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暗夜无眠
苏映月的车停在海边别墅前。这是她和霍云霆约定结婚后要住的地方,曾经充满了甜蜜的期待,现在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她取出Catherine留下的两支药剂 - 一支是林雨萱给的蓝色液体,据说能延缓基因突变;另一支是那神秘的紫色药剂,Catherine说那会加速突变进程。
"喂?"威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林雨萱醒了。"
"她说什么了吗?"
"她想见你。说有关药剂的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苏映月看着手中的药剂:"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正要发动车子,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霍云霆站在不远处,神色憔悴。
"不用躲了。"她降下车窗,"想说什么?"
"回家吧。"他轻声说。
"家?"她冷笑,"我早就没有家了。"
"对不起......"
"别说这三个字。"她打断他,"你恐怕连自已在道歉什么都不知道。是在为欺骗我的感情道歉?还是为了把我当成实验品道歉?"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霍云霆上前一步,"但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那个实验......"
"住口!"她突然提高声音,"你有什么资格解释?Catherine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父亲派人要杀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我是谁,知道Catherine的死因,知道这些基因实验的真相。但你选择了欺骗我。"
"因为我爱上了你。"他说,"这不在计划之内。"
"爱?"她笑出声,"你管这叫爱?每天记录我的数据,监视我的行踪,给我下药做实验?"
"最初确实是任务。但后来......"
"后来你发现我是个完美的实验品?"
"不是这样的!"他急切地说,"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实验品。"
"那我是什么?你父亲的研究项目?你霍家的秘密武器?还是说......"她的声音颤抖,"你真以为我会相信这些鬼话?"
"相信我,一切都可以解释。"
"解释?就像你解释那些莫名其妙的体检?那些深夜的抽血?还是那些监视我的摄像头?"
霍云霆愣住了:"你都知道了?"
"林雨萱给我看了实验记录。"她说,"每一次'偶然'相遇,每一次'巧合'的邂逅,原来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骗局。"
"不全是......"
"那告诉我,哪部分是真的?"她直视他的眼睛,"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真的吗?你说爱上我是真的吗?求婚时的誓言是真的吗?"
他沉默了。
"你看,你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擦掉眼泪,"真可笑,我居然还在期待你能解释一切。"
"给我个机会......"
"机会?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每次体检我都在等你说实话,每次抽血我都在等你解释原因。但你什么都没说。"
"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她冷笑,"就像你们'保护'了Catherine那样?"
"那是意外......"
"闭嘴!"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Catherine死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明明可以救她,但你选择了袖手旁观。就因为她想带我逃走,想让我摆脱你们的控制!"
霍云霆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林雨萱给我看了监控录像。"她说,"你就那样看着Catherine的车冲下悬崖。甚至连打个电话报警都没有。"
"我......"
"够了。"她深吸一口气,"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你们霍家的一个实验品。Catherine的死也好,你的出现也好,都是为了控制这个实验品。"
"不是这样的!"他上前想抓住她的手,"让我解释......"
"别碰我!"她用力推开他,"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发动引擎,车子绝尘而去。后视镜里,霍云霆孤单的身影渐渐模糊。她强忍着泪水,不让视线变得模糊。
手机响起,是威廉:"林雨萱的情况不太好。她好像知道那个紫色药剂的秘密。"
"马上到。"
医院的走廊依然安静。林雨萱躺在病床上,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药呢?"她虚弱地问。
苏映月拿出两支药剂:"你想说什么?"
"紫色的那支......"林雨萱艰难地说,"不要用。那是Catherine研制的最后一批实验品。效果不稳定,可能会......"
"会怎样?"
"加速细胞病变。但不是朝着好的方向。"她喘着气,"Catherine发现这个问题后想销毁药剂,结果......"
话没说完,病房的警报突然响起。林雨萱的心跳骤停,医生护士冲进来展开抢救。
"让我单独和她说几句。"林雨萱气若游丝。
医生们退出病房。苏映月俯身过去。
"听着......"林雨萱说,"蓝色药剂才是解药。Catherine留下的笔记......"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心电图已经变成一条直线。
"林雨萱!"苏映月喊道。但已经太迟了。
医生冲进来施救,但一切都是徒劳。林雨萱带着最后的秘密永远离开了。
苏映月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Catherine死了,林雨萱也死了。而她手里拿着两支药剂,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救赎。
威廉在她身边坐下:"霍云霆刚才来过。"
"我知道。"
"他说想告诉你一些事。关于Catherine的......"
"不用说了。"她打断他,"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但是......"
"我累了。"她站起身,"帮我照看林雨萱的后事。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走出医院,夜色深沉。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清秋湖畔。二十年前,Catherine就是在这里坠入湖底。当时的她是否也像现在这样绝望?
口袋里的两支药剂微微发烫。选择权在她手中,但每个选择似乎都通向未知的深渊。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Catherine的笔记在我这里。今晚见面。"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选择。Catherine选择了真相,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林雨萱选择了守护秘密,最终也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而现在,轮到她做出选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