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资源断绝
“总不能坐着等死。”陆远盘腿坐下，试着运转【听声辨位】，去捕捉天地间那些游离的灵气。他闭上眼，将意识沉浸在那种独特的“听觉”中。
空气中，无数细小的灵气光点发出微弱的、如同风铃般的声音，轻柔地飘荡。可这些光点稀薄得可怜，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神识高度集中半个时辰，吸入体内的灵气总量，还不如平时嗑半颗辟谷丹来得多。
“我靠，这效率比用吸管喝太平洋还慢。”陆远睁开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听”到自己丹田里那点可怜的灵气，正发出“嘶嘶”的漏气声，像个破旧的风箱，眼看着就要彻底干涸。“这样下去，还没等我修炼出什么名堂，就得先饿死在这。真他娘的，修仙世界还搞断粮封锁，一点都不讲武德。”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脚，目光投向脑海中的宗门地图。视线越过外门、内门，最终锁定在了一片被浓郁灵气笼罩、在地图上呈现出绿光的区域。
青云宗，药圃。
那里有成百上千株灵草，虽然大部分不能首接服用，但其中蕴含的灵气，远比空气浓郁百倍。只要能搞到几株，就足够他撑过眼下的危机。
但这地方，无疑是“高危资源区”。药圃外围不仅有强大的守护阵法日夜运转，内部更是常年有一位筑基期的长老坐镇。硬闯，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不过话说回来，”陆远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游戏里最肥的资源点，往往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富贵险中求嘛，但前提得是‘险中苟’。”他可不是那种傻乎乎地冲进决赛圈，然后被一枪爆头的愣头青。他擅长的是，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动最致命的突袭。
他没有轻举妄动。作为一个老苟王，他比谁都懂，进攻之前，必须要有足够的情报。
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没挪过窝。他将【听声辨位】的能力开到最大，像一台最精密的雷达，二十西小时不间断地监听着药圃方向的一切动静。
这两天，陆远的生活过得比野狗还不如。饿了就啃几口树上的野果，渴了就用叶子接点露水。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明显，但他不敢放松。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机。
他“听”到了阵法运转时，灵气流淌发出的沉闷嗡鸣，那声音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在跳动，每一次脉动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他“听”到了守护长老夜半三更，那如同拉风箱般的鼾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甚至能分辨出他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
他“听”到了清晨时分，灵草们吸收露水，叶片舒展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无数细小的生灵在呢喃，甚至能分辨出不同灵草吸收灵气的频率和强度。
“这老头睡得真香，鼾声都能当雷鸣了。”陆远趴在悬崖边，忍不住吐槽，“不过也好，至少说明他警觉性不高。要是天天像我这样神经紧绷，估计早就猝死了。”两天两夜的监听，枯燥，乏味，却让陆远对药圃的“声音”了如指掌。他甚至能根据阵法嗡鸣声的细微变化，大致判断出阵法的强度和覆盖范围。
终于，在第三天正午时分，他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异常。
药圃那浑然一体的阵法嗡鸣声中，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弱、持续了不到三息时间的“杂音”。
那声音，像是精密仪器运转时，一个齿轮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又像是一段完美演奏的乐章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它太微弱了，若非陆远的“听声辨位”能力己经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根本无法察觉。
“这是……阵法漏洞？”陆远精神一振，心脏猛地一跳。他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点上，反复“聆听”。
这是地脉灵气每日午时潮汐，对阵法产生的瞬时冲击！一个绝对的漏洞！这个漏洞虽然短暂，却足够让阵法出现一丝破绽。
就在陆远为这个发现而兴奋时，一个更让他意想不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守护药圃的王长老，那个鼾声如雷的老头，竟然趁着这个阵法波动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关闭了阵法的一角。紧接着，另一个脚步声从外面靠近，那脚步声轻微而带着一丝狡黠，显然是刻意为之。
“……孙长老，这株‘紫阳草’可是上品，我担了多大风险才弄出来的，五百灵石，一块都不能少！”王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肉痛和贪婪，压得很低，但陆远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了，老王，啰嗦什么。货没问题就行。李家那小子许诺的好处更大，等把陆远那小子的事彻底了结，你我二人的好处少不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和阴狠，正是孙长老！
“什么？孙长老？那个想黄雀在后的老阴比？”陆远差点从悬崖上滚下去，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来。
原来他们才是一伙的！李天不过是他们推到台前，吸引火力的棋子！栽赃陷害自己，恐怕也和这药圃的勾当脱不了干系！
“我靠，这剧情反转得够刺激的。”陆远心里骂了一句，瞬间明白了所有关节。他不是单纯的被退婚、被陷害，而是被卷入了这群长老的黑吃黑勾当里，成了他们转移视线、撇清干系的替罪羊！怒火在他胸腔里翻腾，但很快就被一种巨大的狂喜淹没。
“嘿，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快递吗？”陆远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他仿佛看到了游戏里，两个玩家正在交易高级装备，结果被他这个老苟王蹲了个正着，准备来一波“决赛圈”收割。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飞速成型。
他不仅要解决自己的资源问题，还要把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一锅端了！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等等，我这配置……”陆远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听声辨位】是侦查，是全图透视，是信息优势。
【伏地魔】是潜行，是保命，是隐匿身形。
【投掷物精通】是远程控制，是骚扰，是辅助输出。
平底锅，更是个纯粹的防御技能。
“我这纯辅助啊！”陆远一拍大腿，心里那个郁闷。他有侦查，有控制，有保命，就是没有一锤定音的伤害。这就像玩和平精英，你再会找圈，再会躲草丛，再会扔手雷，最后决赛圈里你没有一把枪，那也是白搭。
他缺少一击制胜的正面火力。他需要一个“枪手”，一个能够在他创造出的战术窗口期，打出爆炸伤害的强力队友。
陆远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在剑坪上，身形清冷、剑光如瀑的白衣身影。
苏可昕。
她的剑，够快，够利。而她，似乎也对自己的“身法”，很感兴趣。
“风险是有的，这女人可是被我‘偷窥’过的，万一她一剑把我砍了怎么办？”陆远摸了摸脖子，有些犹豫。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但收益更大！她实力够强，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李天那种货色，搞不好还是个被排挤的‘独狼’。一个被陷害的‘废柴’，一个被污蔑的‘剑痴’，这组合……怎么看都像主角队啊！”
陆远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在这修仙世界里，第一次需要真正意义上的“组队”。
“看来得去找这位剑痴师姐谈合作了。”陆远拍拍屁股上的土，嘴里嘟囔着，“希望她能理解我的‘战术美学’，别把我当成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