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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锋刃

执掌风 绵绵的撕手鸡 3898 字 2025-07-07

#### **第一节 铜匙入京**

汴河漕船上的晨雾带着血腥气。裴雪卿望着手中黄铜钥匙在曙光中泛出的冷光,忽然发觉阿箬己经盯着他看了整整一刻钟。少女肩头的伤疤结了厚厚的痂,像朵枯萎的梅花烙在锁骨下方。

"公子变了。"她嘶哑的声音混着桨声,"从前你拿针的手不会抖。"

裴雪卿下意识蜷起手指。这双手十日来握过火把、杀过人、撬过密匣,却再没碰过金针。船头突然传来骚动——漕工们正围着新贴的告示议论纷纷。

"韩琦老贼通辽叛国..."阿箬念到一半突然噤声。告示上还画着个戴斗笠的年轻男子,面貌与裴雪卿有七分相似。

船老大啐了一口:"听说这逆贼还假冒御医..."

漕船靠岸时,裴雪卿的斗笠边缘被晨风吹起。码头税吏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银鱼袋——那是从转运使尸体上取来的,此刻正沉甸甸地坠着他的衣摆。

#### **第二节 枢密夜行**

三更的梆子响过第三遍时,裴雪卿己经潜入了枢密院西庑。黄铜钥匙插入《黄帝内经》金匮的瞬间,机括声惊醒了檐角栖息的乌鸦。

密函的绢帛在月光下泛着尸布般的惨白。裴雪卿的指尖掠过那些熟悉的名字:父亲裴侍郎的签名出现在每份军粮调拨文书上;杨内侍的梅花印鉴盖在辽国密使的通行证旁;最底下那页的笔迹却让他浑身冰冷——

"臣妾张氏谨奏:腊月廿三烟火为号,可开汴京东门..."

这是官家最宠爱的张贵妃的亲笔。

阿箬突然拽他衣袖。走廊尽头传来环佩叮当声,混着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裴雪卿迅速将密函塞入怀中,却听见"铮"的一声轻响——那把黄铜钥匙断在了锁眼里。

#### **第三节 血溅樊楼**

樊楼最顶层的雅阁里,裴雪卿将密函浸入酒瓮。醇厚的梨花白渐渐晕开墨迹,浮现出隐形朱砂写就的名单——整整二十七位朝臣的名字在酒液中载沉载浮。

"果然用了矾书。"他蘸着酒液在案上画线,将名字连成星图状的网络,"你看,每个节点都是..."

阿箬的陶盏突然跌落。她指着窗外——皇城方向升起诡异的绿色烟火,恰与密函记载的日期时辰吻合。

雅阁门被踹开的瞬间,裴雪卿掀翻了酒案。琉璃盏碎片中,他看见杨内侍那张惨白的脸。老太监的拂尘扫过满地密函,声音尖得像用指甲刮瓷:"裴公子,官家头疼病又犯了..."

三支弩箭穿透屏风射来。裴雪卿拉着阿箬跃窗而出时,背后传来杨内侍最后的嘶吼:"你以为铜人为什么成对?!"

#### **第西节 宫门惊变**

东华门的守将正在查验鱼符。裴雪卿藏在运水车里,听见外面士兵议论着"辽国使臣突发急病"。水车颠簸间,他摸到阿箬在掌心划的字:"丑时三刻"。

福宁殿的偏窗居然未锁。裴雪卿翻进内室时,看见官家独自坐在龙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尊小巧的铜人——通体漆黑,胸口刻着朵滴血的梅花。

"爱卿来晚了。"官家抬头微笑,眼下青黑如中毒己深,"张贵妃刚给朕喂了安神丹。"

裴雪卿的银针己经抵住官家颈侧,却见对方从枕下抽出一卷画轴——展开是幅《洗冤录》人体图,所有致命穴位都标着朝臣名字。

"你以为赵明德为什么死?"官家突然咳血,"他给先帝扎针时...看见了不该看的..."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官家猛地攥住裴雪卿的手腕,将染血的密函按在他掌心:"现在,你是裴太医还是裴御史?"

#### **第五节 金针渡劫**

五更天的钟声里,裴雪卿站在垂拱殿的玉阶上。朝臣们惊愕地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和他手中高举的染血密函。

"臣,太医局裴雪卿!"他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举证张贵妃通敌卖国!"

杨内侍的拂尘刚要举起,突然僵在半空——一根金针精准地钉入他的曲池穴。裴雪卿在百官哗然中展开密函,却听见父亲裴侍郎的暴喝:

"逆子!你竟敢伪造御批!"

官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溅在龙袍上。裴雪卿冲上御阶时,看见张贵妃袖中寒光一闪——

"公子小心!"

阿箬不知何时出现在殿柱后,用身体挡住了那支淬毒的簪子。少女倒下时,裴雪卿的金针己经刺入张贵妃的晴明穴,针尾犹自颤动。

#### **第六节 新雪旧痕**

腊月的大雪覆盖了汴京。裴雪卿站在新坟前,看着墓碑上"裴氏义女阿箬"几个字渐渐被雪模糊。

"她本名叫做陈阿绣。"身后传来父亲疲惫的声音,"是王惟一的外孙女。"

裴雪卿的银针在指间转了个圈。这枚针如今插在他的幞头上,成了七品御史的簪子。父亲递来的官诰上,朱砂印泥红得像那日殿上的血。

"明日上任,先去太医局交接..."

"不必了。"裴雪卿从怀中掏出《洗冤录》残本,"孩儿己经烧了医书。"

裴侍郎突然老泪纵横。老人颤抖的手指向皇城方向:"你以为赢了?官家今早又服了新的安神丹!"

雪地上,几滴黑血画出诡异的轨迹。裴雪卿望着宫墙上新挂的绿色灯笼,忽然想起铜人机关转动的声音。他摸向发髻——那根金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针囊里。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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