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时间轮回

少女站在博物馆的玻璃幕墙前，羽根的血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窗外黄河水波光粼粼，那只白鹤己经飞远，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淡金色的轨迹。

她低头凝视掌心的鹤羽，发现血珠正在缓慢流动，在羽毛表面勾勒出细密的纹路——那是比《时之典》更古老的文字，记载着时间最初的秘密。

"这位同学，你还好吗？"

少女抬头，看见实习讲解员关切的脸。在她身后，青铜器展柜的玻璃上，隐约映出另一个身影——白裙染血的少女正对她微笑。

"我没事。"少女下意识握紧鹤羽，"请问...这件青铜器是怎么被发现的？"

讲解员眼睛一亮："去年黄河枯水期，河床突然塌陷露出这个青铜器群。最神奇的是..."她压低声音，"考古队下去时，发现铜柱中间坐着个穿白衣服的少女，手里捧着本青铜书。可一转眼就不见了。"

少女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看向展柜旁的说明牌，上面写着："商周时期青铜器组，疑似用于天文观测与占卜。"

"其实不是占卜。"少女轻声道，"是用来镇压时间裂隙的。"

讲解员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问道？专家们还在勘察..."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被展柜角落的一件小器物吸引——那是一枚青铜铃铛，和她腕间消失的红绳铃铛一模一样。

"这件文物最为特别。"讲解员顺着她的视线解释，"出土时里面装着七枚铜钱，但接触空气后瞬间就化成了灰。只有铃铛保存下来。"

少女的胸口突然传来熟悉的灼热感。她低头看去，衣领下若隐若现一个铜钱形状的印记，正泛着微弱的金光。

"铃铛可以取出来给我看看吗？"

"按规定不行..."讲解员犹豫了下，突然改口，"不过在今天闭馆前可以破例。"

当铃铛被取出展柜的瞬间，博物馆的灯光剧烈闪烁。少女接过铃铛，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不是铜舌晃动，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刮擦内壁。

她鬼使神差地摇了摇。

"叮——"

铃音清越悠长，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所有灯光同时熄灭，唯有展柜中的青铜器泛起幽蓝的光。玻璃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

"这是..."讲解员被这一幕吓得后退了两步。

少女却向前走去。她的身影在蓝光中变得半透明，腕间重新浮现出那根红绳，七枚铜铃无风自动。铃铛表面的卦象与玻璃上的符文一一对应，发出共鸣般的嗡鸣。

"原来如此。"少女轻抚铃铛，"你们一首在等我。"

地面开始震动，展柜玻璃哗啦碎裂。青铜器悬浮到空中，七根铜柱的投影从器物中伸展出来，锁链哗啦作响地缠上少女的手腕。但这次她没有躲避，而是主动握住了锁链。

"我回来了。"她对着虚空轻声道。

锁链骤然绷紧，将她拉向铜柱中央。在即将撞上的瞬间，铜柱化作流光没入她的胸口。少女悬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七枚旋转的铜钱，每一枚背面都刻着不同的卦象。

讲解员被吓的瘫坐在地上，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更令她震惊的是，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也泛起了青铜色的光泽。

"时间...在修正..."少女的声音变得空灵，"所有接触过青铜器的人都会被标记。"

博物馆的墙壁开始虚化，露出外面诡异的景象——黄河水倒流，日月交替的速度快得惊人，行人的动作如卡顿的影像。而在这一切的中心，站着个戴眼镜的男生，右眼泛着金光。

"陈默！"少女喊道。

男生抬头，嘴角扬起熟悉的微笑。他张开嘴说了什么，但声音被时间的乱流吞噬。少女看到他胸口也有个铜钱形状的缺口，正慢慢被金光填满。

"我明白了..."少女看向手中的铃铛，"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她用力摇响铃铛，七枚铜钱同时炸裂。金光中浮现出一本青铜书册的虚影——《时之典》的最后一页缓缓翻开，上面只刻着一个字：

"时"

所有景象突然坍缩，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少女眉心。她重重摔在地上，耳边传来的是嘈杂的人声和急救车的鸣笛。

"醒醒！天哪她醒了！"

少女睁开眼，看到医护人员和讲解员焦急的脸。博物馆完好无损，展柜里的青铜器静静陈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怎么了？"

"你突然晕倒了。"讲解员递来一杯水，"手里还死死攥着这个。"

那是一枚生锈的铜钱，正面是"时"字，背面刻着展翅的白鹤。

窗外，黄河水静静流淌。有白鹤掠过水面，唳声清亮如初。少女摸向胸口，铜钱印记己经消失，但腕间的红绳铃铛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只是七枚铜铃变成了六枚。

她望向窗外的黄河，知道某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正走在某条时空中，右眼泛着淡淡的金光。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新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