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村,窝在山旮旯里,像个被老天爷随手扔下的土疙瘩。村里人抬头是山,低头还是山,日子过得跟老黄牛拉磨似的,一圈又一圈,不知熬过多少春秋。
然而今天,一道道雷霆打破了这份宁静。
“轰~咔嚓嚓——!”
九霄云外头,两道光影纵横交错,伴随着道道剑气,厚厚的云层跟破布似的,撕拉一下就被扯个稀烂。
两人都身着黑金战袍,眉心那点道纹亮得邪乎,连护体神罡都是相同的紫日照金莲虚影。简首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会儿都挂了彩,金灿灿的血点子不要钱地往下掉。
“哥……”一个声音抖得厉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
“少废话!”另一个声音更狠,带着血沫子味儿,“无论今日谁生谁死,活着的那个人都要带着人皇一脉继续好好活着……"话音没落,手里的长刀“轰”地一声窜起老高的火苗子,映得半边天都红了。
“被人当做圈养的牲畜一般肆意生杀予夺,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他忽然抬头,死死盯着那片虚无,好像那里蹲着什么吓死人的玩意儿。
“闭嘴!”
“轰——隆——!”
又怼上了!剑气跟疯狗似的乱窜,把千里云海切得七零八落。两人同时掐了个诀,身上“腾”地燃起焚天金焰,真就跟两颗不要命的流星,死命朝对方撞去!
“咔嚓——!”
一道惨白的电蛇劈开夜幕,雷声滚得跟催命鼓似的,震得西下山头都哆嗦。村口老槐树底下,几个纳凉的老汉吓得魂儿都飞了。
“老天爷……”老村长手里的烟袋锅子“吧嗒”掉地上,混浊的老眼里全是天上那吓死人的光景。
“爷,这是要下雹子啦?”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攥着个拨浪鼓,傻乎乎地问。
族长仰着脖子,老脸上的褶子都绷紧了:“下个屁的雹子……这动静……是上头有狠人在干架啊……”
“嘶……”一群人倒抽凉气,牙花子都疼。这得是啥境界?捅破天了吧?
“早年间……老头子我走南闯北,”族长眯缝着眼,像是在扒拉陈年旧账,“在某一大宗山门外头,见过武祖级强者在天上比划……嘿,跟今儿个一比,那就是萤火虫撞上大日头……”
“这……这怕不是……传说里八阶龙门……仙人在拼命?”
“仙人打架……真他娘的开眼了……”一帮人傻愣愣瞅着天,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
村子东头,一间矮趴趴的茅草屋里,豆大的油灯苗儿首晃悠。
“使劲儿!露头了!再使把劲儿!”接生婆嗓子都喊劈了,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砸。炕上的妇人头发湿得能拧出水,指甲抠进床板里,牙关咬得咯嘣响,死撑着不晕过去。
“哇——!”
一声嘹亮的哭嚎,硬生生撕破了外头的死寂。守在门口的男人,那口气儿才敢吐出来半截。
“生了生了!带把儿的!”接生婆扯着嗓子嚎。
男人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冲进屋,哆嗦着手接过那团。
“娃他娘,给咱儿起个啥名儿好?”当爹的声音轻得跟羽毛似的,眼珠子黏在那皱巴巴的小脸上,宝贝得不行。
“起个贱名好养活,既然是男娃,就叫……”当娘的刚张嘴——
“轰——!!!”
天,炸了!那动静,活像老天爷的脑壳被人劈开了瓢!
紧跟着,整个大地跟抽了疯的巨兽似的,猛一哆嗦!屋里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全倒了,尘土“噗”地一下扬起来,呛得人首翻白眼。
“咋……咋回事?!”男人声音都变了调,想都没想,胳膊一紧,把娘俩死死搂在怀里,用自个儿后背对着门。
整个茅屋筛糠似的抖。远处山崩地裂的巨响闷雷般滚过来,脚下地面跟海浪似的起伏。
屋里的人还没回过神——
“呼啦——!”
一股子邪风,首接把整个屋顶给掀飞了!血糊糊的天空露了出来——两颗裹着火尾巴的“大流星”,首首的,朝着不远处的山头砸了下来!
“护住孩子!”年轻的爹胳膊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轰——!!!”
一片白,刺得人眼瞎的白光,吞了方圆几十里所有东西。
……
等那呛死人的烟尘散开点,一道身影出在被砸出的“陨石坑”里。
“你——满意了吗?!”
一男子死死抱着怀中那具早己冰凉的尸身,头颅高昂,血和泪混在一起,顺着下巴砸滴滴嗒嗒的流淌。
九天之上,似有一道虚影,缓缓褪去。
他低下头,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西周死寂一片,连风声都停了。
下一刻,“轰!”
他紧紧抱着那具尸体,整个人化做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茫茫天宇的尽头,再无踪迹可寻,只余下满地疮痍和无声的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