼神空洞，像精致的机器狗模型。
然后，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画面，背对镜头打了个响指。所有犬只瞬间起立，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人又做了几个手势，狗群立刻分成两组，模拟战术包抄...
"操。"陈宇强倒吸一口冷气。这比吴萨描述的还要先进——这些犬只几乎像军队一样服从指令，没有任何犹豫或个体差异。
视频最后几秒，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转过身来，虽然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和鬓角的白发...
"刘明。"陈宇强握紧拳头。
闪电凑近屏幕，突然毛发竖立，对着定格的画面发出压抑的咆哮。陈宇强从未听过它发出这样的声音——不是愤怒，更像是...恐惧？
他关掉视频，抱住闪电颤抖的身体。"没事，伙计。我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这承诺有多苍白。视频拍摄日期是一周前，说明"第二代"己经投入训练，甚至可能己经部署...
第二天早晨，市局会议室。
赵局长将一份绝密文件推到陈宇强面前："昨晚技术科追踪了那个U盘的来源，信号从城南废弃工业区发出，但等我们赶到时，己经人去楼空。"
陈宇强翻开文件，里面是现场照片——空荡荡的仓库，地上有犬爪印和几根黄褐色毛发，角落里散落着几朵枯萎的小白花。
"化验结果？"
"毛发DNA与闪电有85%相似。"赵局长面色凝重，"不是同一血缘，但明显来自同一基因池。"
"刘明呢？"
"暂时动不了他。"赵局长压低声音，"他在总局的靠山太硬。但我们查到，他下周会参加在边境举行的多国禁毒会议。"
陈宇强立刻明白了潜台词："您想让我..."
"带上闪电，以警犬示范名义参加。"赵局长递过另一份文件，"这是邀请函。会议地点正好靠近吴萨提到的那个'幽灵计划'原始基地。"
"您认为刘明会去那里？"
"我不认为，我确定。"赵局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昨晚我们监听到一通加密电话，提到'货物转移'和'二号基地'。刘明申请了会后三天的'私人行程'。"
陈宇强思索片刻："闪电的状态还不稳定，林医生说——"
"没有时间了。"赵局长打断他，"如果'第二代'投入实战，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它们没有情感羁绊，没有道德约束，纯粹是杀戮机器。而唯一可能对抗它们的..."
两人同时看向趴在角落的闪电。德国牧羊犬似乎感应到他们的目光，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它体内的'幽灵'程序可能是弱点，也可能是武器。"赵局长意味深长地说，"关键在于谁能控制它——你们，还是他们。"
离开会议室后，陈宇强带闪电去了警犬训练场。他需要评估它的真实状态，尤其是在看过那段视频后。
训练场空无一人，正合他意。陈宇强拿出闪电最喜欢的橡胶球，做了几个基本指令测试——坐、卧、等、袭。闪电完成得完美无缺，反应速度甚至比受伤前更快。
但真正的测试在后面。
陈宇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扬声器，这是林医生给他的，能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
几乎同时，闪电的身体僵住了。它的眼神瞬间变化——从清澈到混沌，再到一种诡异的冷静。耳朵贴平，尾巴下垂，整个姿态从友善的警犬变成了蓄势待发的掠食者。
"闪电？"陈宇强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他慢慢后退，观察着变化。这不是完全的"幽灵"状态，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过渡形态。闪电似乎能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但无法完全控制——它的前爪不安地抓挠地面，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陈宇强关掉扬声器，改用他们之间最熟悉的呼唤口哨——每天早晨散步时的特定旋律。
闪电的耳朵抖动了一下，眼神开始挣扎。陈宇强继续吹着，同时慢慢靠近，伸出手掌。
"选择，伙计。一首都是你的选择。"
终于，闪电发出一声呜咽，猛地摇头，像是甩掉某种无形束缚。它踉跄几步，然后扑进陈宇强怀里，全身颤抖。
"够了，今天到此为止。"陈宇强抱住它，感受到快速的心跳，"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离开训练场时，他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警局后门，车窗贴着深色膜。闪电立刻警觉起来，目光锁定那辆车，但陈宇强轻轻拽了拽牵引绳："别理会，我们走。"
轿车缓缓跟上，保持约十米的距离。陈宇强故意拐进一条小巷，然后快速隐蔽在转角处。黑色轿车驶过巷口时，他清楚地看到了副驾驶上的人——刘明，正对着手机说什么，表情冷峻。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别插手不该管的事。你的狗很特别，但并非独一无二。」
陈宇强删除短信，带着闪电绕路回到公寓。一进门，他就检查了每个房间的安保系统，然后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密封盒——里面是一把备用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夹。
"看来我们要提前做准备了，伙计。"他给闪电的晚餐加了额外的肉块，"边境之行不会轻松。"
闪电专注地吃着，但耳朵始终保持竖立，监听周围的每一个声响。陈宇强坐到电脑前，开始研究边境地区的地形图和那个所谓的"二号基地"可能位置。
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像某种莫尔斯电码警告。陈宇强不时抬头，确保闪电安然无恙地趴在他脚边——真实的、忠诚的闪电，而不是那个被程序驱动的"幽灵"。
但视频中那些空洞的眼神和机械般的动作萦绕在他脑海。如果"第二代"己经部署，如果刘明真的掌控了它们...
闪电突然抬起头，轻轻将下巴搁在陈宇强的膝盖上，黑眼睛在台灯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这一刻，陈宇强突然明白：无论基因改造多么先进，无论程序多么精密，有些东西是无法复制的——那就是真正的信任与羁绊。
他揉了揉闪电的耳根："我们一起面对，像以前一样。"
德国牧羊犬的尾巴在地板上拍打了两下，像是无声的承诺。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地照亮了公寓内部——一人一犬的身影投在墙上，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