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千年前

铜钱在少女掌心发出微弱的嗡鸣声，背面的白鹤纹路渐渐亮起了金光。黄河水突然一幅画一样静止不动，倒映着天空中流转的星河。白夜阑的白裙无风自动，她望向少女的眼神复杂而哀伤。

"你终于想起来了。"白夜阑轻声道，"三千年了..."

少女低头看着铜钱，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根红绳，绳上挂着七枚细小的铜铃。每一枚铃铛上都刻着一个卦象，组合起来正是完整的归藏卦。

"这是..."她刚想询问，却见白夜阑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时间不多了。"白夜阑指向远处的七根铜柱，"它们要醒了。"

铜柱上的锁链哗啦作响，柱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少女认出了那些符文——正是《时之典》上的文字。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铜钱形状的印记，正微微发烫。

"你带着他的真名回来，就能结束这一切。"白夜阑的身影越来越淡，"但代价是..."

话音未落，七根铜柱突然同时亮起刺目的金光。锁链如活物般袭向少女，却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铜钱从她掌心浮起，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

"陈默..."少女轻声呼唤，铜钱上的名字闪烁出红光。

锁链开始颤抖，铜柱表面出现裂纹。从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时间流质。少女看到无数个时空的画面在其中闪回：古代战场、现代都市、未来废墟...每一个时空里，都有她和陈默的身影。

白鹤突然长鸣一声，俯冲下来叼走了铜钱。少女想要追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白鹤飞向最中央的那根铜柱，将铜钱投入柱顶的凹槽。

"不！"她失声喊道。那枚铜钱承载着陈默的真名，如果被铜柱吞噬...这一切就将无法结束还会陷入无尽的轮回……

铜柱剧烈震动，表面的裂纹迅速扩大。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裂缝中缓缓走出——是陈默，但又不完全是。他的身体半透明，胸口处有一个铜钱形状的空洞。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就知道你会找到办法。"

少女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正在慢慢化作光点。她惊恐地看向陈默，后者却露出了然的微笑。

"这就是代价。"他轻声道，"我们之间只能存在一个。"

白夜阑最后的身影飘到少女身边，将一枚鹤羽放在她手中说道："时间需要平衡。他带着你的真名守护了三千年，现在轮到你了。"

少女突然明白了。三千年前，她和陈默同时发现了时间的秘密。为了阻止时空崩溃，他们轮流成为"守门人"，一个人的存在必须成为另一个人的代价。

铜柱开始崩塌，陈默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而少女的身体却越来越透明。在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到陈默向她伸出手，掌心是一枚崭新的铜钱——正面是"时"字，背面刻着她的名字。

"等我。"她说，"就像我等你一样。"

世界陷入一片白光。当光芒散去时，少女发现自己站在博物馆的大厅里。展柜中的青铜器安静陈列，游客们来来往往，仿佛刚刚就像梦境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低头看向手心，那里躺着一片洁白的鹤羽。羽根处有一点暗红，像是凝固的血珠。

窗外，黄河水静静流淌。一只白鹤掠过水面，唳声清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