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分别在即
深夜的码头空无一人。苏映月的脚步声在集装箱间回荡。短信上说的地点就是这里 - 6号仓库。
她握紧口袋里的两支药剂。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Catherine的笔记里一定记录着什么重要的信息,否则林雨萱不会在临死前如此焦急。
仓库大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来。"
灯光亮起。霍老爷子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本笔记本。
"是你发的短信。"她说。这不是疑问。
"聪明。"他微笑,"跟Catherine一模一样。她当年也是这么冷静。"
"Catherine的笔记在哪?"
"就在这。"他指着桌上的本子,"二十年的研究成果,真是令人惊叹。可惜她太理想主义了。"
"你杀了她。"
"这说法不太准确。"霍老爷子站起来,"我只是没有阻止一场'意外'的发生。就像现在,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什么意思?"
"加入我们。"他说,"你体内的基因有无限可能。我们可以一起完善它,创造一个更强大的种族。"
"你疯了。"
"疯了?还是说太有远见?"他走到她面前,"你以为Catherine是在保护你?不,她是在限制你的潜力。那些所谓的副作用,其实是进化的开始。"
"进化?你管那些失败品叫进化?"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耸耸肩,"有牺牲是正常的。但你不一样,你是最完美的作品。"
"我不是作品。"她后退一步,"我是Catherine的女儿。"
"血缘关系而已。重要的是你体内的基因。"他突然盯着她的口袋,"看来你带来了药剂?"
她本能地护住口袋："别靠近我。"
"别紧张。我对那两支药剂没兴趣。"他回到桌前,"我有更好的东西。"
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金色药剂："这才是真正的进化药剂。比Catherine的实验品强大百倍。"
"你要我用这个？"
"这是你的选择。要么加入我们,成为新人类的先驱;要么......"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重蹈Catherine的覆辙。"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他拍拍手。几个保镖从暗处走出来,手里都拿着枪。
"你以为我会怕这个?"
"不。但也许你会在乎别人的命。"他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医院的监控画面。威廉正在病房外守着林雨萱的遗体。
"你敢......"
"一个电话的事。"他拿起手机,"所以,考虑清楚了吗?"
苏映月咬紧嘴唇。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Catherine的选择。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要看笔记。"她说。
霍老爷子笑了："聪明的选择。"
推过笔记本。她快速翻阅着,每一页都让她心惊。Catherine不仅记录了实验过程,还留下了大量手写笔记。其中一段格外醒目：
"基因改造的本质不是创造,而是唤醒。人类基因中本就蕴含着无限可能,关键是如何引导它们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霍家的做法太过激进,他们想要的不是进化,而是控制......"
"看够了吗?"霍老爷子问。
她合上笔记："你杀Catherine,就是为了继续控制实验?"
"这么说也没错。"他耸耸肩,"但主要是她知道得太多了。就像现在的你。"
"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从后脑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霍老爷子的声音："把她带到地下实验室。是时候完成Catherine未完成的实验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刺眼的灯光中醒来。四肢被束带固定在手术台上,周围是各种仪器的滴答声。
"醒了?"霍老爷子穿着白大褂走来,"准备好开始新的人生了吗?"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一定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
"别费劲了。"他戴上手套,"这场手术可能会有点痛。但想想看,等你醒来,就是一个全新的物种了。"
助手推来一车手术器械。显示器上出现各种数据,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等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霍云霆快步走来："父亲,这太冒险了。"
"怎么,舍不得你的未婚妻?"霍老爷子冷笑,"还是说,你也开始变得软弱了?"
"不是这样的。"他说,"但Catherine的笔记提到,强制基因改造可能会导致......"
"够了!"霍老爷子厉声打断,"我等这一天已经二十年了。没人能阻止我,包括你!"
他示意助手准备麻醉剂。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怎么回事?"
"有人闯入了!"助手慌张地说。
"怎么可能?这里的安保......"
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炸开。威廉带着一队特警冲进来。
"霍老爷子,你被捕了。"
"你们没有权力......"
"我们有。"威廉掏出证件,"Catherine留下的证据足以给你定罪。"
"什么证据?"
"林雨萱临死前发给我的。"他说,"包括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实验记录,还有你亲手签署的文件。"
霍老爷子脸色大变："云霆,你......"
"对不起,父亲。"霍云霆低下头,"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特警们开始搜查实验室。威廉给苏映月解开束带,为她注射解药。
"你还好吗?"他问。
她虚弱地点点头,看向霍云霆："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Catherine的选择。"他说,"有时候,守护比毁灭更需要勇气。"
霍老爷子被押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基因的力量不是你们能控制的。迟早有一天......"
"带走!"威廉挥手。
实验室渐渐安静下来。仪器的滴答声依然在继续,像是某种无声的讽刺。
"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威廉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苏映月摇摇头："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她取出那两支药剂。蓝色的,紫色的,每一支都代表着一个选择。就像Catherine当年的选择,就像霍云霆此刻的选择。
"你要走?"霍云霆突然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收起药剂转身离开。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完。就像Catherine选择了真相,她也要为自已的人生负责。
清晨的阳光照进实验室。威廉在整理文件,霍云霆站在窗前发呆。谁都没有提起那个消失在晨光中的身影。
有时候,最难的不是说再见,而是带着所有未完成的承诺离开。但至少,他们都为自已的选择负起了责任。
