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晚宴风波
"这条裙子合身吗?"苏映月对着更衣室的镜子转了转身。墨绿色的丝绸长裙勾勒出优雅的线条,领口处的刺绣隐隐闪着光。
"很适合。"洛清清赞叹道,"今晚的晚宴你一定是全场最美的。"
"你就别打趣我了。"苏映月无奈地笑笑,"我其实挺紧张的。"
这是她出院后第一次正式出席家族宴会。不仅要面对各界名流,还要应对各种质疑和挑战。毕竟她的身份和过往都充满争议。
"有什么好紧张的。"洛清清帮她整理裙摆,"你可是两个豪门的千金。商业上的事情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完全能应付得来。"
"正因为这样,大家的期待才会更高。"苏映月说,"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
"你啊,就是想太多。"洛清清捏捏她的肩膀,"放轻松点。霍云霆会陪着你,我也会在场。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霍云霆发来的消息:车已经在楼下。
"该走了。"苏映月深吸一口气,拿起手包。
车子平稳地驶向香格里拉酒店。路上,她不由自主地玩弄着手腕上的钢琴手链。这已经成了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听说李家的人也会来。"洛清清说,"他们最近在市场上动作很大。"
"嗯。新加坡那边的收购案,他们已经开始运作了。"苏映月说,"但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为什么?"
"太急了。李家最近资金周转明显出现问题,却还要强行推进这么大的项目。而且......"
话还没说完,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灯火通明的大堂里,宾客陆续抵达。觥筹交错间,暗流汹涌。
"苏小姐,久仰大名。"一个中年女人端着酒杯走来。从胸前的钻石项链到手上的翡翠镯子,无一不彰显着身份地位。
"陈夫人。"苏映月微笑颔首。
"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陈夫人上下打量她,"听说你最近在学习家族企业的事务?进展如何?"
话里有话,带着几分试探和审视。
"还在摸索阶段。"苏映月不卑不亢,"承蒙各位前辈指点。"
"指点不敢说。"陈夫人笑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对目前的市场形势怎么看?"
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些人,似乎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苏映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陈夫人是想问半导体产业的整合,还是新能源领域的布局?"
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你确实做了不少功课。"
"略有涉猎。"苏映月说,"不过相比具体领域,我更关注整体趋势。比如资金链的问题。"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她知道自已说到了点子上。最近资本市场收紧,不少企业都面临资金压力。
"哦?此话怎讲?"陈夫人追问。
"其实很简单。"苏映月说,"在这种环境下,盲目扩张反而危险。与其追求规模,不如注重质量。"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说得好听。"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出来,"看来苏小姐是在说我们李氏集团了?"
原来是李家的大少爷。
"李少言重了。"苏映月不动声色,"我只是在谈论普遍现象。"
"是吗?"李大少冷冷地说,"那为什么前段时间我们谈新加坡的项目,你们突然退出?"
周围的人眼睛一亮。显然,这个话题比市场分析更有看点。
"因为估值不合理。"苏映月直视着他的眼睛,"溢价率过高,而且支付条款也存在风险。"
"这是你的判断,还是别人教你说的?"李大少步步紧逼,"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补课'。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指手画脚啊。"
言下之意,是在质疑她的能力,暗示她只是别人的传声筒。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洛清清正要开口,却被苏映月轻轻拦住。
"李少说得对,我确实在学习。"她语气平静,"正因为在学习,所以更要谨慎。有些项目看似,实则暗藏玄机。这不是别人教的,而是我的亲身体会。"
"什么体会?"李大少似乎被激怒了,"你以为看过几份文件就懂了商场规则?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出身!"
这句话太过分了。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她的出身,比在场任何人都高贵。"
霍云霆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他的目光冷得像冰："李少是在质疑两大家族的血脉?"
李大少这才意识到失言,脸色变了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霍云霆步步逼近,"难道李家现在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
眼看局势剑拔弩张,一个浑厚的声音适时响起："都是自家人,何必这样。"
是霍老爷子。他拄着拐杖走来,笑呵呵地说："来来,今天是家宴,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年轻人嘛,说话冲动点也正常。"
有了老爷子调解,紧张的气氛才渐渐缓和。李大少悻悻地退到一边,但临走时还是狠狠瞪了苏映月一眼。
"没事吧?"霍云霆低声问。
"我没事。"苏映月微微一笑,"其实他说得也对,我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说,"刚才的对话,不少人都在暗暗点头。"
确实如此。她对市场形势的分析,显然说到了很多人心坎里。这种敏锐的洞察力,不是光靠学习就能获得的。
"我去打个电话。"苏映月说。刚才的交锋让她想到了一些事,必须尽快确认。
来到安静的露台,她拨通了伍子明的号码。
"查到了吗?"
"查到了。"伍子明说,"李家在新加坡的收购案,背后果然有问题。他们打算用这个项目套取资金,然后......"
"转移到境外?"
"对。而且数额很大。如果得手,恐怕会引发连锁反应。"
苏映月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才这么急着推进,甚至不惜用高价收买其他投资方。"
"没错。还好你当时果断拒绝了。否则现在......"
"通知威廉那边,让他们留意这笔资金的走向。"她说,"另外,建议其他投资方也暂时观望。"
"好。对了,你要的市场数据我已经整理好了。回头发给你?"
"先不急。"她说,"今晚过后再说。"
挂掉电话,她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夜风微凉,远处的城市灯火如繁星般闪烁。
"在这里享受清净?"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母亲。
"妈。"她转身,"您怎么来了?"
"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母亲走到她身边,"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做得不错。"
"我怕给您丢脸。"
"说什么傻话。"母亲握住她的手,"你是我最骄傲的女儿。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用怕任何人。"
"可我还有很多不懂的......"
"人活一辈子,总有学不完的东西。"母亲说,"关键是心里要有底。知道自已要什么,不要什么。"
苏映月点点头。这和霍云霆说的如出一辙。
"对了,刚才打电话是为了工作的事?"
"嗯。"她简单说明了情况,"我觉得这事不能坐视不管。"
"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母亲说,"只要是你认为对的事,我和你父亲都会支持。"
正说着,宴会厅传来悠扬的音乐声。舞会要开始了。
"去吧。"母亲笑道,"你的未婚夫在等你呢。"
回到宴会厅,果然看见霍云霆站在舞池边。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英俊。
她刚要走过去,却被人拦住。
"苏小姐。"是李家的二小姐,"我大哥刚才的话确实不妥。他让我来道歉。"
"李小姐太客气了。"苏映月说,"商场上的事,本就是见仁见智。"
"那个项目......"李小姐欲言又止。
"如果李小姐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
李小姐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其实我大哥也知道那个项目有问题。但他被逼得没办法......"
"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说,他好像欠了不少钱。那些人在威胁他......"
苏映月心中一动："是高利贷?"
李小姐点点头："我本来不该说的。但看您刚才的表现,觉得您是明白人......"
"我知道了。"苏映月说,"这事我会想办法。请李小姐转告令兄,不要轻举妄动。"
送走李小姐,她若有所思。原来这里面还有这层关系。
"在想什么?"霍云霆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没什么。"她展颜一笑,"我们去跳舞吧。"
优雅的华尔兹在舞池中回荡。她依偎在他怀里,脚步轻盈。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李家的事比想象的更复杂。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专心点。"霍云霆在她耳边低语,"想那么多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跳错了三个舞步。"他说,"以前从没出过这种错。"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被你发现了。"
"工作的事明天再说。"他说,"今晚好好享受。"
音乐悠扬,裙裾飞扬。在旋转的瞬间,她看到李大少正在和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说话。看来,这场风波还远没有结束。
但这一刻,她选择暂时放下这些。就像母亲说的,要懂得取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跟上舞伴的节奏。
露台上,月光如水般洒落。远处的城市依旧灯火辉煌,仿佛在预示着更多的挑战和机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