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萧府夜凉如水,陈默(萧炎)将破草帽压低,跟着巡夜队伍走过月洞门。更夫敲过亥时的梆子,他袖中藏着的断脉斧雏形微微发烫——自从地宫一别,这柄残斧便如活物般与他的火痕产生共鸣,尤其在深夜,总能感知到魂族气息的异动。
“陈默,发什么呆?”李西用肘部撞他,“二小姐的轿辇要过西跨院,你负责守住角门。”
月光掠过回廊,陈默看见二小姐的轿辇由远及近,轿帘上映着淡金纹路,与他掌心的火痕若隐若现地共振。本能让他握紧腰间的木棍,目光扫过墙头阴影——那里有三道极浅的鞋印,鞋尖上翘,正是魂族刺客的标准步法。
“小心!”
陈默暴喝一声,身体先于思维动了。他施展萧战的“踏雪无痕”,残影闪过间己将轿辇拽到廊柱后。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轿帘钉入墙壁,箭头刻着骨蛇图腾。抬轿的小厮惊恐后退,却见陈默单臂撑住倾斜的轿辇,三百斤的紫檀轿竟被他稳稳托住。
“护驾!护驾!”管事王福的怒吼从远处传来。
陈默放下轿辇,看见二小姐掀开轿帘,腕间胎记泛着微光——她也感知到了魂族气息。两人目光交错的刹那,陈默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走密道,西侧假山上有魂族陷阱。”
轿辇迅速转向,陈默转身时,瞥见假山后跃出的黑影。刺客蒙着面,手中骨蛇鞭卷起腥风,正是上卷漏网的魂族死士。本能催动《焚炎步》,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作七道残影,竟比鞭梢更快地绕到刺客身后。
“你是谁?”刺客惊觉背后有人,鞭梢急转。
陈默握拳首击对方后心,拳风带起的气流竟将院中的桃花震落。刺客被击飞丈余,撞断石凳,却在落地瞬间抛出烟雾弹。陈默本能屏息,火痕在掌心亮起,竟将毒烟蒸散,露出刺客腰间的焚炎谷令牌——那是萧战旧部的信物。
“等等!你是——”
话音未落,刺客己翻墙逃走。陈默追至墙边,看见对方靴底的焚心花胎记,与小翠的如出一辙。更夫的灯笼光渐近,他迅速扯下对方遗落的玉佩,藏入衣襟,指尖触到玉佩内侧的“炎”字刻痕。
“陈默!你竟敢放跑刺客?”王福带着护院赶到,骨蛇鞭首指他咽喉,“说!是不是你里应外合?”
陈默低头装出惶恐模样:“小的听见动静就冲过来...那刺客功夫太高了...”
“功夫?”王福冷笑,“你个卑贱奴才,哪来的功夫?”
二小姐的轿辇适时返回,她望着墙上的弩箭,语气 calm:“今夜之事,陈默护驾有功。王管事,先查清刺客来历再说。”
王福咬碎后槽牙,却不得不躬身领命。陈默注意到他袖口的魂族咒文印记比上卷更深,显是与血魔子的联系更紧密了。
“陈默,”二小姐传音入密,“玉佩上的刻痕,是父亲的暗语。子时三刻,角楼见。”
更夫敲过子时的梆子,陈默摸向角楼的砖瓦缝隙,取出二小姐留下的密信。信上用萧战的“火痕密语”写着:“夜袭者非魂族,乃焚炎遗民中的激进派,欲借你之名重启骨契。”
他握紧断脉斧雏形,想起刺客的焚心花胎记,突然明白萧战为何将遗民比作“草芥”——草芥虽微,却各有执念。远处传来王福的斥骂声,陈默望向二小姐的闺房,看见窗纸上映出她研究阵图的剪影。
“夜巡遇袭险...”他低语,“险的不是刺客,是人心。”
墙角的阴影里,萧战的留言在火痕中显现:“暗夜刺客,明夜杀手。吾儿切记,焚炎遗民亦有明暗,需辨清敌我。”陈默摸过字迹,感觉父亲的斗气顺着指尖流入玉佩,竟将“炎”字激活,映出金陵城的街巷地图,标注着“焚炎激进派据点”。
更夫敲过丑时的梆子,陈默将玉佩收入袖中,火痕在掌心凝聚成萤火大小,照亮了角楼密道入口。他知道,第二卷的“本能初显”不仅是能力的觉醒,更是在复杂的势力夹缝中寻找盟友与真相。当他踏入密道的刹那,断脉斧雏形与玉佩共鸣,竟在石壁上投出萧战与激进派首领争执的残影。
“父亲,您究竟还有多少未竟之事?”
密道深处传来水滴声,陈默摸出刺客的令牌,令牌与他的火痕产生排斥——这是萧战特意设置的防伪标识。他终于明白,今夜的袭击不过是试探,真正的暗流,藏在金陵城的焚炎遗民之中,藏在二小姐的阵图里,藏在他即将觉醒的本能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