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泪雨纷飞
黑色轿车驶入郊区的小路,林雨萱把车速放慢。深夜的郊区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让苏映月想起实验室的气息。
"还有多远?"她开口问道。嗓子有些沙哑,这是今晚第一次说话。
"快到了。"林雨萱专注地盯着前方,"这个地方很隐蔽,是Catherine生前的秘密实验室。"
苏映月闭上眼睛。这一路上她都在想Catherine - 那个以导师身份出现的母亲,那个为了保护她而牺牲的女人。二十年前她是否也是这样,在深夜的公路上逃命?
车子转了几个弯,停在一栋废弃工厂前。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墙上爬满了藤蔓。
"到了。"林雨萱下车,从包里掏出钥匙,"跟我来。"
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她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地下入口。林雨萱输入密码,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
"欢迎来到真正的实验室。"
苏映月走进去,瞳孔骤然收缩。眼前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现代化实验室,比霍氏集团的还要先进。墙上贴满了数据图表和研究记录,桌上摆着各种精密仪器。
"这些都是......"
"Catherine留下的。"林雨萱走向一台电脑,"这里记录着她所有的研究成果,包括那个军工项目的真相。"
屏幕亮起,无数文件跳出来。苏映月快速浏览着,每一页都让她心惊。那不仅仅是基因改造实验,更像是某种可怕的人体试验。
"这就是你父亲的真面目。"林雨萱说。
"什么?"苏映月抬头。
"你以为霍云霆是这个计划的主导者?不,他只是个执行者。真正掌控一切的是霍老爷子 - 你未来的公公。"
"不可能......"
"你看这个。"林雨萱调出一段视频。画面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在开会。主座上赫然是霍老爷子,年轻了二十岁的模样。
"实验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他在视频里说,"只要成功,我们就能创造出一支超级战士部队。他们将拥有改造过的基因,不仅体能超群,还能完全受我们控制。"
"但是首席研究员Catherine提出了质疑。"一个人说,"她认为这种基因改造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那就换人。"霍老爷子冷冷地说,"这个项目投入太大,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犹豫而停止。"
视频到这里结束。苏映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现在你明白了吗?"林雨萱说,"霍家打着科研的旗号,实际上是在进行非人道的实验。Catherine发现真相后想带你逃走,结果......"
"他们就杀了她。"苏映月喃喃道。
"是的。而你,是为数不多成功的实验体。你的基因里隐藏着他们梦寐以求的秘密。"
苏映月看着自已的手,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们。这具身体里流淌着改造过的血液,携带着不该属于人类的基因。
"那霍云霆为什么要......"
"监视你。"林雨萱说,"他负责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记录基因改造的效果。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个幌子。"
"但他好像真的......"
"在乎你?"林雨萱冷笑,"那是因为你是最成功的实验体。如果哪天你失去了研究价值,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就像当年抛弃其他实验品一样。"
她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一张张实验体的照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 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
"这些都是失败品。"林雨萱说,"有的发疯了,有的变异了,有的simply......消失了。而这些记录,都被霍家隐藏得很好。"
苏映月翻着那些照片,心如刀绞。她想起那些反常的体检,深夜的抽血,还有霍云霆若有似无的监视。原来这一切都是实验的一部分。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林雨萱继续说,"霍老爷子一直在寻找完美实验体,结果最成功的却是他儿子的未婚妻。"
"所以呢?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帮你。"林雨萱走向一个保险柜,"这里有Catherine研发的解药。虽然还不完善,但至少能延缓基因突变。"
她输入密码,取出一支蓝色药剂:"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注射它,你就能暂时摆脱霍家的控制。"
苏映月看着那支药剂,犹豫了。
"不用着急做决定。"林雨萱说,"但时间不多了。你的基因正在加速突变,如果不及时治疗......"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林雨萱脸色大变:"他们来了!"
"谁?"
"霍家的人!快,从后门走!"
她刚说完,实验室的大门就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冲进来,为首的正是霍云霆。
"不许动!"他举着枪,"林雨萱,你涉嫌窃取机密文件,立即投降!"
"呵,机密文件?"林雨萱冷笑,"你是说这些罪证吗?"
她按下一个按钮,实验室的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播放着各种实验记录。
"你们的罪行,全世界都会知道。"
"你疯了!"霍云霆厉声说,"这些都是国家机密!"
"国家机密?还是说你们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转向苏映月,"快走!通过那扇门就能......"
砰!一声枪响。林雨萱的肩膀中弹,鲜血染红了白大褂。
"林雨萱!"苏映月扶住她。
"别管我......"她艰难地说,"药......带着药走......"
苏映月抓起桌上的药剂,但还没迈步就被霍云霆抓住。
"放开我!"她奋力挣扎。
"听我解释!"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父亲他......"
"够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已经听够了你的谎言。"
"我是真的爱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一开始是任务,但后来......"
"后来什么?后来发现我是个完美的实验品?"她冷笑,"真是讽刺啊。我还在为你辩护,结果你们霍家才是Catherine死亡的真凶!"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她红着眼睛,"告诉我,Catherine的车祸是不是你们设计的?告诉我!"
霍云霆沉默了。这比任何回答都有力。
"好。"她擦掉眼泪,"现在我明白了。"
趁他愣神的瞬间,她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身后传来喊声和脚步声,但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夜色中,废弃工厂显得格外阴森。她不知道自已要去哪,只是本能地逃离。手中紧握着那支蓝色药剂,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身后的追赶声越来越近。她钻进一片灌木丛,屏住呼吸。脚步声从身边经过,渐渐远去。
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蜷缩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那个天真烂漫的苏映月已经死了,死在了真相的重压下。
而现在的她,就像二十年前的Catherine,在无边的黑暗中独自逃亡。唯一的区别是,她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