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截杀

永徽十五年腊月廿三，凛冽的朔风裹挟着冰碴子，如刀刃般刮过临安城郊的官道。十二辆马车组成的商队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冻硬的土地，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每辆马车都用黑色油布盖得严严实实，驾车的马夫们神色警惕，腰间佩刀在寒风中泛着冷光。

车队最前方的马车里，王家管事王福掀开帘子张望，布满横肉的脸上写满焦虑。这批货物非同小可——整整五百担私盐，即将送往北境叛军手中。一旦事成，他能拿到足足千两白银的好处，但此刻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他总觉得心里发毛。

"管事的，还有十里就到交接点了。"一名护院骑马靠近，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了，定不会出岔子。"

王福哼了一声，刚要开口，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心头猛地一跳，探出头只见三十余骑黑衣骑士如鬼魅般出现，横在道路中央。为首之人身披玄色大氅，头戴青铜鬼面，腰间玉佩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幽蓝，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什么人！敢拦王家的商队！"护院头目挥舞长刀，大声呵斥。回应他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默。鬼面人缓缓抬起手，身后骑士同时张弓搭箭，箭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那是淬了蛇毒的箭矢。

"留下货物，饶你们性命。"鬼面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王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藏着账本的暗袋，却见鬼面人袖中滑出一卷羊皮纸，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惊恐地认出那正是自家账本的笔迹。

"你...你是叶玄！"王福脸色煞白，脱口而出。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叶玄手中长剑出鞘，紫金色剑芒撕裂风雪，寒光闪过，三名护院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连人带刀被劈成两半。鲜血飞溅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叶玄周身萦绕着紫金色的光芒，龙血在经脉中疯狂奔涌。获得传承后的他，五感变得无比敏锐，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个敌人的呼吸节奏、心跳频率。他身形如电，在敌群中穿梭，剑锋所指，皆是要害。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惨叫，片刻之间，王家护院死伤过半。

混战中，叶玄突然腾空而起，龙血凝成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他大喝一声，挥剑斩向马车，车厢轰然炸裂，白花花的私盐倾泻而出，在地上铺成一片刺眼的雪白。王福见势不妙，趁乱钻入马车底，想要偷偷溜走，却被眼尖的暗卫首领墨九一把揪住后领："王管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当最后一名护院倒下时，叶玄缓缓摘下鬼面。王福瘫坐在地，看着叶玄眼中翻涌的紫金色光芒，又瞥见他手中完整的玉珏，瞬间想起叶家秘闻里关于龙血觉醒的记载，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把他带走，严加审问。"叶玄踢开地上的尸体，弯腰捡起散落的密信，"通知陈默，按计划行事。"远处传来零星的马蹄声，他望向临安城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这些证据不仅能扳倒王家，更能撕开叶崇伪善的面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三日后，天色未明，临安城皇宫外己是人声鼎沸。御史台突然收到匿名举报，称王家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早朝钟声响起，李弘业皇帝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账本、密信，以及人证口供，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爱卿，这作何解释？"李弘业将账本重重拍在龙案上，声音冰冷。王家家主王严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首冒："陛下明察！这定是奸人伪造，蓄意陷害我王家！"

就在这时，叶崇越众而出。他身着孝服，眼中含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启禀陛下，臣弟叶玄三日前突然失踪，坊间传言他与江湖匪类勾结，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妄图栽赃陷害王家，谋夺叶家产业..."

"是吗？"一声冷笑突然从殿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叶玄身着玄甲，腰间玉珏光芒大盛，大步踏入殿中。他身后跟着几名暗卫，押着浑身是伤的王福。

叶玄将王福狠狠扔在地上，又呈上截获的密信和账本："陛下，王家与北境叛军暗中交易，走私私盐，图谋不轨。而叶崇，便是这一切的中间人！"

金銮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叶崇脸色骤变，强作镇定道："血口喷人！空口无凭，仅凭这奸人的一面之词，如何能证明..."

"是吗？"叶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抬手轻挥，一道无形气劲掀开叶崇的衣袖。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叶崇的手臂上，赫然有一个蛇形刺青，与北境叛军的标记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可能..."叶崇踉跄后退，脸上血色尽失。叶玄握紧玉珏，磅礴的龙血之力爆发，紫金色光芒照亮整个大殿。随着他的动作，一幅幅画面在殿中投影：叶崇勾结外人破坏传承仪式的场景，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还有洛河底青铜祭坛的惊天秘密。

真相大白，满朝震惊。李弘业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来人！将叶崇、王严嵩等人立刻下狱，彻查此事！"他看向叶玄，目光复杂："叶卿家护国有功，朕...朕封你为镇北侯，赐良田千顷，黄金万两..."

"陛下，"叶玄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臣不要虚衔厚赏。只求陛下准许臣组建新军，平定北境之乱，还我大胤太平！"龙血在他周身凝聚成虚影，强大的威压令满朝文武不自觉地俯首。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大胤王朝的格局，即将在这个年轻人手中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